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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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坂口安吾侧过头去。这是什么坦诚的处事方式啊？
“这个做法真是充满了织田作的风格。”太宰治从吧台上起来，拍了拍织田作之助的肩膀。
包括国木田菜菜明明没有任何自杀行为，却对《完全****》相当推崇，发自内心地想要阅读这本手册。太宰治又摊回在了吧台上：“难以理解。”
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对视了一眼，心中都对这个叫做菜菜的女生充满了好奇。
清脆的门铃声响了起来，一个身穿白色上衣和浅棕色长裙的女孩走了下来。
一眼就看到了他们三人，国木田菜菜目光一亮，双臂微微伸展，小跑着半是跳跃地坐在了太宰治身边的椅子上。
她微微侧头看向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先挥动双手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互相认识了一下后，国木田菜菜望向了太宰治，用带有一丝抱怨的语气说道：“最近黑手党们一直在到处混战，我都不能出门找你了。”
只能每天给太宰治发平安短信来确认他的情况。国木田菜菜顺手拿起吧台上的菜单：“已经八十八天了，他们终于打完了。”
“国木田不是黑手党吗？”织田作之助直接问了出来。
视线从菜单上移开，国木田菜菜看向了织田作之助：“当然不是了，我这么活泼可爱的女生，一看就是个良民呀。”她笑了一下，“我还在学校读书呢。”
能若无其事地坐在太宰治的身边谈笑风生，她怎么可能会是一个良民？坂口安吾默默观察着看起来没有一点危险性的国木田菜菜。
“还是学生啊。”织田作之助有些意外。
在菜单上选中了想喝的洋酒，国木田菜菜高举起右手：“请给我来一杯。”波本威士忌。
点单过程被太宰治的突然出声打断，他音调略高地说道：“一杯牛奶。”
“我知道了。”酒保直接应下了太宰治的点单。
放下右手的国木田菜菜鼓了下脸颊：“我又不是中也，为什么要喝牛奶？”只有一年过去了却连一公分都没有长高的中原中也才需要喝牛奶。
她将手中的酒水单拍在了吧台上：“况且这上面根本就没有写牛奶啊。”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里有牛奶。”坂口安吾望着真的端了一杯牛奶过来的酒保。
“中也还是只有一百六十公分，如果站在身边的菜菜比他还高，他的表情肯定会很精彩。”太宰治兴趣盎然地开口。
中也还戴了帽子，不能按净身高算吧？国木田菜菜转向被放在吧台上的牛奶：“反正我生气了，真的很生气，太宰太自作主张了。”手臂支在吧台上，双手撑着下颚，她缓缓说道，“把《完全****》借给我，我才会原谅你。”
“是太宰随身携带的那本书。”织田作之助想起了这个熟悉的书名。
“这种书有什么好看的？”坂口安吾的脸上仿佛写满了‘难以理解’四个大字。
“是足以触及人心的名作哦。”国木田菜菜马上出言反驳，“光是听名字，就能让人感到震撼。”
那确实是挺震撼的。坂口安吾的表情越发一言难尽。
“我拒绝。”太宰治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菜菜根本没有生气，交涉无效。”
捧起杯子直接干了大半杯牛奶，国木田菜菜嘟嘟囔囔地说道：“可恶的太宰。”
四个人说说闹闹，不知不觉中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望着女孩孤身离开酒吧的背影，织田作之助有些不放心地开口：“真的不用送她回去吗？”
“这个时间对于女学生来说，还是过于危险了。”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
“菜菜没问题的。”太宰治随着女孩身影的消失而收回了目光，“在不受酒精影响的情况下。”
“这不是挺关心她的？”坂口安吾观察着太宰治的表情，“那为什么不肯把手册借给她？”莫非是担心国木田菜菜在读完手册后自杀？
因为手册是明面上两个人互相联系交集的道具，失去了这个理由，两人背后的目的就会浮出水面。那个时候，他们还能在一起心平气和地喝酒吗？
太宰治凝视着已经只剩下一块冰球的玻璃杯，以及杯中正在缓慢溶解逐渐变小的冰球：“万一菜菜其实是辉夜姬，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后就飞回月亮上了怎么办？”
“哈？”坂口安吾的眼镜微微滑落，“这是不可能的。辉夜姬根本只是一个传说故事。”竟然用这种理由来搪塞。
“如果太宰不希望她飞走，那就向她提出这个请求，对方肯定也会好好考虑的。”织田作之助表情认真地说道，“因为国木田一直在注视着太宰。”
轻轻敲击了一下玻璃杯，发出了清脆的鸣响，太宰治沉默地注视着那颗小冰球，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悠闲地行走在寂静的夜色中，国木田菜菜的脚步声在一片寂静中几不可闻，仿佛是暗夜中的幽灵一般。
她突然停在了原地，望着从前方路口来到这条巷道里的两个黑衣男人。
黑色短发的男人发现了她的存在，表情变得兴奋起来：“大哥，这里有个漂亮的女孩子。”
棕色短发的男人闻言看向了她，视线在触及她的时候变得亮了许多：“是挺不错的。”
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不断接近的两人，眼神扫过两人腰间别着的枪，国木田菜菜的目光中一片灰暗，好似和整个夜色融为了一体。她笑了一下，语调中充满了冰凉和嘲讽：“不过是两只丧家之犬，还敢到处乱吠。”
黑衣男人的组织在龙头战争中被剿灭，他们两个运气不错地逃了出来，之后只能不停躲避着混战，好不容易才熬出了头，安全活到了战争结束。
被戳中痛脚的棕发男人顿时恼羞成怒，掏出枪指向了国木田菜菜的心口：“不知死活的女人。”
黑发男人本来也非常愤怒，恨不得立刻给国木田菜菜一个教训。但见到棕发男人直接拔枪，似乎想要把人杀死的时候，心中的不舍又马上占据了上风。他连忙出言规劝：“大哥，手下留情啊。这么漂亮的女生，杀了可就遇不到下一个了。”
有了台阶可下的棕发男人顿了一下，凶恶的表情开始松动起来，打算放下持枪的手。
“难怪落魄成这副狗样子，你连开枪前要打开保险都不知道吗？”国木田菜菜缓缓向两人走去，语气中充满了恶意的嘲笑。
“你这家伙！”棕发男人顿时拉开保险，再次瞄准了她的心脏。
似乎不在意死神正在向她靠近，国木田菜菜来到枪口前站定，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仅仅因为没有安装消声器就不敢开枪吗？是我说错了，你的胆量还不如一条狗。”
极度的愤怒涌上了棕发男人的心头，他不再顾及同伴的阻止，手指一弯扣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在安静的夜晚中听起来格外明显。
鲜血飞速地从棕发男人的心脏处喷涌而出，喷在了近在咫尺的国木田菜菜的白色衬衣上。
这一幕让一旁的黑发男人面露惊恐，他下意识地开始后退，手指哆哆嗦嗦地试图摸出腰间的那把枪。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国木田菜菜在棕发男人死亡的同一时刻便夺走了他手中的枪支，又立刻将枪口朝向黑发男人的头部，不断地向他开枪，直到枪里的子弹被全部射完为止。
六声连续不断的枪声响彻黑夜，黑发男人的额头前正中一枪。他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地倒在了地上。
面对两个死不瞑目的尸体，国木田菜菜依然笑容不改，恶意消失后的瞳孔中一片空寂。不管身处怎样的世界，有资格伤害她的人，只有她自己。
家中依然是一副熄灯后一片寂静的景象，和她出门之前的状态一模一样。国木田菜菜悄咪咪地关上了大门，她望了一眼国木田独步紧闭的房门，又摸黑溜回了她的房间。
倚靠着房门顺着滑落下来，国木田菜菜用双手捂住了脸颊。她明明一共开了六枪，结果只有一发击中了对方的额头，其它子弹纷纷落空了。就算是瞄准的头部，这个命中率依然十分惨烈。
被和她名字一样的枪法打击到了，国木田菜菜晃晃悠悠地起身。她拒绝承认那个人是她杀的，那种弱爆了的枪法，怎么可能是她做的？
望向染着鲜血的衬衣，鲜红色在纯白色的衬托下十分显眼。国木田菜菜一边走向衣柜，一边低声地自言自语：“清洗血迹太麻烦了，直接烧了吧。”
衣柜门被拉开，露出了里面一套一模一样的白色衬衣和浅棕色长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