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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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赫离开宴席后，便不曾多逛，径直回了洛水院。
席间亦是喝了不少酒，但胜在他酒量好，并没有感到醉意。
封齐推开门，“王爷，咱们明天必须得回去了。京中出事了。”
萧明赫剑眉微蹙，转头看向封齐。“京中出了何事？”
“幽州探子来报，幽王最近暗中接见了匈奴的二殿下。”封齐道。
萧明赫眸光一沉，“匈奴的二殿下呼延觉……幽王敢和他打交道，是嫌命不够长吗？还是觉得本王找不到他通敌窃国的证据？”
若是呼延觉想来天启，大可上报朝廷，又何须私下与幽王见面。他们的目的很简单，不过是幽王助呼延觉夺得世子之位，呼延觉助他颠覆天启皇朝。
萧明赫嗤笑，“过些时日，且看他们狗咬狗。”
匈奴大王呼延烈最是忌讳王子自相残杀，所以迟迟不立世子。
“匈奴最近蠢蠢欲动，匈奴王正在暗中招兵买马，恐其有与天启一战之意。”封齐说道。
“呼延烈争强好胜，不是甘于臣服天启的人。几年前的那一战，他在匈奴人前丢尽了颜面，必定会卷土重来，再与天启一战。”萧明赫眼眸闪着寒光，他欣赏呼延烈的血性，但不喜欢他的争强好胜，惯用武力来解决问题。
他又说道:“几年时间足够匈奴休养生息，此战避无可避。”
这将会是天启与匈奴的最后一战，因为他欲将匈奴归进天启的疆域，用武力让他们完全臣服。
萧明赫虽多次出征，但他并不喜欢战争。每次下了战场，闭上眼，那是泼天的腥红，断肢残骸，遍地横尸，有的被拦腰斩断，肠子混着血暴露在外，有的身首异处，头颅不知道滚到哪里去。
战争的背后，是无数家庭的破碎，是烽火漫延的战场。庆功宴上的风光，是他们用鲜血换来的，面上的风光是比不上夜里重现噩梦般的战场，没有人想再上战场。
他不喜战，但绝不惧战。
任何试图侵犯天启国土的人，都将被他手里的利剑砍下头颅，任何背叛天启的小人，都将被他绳之以法。
封齐退出了洛水院，屋内只剩萧明赫一人。
萧明赫不多做回想，席间喝了不少酒，浑身都是酒气，他稍作洗漱，熄了灯便上了床。
他刚闭上眼，窗子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从窗子翻进屋子。
萧明赫掀开锦被，掌中蓄力，轻步地走向窗子。
猛地“嘭”一声，那人摔倒在地。
“嘶……摔疼我了……银画，怎么不掌灯？”容柔嘉的声音透着一丝慵懒，像是刚睡醒一样。
萧明赫心下一松，原来是她。他抹黑往窗子走去，笑着扶起摔倒在地容柔嘉。
席间见她两颊如朝霞映雪，眼神已经有了些恍惚，想来是喝了不少酒。
一双有力的手臂扶起了她，容柔嘉却猛地推开他，自己摔坐在地上，萧明赫不察，被她一推，竟也摔坐在地。
两人一阵无言。
……
“谁啊！竟敢擅闯本……本公主的寝殿！”她醉醺醺的说道。
两人靠得近，萧明赫还能闻到她身上残留的酒气。
话毕，容柔嘉摸索着，突然摸索到温热，她猛地一缩手，挣扎着爬起身。
萧明赫再次扶起她，笑着说:“是我。”
“好熟悉的声音……你是……你是萧明赫！哈哈哈哈……”她喏喏地说道。
闻言，萧明赫一怔，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自两人相识以来，她喊的都是“太守”。
他第一次觉得，这世间有比乐器还更为动听的声音，那是她喊他真名的时候，听了只觉得浑身一震，心里一颤。
萧明赫扶起容柔嘉之时，她顺势将脑袋歪在他胸膛，喏喏地说着:“萧明赫，你说我是不是瞎了，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他扶着容柔嘉缓缓地走到椅子边坐下，容柔嘉软软地靠着椅背，双眼惺忪的看着他，转而傻乎乎地一笑。
萧明赫不明所以，也还是陪着她一起笑，“公主没有瞎，只是屋内并未掌灯。”
他微微遮住容柔嘉眼睛，俶尔身后的烛火亮起，屋内一片明亮。
在萧明赫宽厚的手掌下，容柔嘉双眼微微缓和，才得以睁开眼。
容柔嘉睁开眼，眼前是好几个晃荡的人影，哪一个是真人，她找不出。
于是，她猛地起身，晃晃荡荡地向前扑去，萧明赫迅速扶住她，容柔嘉借势又将头靠在他胸膛，继而用手勾住他的脖颈往上蹭了蹭。
这些动作使得他身子一僵，双手不知该放哪。
容柔嘉又在他胸膛蹭了蹭，为了不让她继续乱动，萧明赫只好微微搂着她纤细的腰。
两人呼吸交错，容柔嘉直勾勾地盯着萧明赫，眼神又带着些许的醉意和朦胧，胆大地伸出手去戳他的脸颊。
软软的，热热的……
这天下没人敢这样直乎乎地戳着他的脸，还这般傻傻地痴笑。
“好软……好软啊……”
容柔嘉想这样对他已经很久了，迷迷糊糊地借着酒意更加放肆大胆，过了一会收回了手，不过这手却抓着萧明赫的衣襟。
被人搂着腰，容柔嘉只觉得难受，不安地扭动，亵衣本就宽松，结带竟微微松开。
酥肩半露，雪白若隐若现，脖颈间嫩黄的带子显得它愈发白亮，像是雪白的嫩豆腐，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萧明赫眸光一沉，喉间不自觉地滚动，看着怀中作恶的少女，他今夜亦是喝了不少酒，身上缠绕着残余的酒气，顿时觉得身上像是起了火，可怀中的少女还在煽风点火。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闭着眼拉上少女的衣服。
闭眼间，有人猛地拽着他的衣襟，迫使他弯下身子，有个软软的东西贴在他嘴角，还有些许冰冰凉凉，甚至还舔了舔，又啃一下了他嘴角。
嘴角还有青云酒的香甜，让人不自觉地红了脸，心绪涌动。
萧明赫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怀中的少女，手上的力道不禁大了些，少女眼神迷离，脸颊熏红，耳朵红得像是煮透的红虾，她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软软的靠在他胸口，口中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是喝醉了酒就会这样吗？还是只对他一人这样……
若是醉了就对谁都这样，这可不行。
……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萧明赫沉声问。
少女的腰被他用些力搂着，本就醉得厉害，含糊地嘤咛几声，似是娇嗔。
“印了本公主的私章，你……你就是我……我的人了！你要是不从了本公主，我就把你……把你抢回公主府，不给你驸马的身份，我……我让你当见不得人的面首！”
面首？亏她想得出来。
“你养得起我这样的面首吗？”
“就是……就是再来十个本公主都养得起……”
“养我一个不就够了？你还想养十个？”萧明赫沉声，附在她耳旁低声说道。
说话的热气直钻容柔嘉的耳里，不禁浑身一软，将全身力气靠在他身上。
“摄政王一人顶十个面首！本公主甚……甚为喜欢！”
萧明赫松开手上的力道，笑着看她，容柔嘉双眸含水，眉目含情，就那样软软的靠在他胸膛，让人看得就想狠狠欺负她。
他重重地出了口气，手上用力，横抱起少女，步子稳健地出了屋子。
黑夜中的暗卫相互看来看去，他们前些时间看到容柔嘉醉醺醺地爬了窗子，以他们的身份不敢阻拦她，只得在暗中盯着她。怎么就被他们王爷横抱着出来了，这可能没他们的事了，他们该撤退了。
萧明赫抱着她，趁着夜色，回了日华居。
日华居一片黑暗，门是阖上的，只有窗子是开着。
萧明赫看向怀中少女，微微一笑，她出日华居的时候想来也是翻了窗子出来的。
醉酒之人，不行正常之事。
进了屋子，萧明赫将容柔嘉放在床榻上，掩上被角，眼神温柔看向少女。
少女脸颊潮红，像是雪中红梅，羞羞答答地缩在被窝里。
这确定不会闷死吗？
萧明赫拉开她盖在脸上的锦被，少女的脸颊更加红润。
他看了她许久，突然回想起个梦。
雪白的脖颈被利刃划开深深的口子，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那身嫁衣，惨烈到只要他一回想便心痛不已。
她现在是容柔嘉，而不是纪舒卿，既然没有了靖安侯，为何不能由他来护她安虞无忧。
哪怕是靖安侯也重生，可这辈子是他先遇到她的，她容柔嘉这辈子只能是他的人。
萧明赫也不知怎么会生出这种念头，可他的意识告诉他，她笑，他会陪着她笑，她在无形之中牵动他的情绪，扰了他的思绪。
他是心悦她的，不知从何时起。
片刻前的那个香软的吻，让他更加确定了，便是抢，也要将容柔嘉抢到他的领域。
此刻，萧明赫身上散发着戾气，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恶狼，可他却用着温柔的眼神看着她。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少女的脖颈，他目露心疼地说道:“疼吗？这辈子换我来护着你。”
少女醉得很，迷迷糊糊地睡着，听不见他的声音。
有人摸上她的脖颈，有微微的痒，她扭着身子，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你给我印上了私章，我就是你的人了。那你，也是我的人了。你可不能跟别人跑了，若是跑了，那我便杀了他，将你关进王府，任谁也找不到你。”
她，这辈子只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