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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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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收到钱了吗?”

“收到了。”

“怎么样,满意吗?”

“不错。”

想不到,省城新开的分店,这么快就实现盈利,弥补了上一家分店的收益损失。薛青岳,按照比例,打钱给秦奉灵。通常来说,公司收益,一般只有年底分红,但是他们投资的是小店面,合作之前就说过,三个月调整一次。

“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秦奉灵,对电话那头的薛青岳,说道。

“什么打算?我没想过……现在,店面盈利很好,可以多赚些钱。”薛青岳,说道。

“额……要不,接着开分店。”

“项目负责人,也这样说。但是……”

“有什么顾虑。”

“刚缓过来,钱还没捂热呢。”

“呵呵,别舍不得。”

“唉……好吧,我们再商量一下。”

“好,选好位置,通知我。”

“嗯。”

秦奉灵,在单位的工作,进展不顺利,所以才着急开分店,倒不是他有什么独特的商业眼光。

“老秦,你怎么来了。”张博,瞧见秦奉灵,走进小菜馆,说道。

“嗯嗯,我不能来吗?”秦奉灵,说道。

“最近,你很少一个人来。”

“好吧,我是来还钱的。”

“还什么钱?”

“上次吃饭的钱。”

“你有钱了?”

“嗯。”

“哪来的?”

“在省城的项目收益。”

“什么情况?”

“新开的分店,盈利不错。”

“哦……工作呢?有业务吗?”

“还没有……”

“你有什么打算?”

“额……继续投资。”

“你不觉得,事情过于顺利。”

“什么意思?”

“工作是基础,你还没有打好。省城的项目就风生水起,有点不像真的。”

“呵呵,你的思想太保守。”

“我看,还是缓一缓。”

“额……再说吧……晚上,咱俩喝两杯。”

“好。”

张博的建议,确实太保守,秦奉灵没有采纳。哥俩喝了点酒,各自回家。

说来也奇怪,秦奉灵在单位的业务能力,越来越差,更奇怪的是,每个人都一样。

“你们要气死我,非要等到部门解散的一天?”毛贵,主持例会时,说道。

“领导,谁说部门要解散?”王武兴,问道。

“呵呵,没有人说……你们不会自己想吗?”

“想什么?”

“想象!想象!整个业务小组,不能实现盈利,单位还留着人干什么?”

“哦……明白了。”

王武兴,纯粹是出于好奇加担心,才问了几句,在外人听来,实属捣乱。毛贵说的话,有一定道理,运营商单位是要实现盈利的。长此以往,业务小组真有可能解散。

始作俑者,并不是这些无辜的业务员,却要承受,不该承受的苦果!

平心而论,谁不想好好工作,大部分人,还是愿意付出努力,换取一份踏实的工资。

然而,想象归想象,现实归现实。整个市场的变量,由于领导层的决策失误,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却将压力和成本,强加给基层员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在这个位置上,就要逆来顺受。

秦奉灵,并不在乎,他有额外收入,

大不了,换个部门工作。那些没有其他收入的业务员,何去何从?

“奉灵哥,你在省城的项目,顺利吗?”王武兴,开完会后,悄悄问秦奉灵道。

“还行,怎么了?”秦奉灵,说道。

“额……能不能带我一个。”

“什么意思?”

“我也想投资。”

“额……你很缺钱吗?”

“还行。”

“那就算了……不是不想带你。”

“哦,怎么说?”

“你是党员,再熬个两年,就可以转正,别趟这浑水。”

“你不想转正?”

“呵呵,早就放弃了。”

“唉……咱们单位,就这一点不好,同工不同酬。”

“也不是,我是通过社会招聘进来的,本来就这样。”

“其实,也有机会。”

“我知道,但我不想。”

“好吧,那我走了。”

“嗯。”

秦奉灵,不是不想转正,而是机会渺茫。按照单位政策,全市,一年有一个名额。如何获得这唯一的转正机会,难如登天。

王武兴,就不一样,正规校招,又是党员,再有几年,自动转正。秦奉灵,瞧着他落寞而去的背影,不知有多羡慕。

每个人的幸福,都在别人眼中,每个人的悲哀,都在内心深处……

“小秦,你来一下。”毛贵,站在走廊,喊他道。

“什么事?”秦奉灵,问道。

“过来说。”

“好吧。”秦奉灵,说着,走向毛贵的独立办公室。

“关上门。”毛贵,等他进屋后,说道。

“什么事啊,这么神秘?”

“额……这个月,有业务吗?”

“没有。”

“这都半个月了,还是零?”

“呵呵,大家都一样。”

“就是大家一样,我才担心。”

“这也不是您的错。”

“唉……你有什么打算?”

“没打算啊,打算什么?”

“我是说,部门解散之后……”

“真的要解散?什么时候……”

“还没定。”

“哦……随便呗,我不怕。”

“我知道,你有其他收入。”

“嗯,您怎么知道的?”

“呵呵,你还是老样子,在单位不懂得回避。”

“哦……明白了。不过,我不是党员,不是正规员工,没事的。”

“话是这么说,还是要注意。”

“我知道……领导,您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

“去校园吧。”

“校园?”

“对啊,您和山城高校的领导,都挺熟的。”

“可是,校园没有编制了。”

“呵呵,不一定。”

“怎么说?”

“这两年,山城的新建高校很多。”

“哦……你是说……”

“还有机会。”

“嗯,有道理。”

“还有事吗?”

“没了,你去吧,当此危难之际,我也不多嘱咐你,周末去我家再聊。”

“好。”

说起来,秦奉灵,很久没有去毛贵家吃饭。倒不是因为分开过部门,彼此生疏。而是毛贵的女儿,没有考上好大学,在家复读。两家虽然离得近,毛贵也常喊他,秦奉灵,却不愿去打扰。

阴阳消长谓之道,有增有减谓之理。秦奉灵在省城的项目,收益增长,在单位的工作,就遭遇危机。

周五,秦奉灵下班后,来到毛贵家里。想不到,小蔡和小吕也在,他们混得不错,早就不在业务小组。

“奉灵哥,你怎么才来。”小吕,说道。

“呵呵,我接到电话,就出门了。”秦奉灵,说道。

“都怪我,忘了喊你。”毛贵,说道。

“菜都炒好了,你才到,应该自罚三杯。”小蔡,说道。

“呵呵,咱们这里,没有这个规矩吧。”秦奉灵道。

“迟到,不是到点没到,而是所有人都到了,就你没到。按照规矩,迟到罚三杯。”

“哈哈,说得好,我喝。”

毛贵,有事儿没事儿,就爱组织饭局,按他自己的说法,一个人喝酒无趣。这一次,他是有事儿。

“领导,您有什么事?”小蔡,问道。

“额……郊区营业厅,还缺管理员吗?”毛贵,试探道。

“看情况。”

“呵呵……什么意思,缺人就是缺人,怎么叫看情况。”秦奉灵,笑道。

“奉灵哥,你有所不知,理论上是缺人,但是……”小蔡,犹豫道。

“咳……郊区的工作节奏快,现在划归新区管理,主任的意思是,尽量找可靠的员工调岗。”小吕,解释道。

“哦……这么说,不要新员工。”毛贵,说道。

“不错。”

“你们看,我去怎么样?”

“呵呵,您开玩笑呢?”小蔡,笑道。

“不玩笑。”毛贵道。

“额……当然可以,您去的话,我这个组长,立即退位让贤。”

“不必,不必,我当员工就行。主管,干够了。”

“呵呵,随时欢迎。”

毛贵,是真心不想带队,但是,以他的能力,资历,以及和新区主任的关系,调过去,最起码得是个小组长。

小蔡,嘴上说欢迎,心里不大愿意,席间,表情僵硬,话不投机。

次日,秦奉灵回到老厂房,李秋芳,不在家。

“祁婶儿,我妈来了吗?”秦奉灵,跑到祁婶儿家里,询问道。

“没有,没见到她。”祁婶儿,说道。

“奉灵哥,你回来了……”祁小舞,听见动静,说道。

“呵呵,你在家啊。”秦奉灵道。

“当然,我能去哪儿?”

“呵呵……”

“李姨不见了吗?我陪你去找。”

“不用了。”

“走吧,我不想待在家里……。”

“唉……小舞,你……”祁婶儿,还想挽留小舞,她已经拉着秦奉灵的手,跑出去了。

“怎么了?你和你妈,吵架了?”秦奉灵,问道。

“咳,她看我烦,我看她看我烦,我也烦。”

“呵呵,你在说绕口令。”

“你没听明白。”

“明白,不过……”

“什么?”

“你们俩,为什么总吵架?”

“将来,你就知道了。”

“将来?现在不能说吗?”

“不到时候。”

“好吧。你看到我妈出门没?”

“额……我在屋里,没注意。”

“她能去哪儿呢?”秦奉灵,正着急。他的手机响了,是秦悦云打来的电话。

“小姑?什么事?”秦奉灵,接通电话,问道。

“奉灵,你妈刚走,到家了吗?”电话那头的秦悦云,说道。

“什么?她去你那了?”

“嗯,没事,她回去了吗?”

“还没有。”

“哦……你赶紧打电话,问问她在哪,来的时候,说话不清楚。”

“嗯,我知道。”

秦奉灵,挂断秦悦云的电话,再次打给李秋芳,还是无人接听。刚才就是联系不上,他才去祁婶儿家问。

“奉灵哥,别着急,无人接听,说不定是没有听到,或者……”祁小舞,说道。

“什么?”秦奉灵,问道。

“调成静音了。”

“哦……”

秦奉灵和祁小舞,正在商量,去哪里找李秋芳,她已经走着,回来了。

“妈,你去哪儿了?”秦奉灵,看到母亲,又急又气道。

“我去你小姑家了。”李秋芳,说道。

“去那儿干嘛?不是说好了,两家人互不干涉。”

“我去找你爸。”

“找他干吗?”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

“我……”秦奉灵,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李姨,我扶你回去吧,奉灵哥,你先去我家。”祁小舞,说着,搀扶李秋芳,回家了。

秦奉灵,愣在原地,不知何去何从……李秋芳的病,最初是心脑血管阻塞,病情早已缓解。如今,演化为心理疾病。生活的压力,压不垮一个人,精神的压力,足以压倒一切。

如果你很不幸,最亲近的人,心里有病。那种痛苦的感觉,不是外人能够体会……看情况吧,有的时候,气着,气着就笑了,有的时候,笑着,笑着就绝望了……

“奉灵哥,你怎么还站在这儿。”祁小舞,拍了拍秦奉灵的肩膀,说道。

“啊?什么?”秦奉灵,恍惚道。

“走吧,你去我家。”

“额,好……”

“妈,李姨回来了,找你聊天。”祁小舞,回到家里,对母亲说道。

“好,我这就去。”祁婶儿,说着,走向李秋芳家。

“小舞,我妈的病,一直不会好,怎么办。”秦奉灵,缓过神儿,说道。

“能怎么办,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祁小舞,说道。

“你不害怕?”

“我怕什么?”

“你不担心?”

“担心?有用吗?”

“我……”

“别想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

“小舞,你……”

“别说了,我妈,一会儿就回来。”

“世人,都像你一样就好了。”

“呵呵,我就是我,他们是他们,谁都没有错。”

“哦?怎么说。”

“趋吉避凶,追求幸福,是每一个人的权利。我不一样,是因为我知道自己的幸福在哪?”

“在哪?”

“将来再说。”

“好吧,那我不问了。我走了。”

“嗯,明天,我陪你去图书馆。”

“好。”

李秋芳的情况,非常特殊,说好就好。她为儿子做好饭,唠唠家常,看起来,极为平静。

回到家里,秦奉灵,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他好像在做噩梦,踢掉了被子,忽然,他好像梦到一个人,微微一笑,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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