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忆旧之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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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幼处乡间，十二乃理事，因受人所欺，渐知为人之善恶，至高中就学时，亦有其事所生，由得其人性之恶矣。少年因时不酌之于轻重，因血气所发，多为所误也。予昔见校有群殴者，致使伤者损脾而使一生而无力，忆其景不免伤之患之，以欺弱者为是者欢，以他人之伤者为己乐，自古有之。少年非且而知事者，乃性情本然而发之，若知父母之辛劳，为人之不易，安有如此之果？予生平最厌者，以强而凌弱之人，万般所不耻为人也。

至成年后，几人可知少时予他人之伤痛？事之所成，何以所挽？大多记一时之故事，漠然而弃矣。由今年长，忆往日之事，一时悲从心来，年少懦弱，失其刚强，被折辱于人，今为生计而为金钱胁，几如少时，予真亦无用之人矣。自从江渝来沪，职事之难寻，与友奔波近乎一月，稍有安定之时。而友身无分文，万般所取尽皆于我，至今已有一万五千有余，予甚烦厌，然与之所交，怎可见居无所、食无饱、衣无穿，及友现今以跑外卖为生，两三月足以酬还，予略生宽慰，少其烦愁也。而予至沪后，懒懒散散别寻几职业，甚为不满，为业极为辛累而钱少，因此予在出租房内处两周有余，乃寻有一职，已有十八日。念今之境遇，其一无学历，其二无经验，即上限所不能及，而下限犹不愿而就矣。大人之所常言：“最惧之事，乃高不可成低亦不能就。”予今时乃知其理也。

思予今年大半年未可谋业，于家中安坐，本欲思所未来前程，然一朝之所闲适而尽闲也。母亲方以训之，予亦为金钱所苦，乃携友至沪。此友之烦忧我者，近一二年犹为甚也。待今年后，及收钱而终生慎之，但凡有人言其借钱者，必询其事之急迫，而绝不救穷也。此父母之所教我，而予实尝此言之果，由知其不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