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再见神僧得喜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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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毋意想一个人骑马去普陀山见师父，但这山里好远都不见人烟的样子，他放心不下孩子，带上女儿走，其他三个人也放心不下，就算是留迷儿一个在这里他都担心，毕竟人家还不到二十岁，迷儿与知鱼亲如姐妹，毋意也当她是自己的妹妹一样。

既然放心不下，那就全家出动。自从看到父亲长得更正常人一样，两个男孩特别开心，时不时的去摸一下父亲的手和眼睛。毋意看着他俩胖胖的小手，忍不住要亲几口。现在孩子对他而言是世界的中心。建德离普陀山不过几百里，毋意并不着急，就带着他们一路游玩。好在蒙知鱼给他们留了很多钱。路上的人见到他们这种花钱如水的主，那是特别欢迎。

大概一个月之后，到了普陀山，神僧释远公大师早派人到山门迎候，师徒相见分外开心。远公让几个小和尚带毋意和迷儿先去厢房休息。

第二天毋意去见师父，远公问《重明经心法》练得如何。毋意便演练了一段经书中的持心掌。所谓持心，不是神秀大师那一派所谓的止心不动，而是持动心、证空境。《阿赖耶识重明经》中说：“……诸法唯心所变，而己心之与他心，变中有同有不同，其不同者，私心所变；其同者，谓之共变，佛心所持故。佛为众生持心。持心之道即佛道，是之谓大乘。”

这段话的意思是，世间一切东西都是人心中之相，由眼耳鼻舌身意等八识变现出来，比如你头碰到石头，痛感而引起石头之相。一般人觉得石头是客观存在于外部世界中的。佛家却问，如果没有石头之类的外物碰你，你会不会有痛感？人们会说那肯定没有。又问，如果没有意识会不会有痛感？人们也会说没有。睡觉的人从床上摔下来，要醒彻底了才真正有痛感。那么是石头引起痛感，心接受痛感？很多人也会同意这个。其实痛感是心生的，与石头有关，也无关，比如练了铁头功的人用头撞石头可不会痛，而童话中的真公主被一粒豌豆膈痛了。可见外物引起痛感是一个私人感觉，痛由心生，相由心生，其实物只是相。一朵花在那里，姑娘会爱，壮汉则可能会无视。花丛中，你采了这朵花，另一朵花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它的存在。相在世界与你相遇中出现，你错过的那朵花无相。无相才是花之本相。其实那朵花果真是花吗？明日花落为泥，当你与世界那样的一次相遇中，你得到花相；另一次相遇中，你得到泥相，这种叫做因缘。花曾经不是花，泥曾经不是泥；何处有花，何处有泥？唯在一心中，唯在因缘中。其实花与泥，都是假名，你以为你与别人共识，你指着一棵树说，它好美啊，那人却说，那种树召虫子，讨厌死了。这说明机缘不同，世界在同一时刻，同一种显现（比如显现为树）中，你遇见世界的方式和别人遇见的方式是不同的，在你们各自心中生出的相就不是一个东西。你指着天上一颗星说：看那颗星很亮，可是你身边的人就是不知道你指的是哪颗星。相就是心与世界的相遇中生出了。世界本身无相，世界是空。世界的背后是佛心，佛心持世界，佛心持众生心。莫说世间无佛，世间皆佛。佛与你的相遇，就在一色一香中。

持心掌是佛法化为功法，一时间持住对手的心，软化对手的意志，一掌拨开，能令对手拜佛听命。这是超越了武功的至上神功。

神僧见毋意已悟至理，就命他闭关修证。在安顿了孩子之后，毋意跟师父一道进了后园一个小间佛堂，

远公吩咐弟子，这是毋意练功的关键时候，不得让外人进来打扰。

第一天，远公教毋意观心法。此法为慧能大师所传，有两个阶段：一是任心起意，放任自己神游八荒，不加约束，从意念生灭中观心；二是离念观心，一念不生，一念不灭，不染念而生心，观心之空性。三天后毋意能在有心无心中、有物无物中，脱去习染，体心物无碍之理。

数日后，远公教毋意证空，远公说要当有证空，就是从明明在目前的事物上获得空性，如以火焚烧一堆棉花，瞬刻之间，刚才堆积如山的棉花，一会儿就只有灰尘，刚才的棉花何在了？棉花之能消失就是棉花的性空，世间何物不能失去？万物性空。

后月余，远公与毋意演练随性生心，远公诵经，毋意起心，忽然看见七宝铺地的楞伽世界，忽然又看见地狱雷火，忽然看见众生平等的喧嚣世界，忽而又看到清净莲花盛开在万顷碧波中……

毋意三月而修证完毕，远公令弟子与毋意初试掌法，毋意立于众人中，并不摆什么把式，待众人归位，随心所欲一掌拂出，掌风所及，忽然众生俯首礼佛，跪伏而不敢稍动，此掌之能化戾气凶心，有如佛祖降临一般。众人见了，齐声叫妙。

远公见毋意练成此功，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此功传自六祖慧能大士尊者，只有历代祖师和神僧方能证得。远公门下至今无一人领悟此功皮毛之理，而远公上代神僧和祖师证得此功的都早已不在人世，远公生怕此功失传，一直念念于此，今日终于开颜。

自此毋意已从两大神人那里学成了两大神功，一是空手神医的气针之功，此功能救人，能自救，更能制人，妙手一招，能吸出对手身上的元气，瞬间使人失去抵抗能力；其次就是《阿赖耶识重明经心法》里的持心掌。一掌击出，能令对手朝拜。此种离奇的掌法一般人真是闻所未闻。

三天后神僧催促毋意下山，并告诉他：“去年我在嵩山遇见天音师太，其座下一女弟子生得面熟，酷似你原配妻子柳千问，当时匆忙，师太正赶赴山西为灾民祈福，未及相问。想来世上不会有第二人生得此相，故令你知晓，说不定千问坠湖，遇师太而获救。”

毋意大喜，他知道神僧岂是随口妄语之人，何况他说的在理，以柳千问的容貌，世间不可能有二人。据说唯一跟千问长相相似的是当今柳皇后，而皇后年过六旬了。毋意立即谢过师父。这回他的人生有了新的目标，就是找到柳千问，纵然她在天涯海角也要将她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