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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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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早,沈泽秋就去找了队泥瓦匠来,要把两间铺子打通,后院倒好办,直接将围墙拆掉就好,铺子则复杂些,不能完全把墙拆除,和泥瓦匠商量后,决定在墙中间开一扇大门。

“泽秋哥,我想在墙壁上画几幅美女图,你觉得怎么样”

安宁的意思,等两间铺子打通以后,左边也就是原属自家那半,主要还是摆放布匹成衣,而右边则多置胭脂水粉,鞋袜珠簪,墙壁上绘几幅美女图,更显得应景。

“这些我也不懂,听你的吧。”

于是下午沈泽秋就去寻了几名画匠,安宁挑来挑去,选了位姓陈的,三十余岁,几笔就能勾勒出人物的神韵,是个爱钻研画画的痴人。

一听有差事是让他在墙壁上绘画,既为主家大胆的想法所惊讶,又倍感欣慰,他的画作能被来往的客人所欣赏,那可太好了。

“陈画师,那便辛苦你了。”安宁笑着道,接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摞自家衣裳的花样,告诉陈画师,美女图上人物所穿的衣裳,务必是上面这些。

“好,待我回去打上一遍草稿,妥了拿来给你们看。”陈画师喜不自胜道。

何慧芳则带着慧婶子她们,和几个泥瓦匠一块先把铺子里里外外清扫一遍,铺子里大部分旧家伙什都不能用了,要么过于破旧,要么不符合安宁的设想,她和沈泽秋想把店铺装点的更敞亮精致些。

望着被拖出去的旧家具,何慧芳一琢磨,收旧货的给不上好价钱,她干脆自己卖

“安宁,泽秋,我去雇一辆板车”

何慧芳喊道,说着快步走到菜场,真雇来一辆车把那堆旧物给拖走了,要到菜场上自己卖。

“呸,咋个有这样的人,铁公鸡”

何慧芳这一招可把桂婆婆一伙人给气得够呛,花街上客来客往,商铺易手一年也得发生一两回,每次新掌柜装修铺子,淘汰些旧家伙什,都是直接扔了,她们捡去卖或者烧。

所以一看沈泽秋家要翻修隔壁铺子,桂婆婆已经蹲了好几日,没想到何慧芳一板车,把所有东西都给拉上去菜场卖喽。

桂婆婆那个气呀,和身边几个“同道中人”嘀咕个不停。

“亏她家

里还开商铺,也不缺钱,咋就这么叩门”

一个极瘦还有些驼背的老妪接着话茬说,“噫,谁说不是,走,咱们跟去瞧瞧,倒要看看她那堆破烂能卖得出去不。”

说完了几个老婆婆就跟在何慧芳的板车后头,一块儿去了菜场,其实心里小算盘打得可溜了,要是何慧芳卖不出去,照样得仍她们捡就是了。

哼,何慧芳一边押车边往后看,把身后几个窃窃私语的老太看在眼里,将她们的心思猜得门清,想在她这占便宜,等下辈子吧

“卖旧家具咯,卖一件送两件”

“都过来瞧瞧看看哩。”

何慧芳一边用手帕子扇风,一边呦呵起来。

路上的人一听都被吸引来,啥买一赠二,还有这样的好事儿嘞。

“这个小桌子,一口价三十文,送这两个大海碗。”何慧芳豪气的说道。

宋掌柜一家留下的有不少家具,大部分做工都不错,一些烛台、碗筷、杯盏也留了下来,但何慧芳嫌晦气,安宁也不喜欢,自家就没留。

许多打短工的,家贫的乐得捡这个便宜,纷纷上来挑拣,不一会就卖掉了大半。

桂婆婆等人在边上看得都快急死了,哎呀,再这样卖下去,就剩不了啥好东西哩。

看着这帮老太婆想占便宜占不到,急得就快跳脚的样子,何慧芳觉得有些好笑,瞄了瞄剩下的东西,不是缺胳膊短腿,就是旧得快散架了。

但再旧,修修补补也能凑合。

“瞧瞧看看哩,最后几样,打包卖啦,十文钱一堆”

“机会错过可就没啦,这都是好木头做的东西,买回家收拾收拾,照样能用。”

何慧芳的大嗓门在菜场里也丝毫不输,一吆喝原本清冷的摊子前又围拢了不少人。

“这一堆就十文钱呐唉,你这矮凳只有三条腿”

“再便宜些把,看着个碗都有缺口了。”

何慧芳继续挥着手帕扇风,摆了摆手,“够便宜了,不讲价哩。”

没过一刻钟,最后一堆东西都叫何慧芳给卖完了,就连几个破木板也被她算做添头,给人家拿回去搭鸡笼或者做柴禾了。

掂量着荷包里的一兜子铜板,何慧芳笑得合不拢嘴,“走喽,回家。”

这可把桂婆婆

她们给气得够呛,她们蹲了这么久,啥都没捞着。

“呸,小气到家了”

刚才那个极瘦又驼背的老妪愤愤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故意声音不大不小的嘀咕了一句,分明就是说给何慧芳听的,成心让她堵心。

“哎呦,这有个一等一的大方人呢。”

“在人家糕饼铺子前蹲了一下午,不知道赶走人多少生意,咋没见你这大方人去买上一块”

何慧芳冷瞅她们几眼,故意站着不动了,桂婆婆还记得上回的事,另外几个也是外强中干的,见何慧芳停下,脸上一哂,灰溜溜的走了。

原来也就这点本事。

“给我称一斤白糖糕。”何慧芳走上前对店主道,这白糖糕是留着晚上安宁饿了,给她垫肚子的。

离端午节没多久了,铺子里的生意格外忙,加上还要管隔壁铺子新装的事儿,沈泽秋去青州进货的行程就绊住了,商量着干脆等端午以后再去青州。

“安宁,你做得这是啥”

傍晚铺子里有些西晒,何慧芳怕安宁呆着热,总是叫她到后院里乘凉,偶尔一阵穿堂风过,可舒服了。开春种的小菜苗都结了小小的果儿,大黄摇着尾巴扑菜地里的蝴蝶,被何慧芳赶了出来。

路过安宁身边时,见她手里捏着个小东西在缝,何慧芳忍不住问了一嘴。

“娘,是端午辟邪的香囊。”安宁笑着摊开手,手心里是个弯月形状的小香囊,月亮两角垂着丝线,安宁正往香囊上绣福字。

何慧芳拿起来嗅了嗅,有一股香味,“这里头放得啥,真香。”

“有白芷、熏草、丁香,都是些散风驱寒,通窍的草药,五月里蛇虫鼠蚁多嘛,这个戴在身上好。“安宁眨着眼睛仔细的说完了配方,指了指那个月亮状的,”这是送给胡姑娘的。“

接着抽出压在茶杯下的一张纸,上面画着好几种不同香囊的花样,有葫芦状下垂两色花穗的,也有彩蝶状加双股花穗的,都很精巧好看。

“安宁,这都是你画的呀”何慧芳捏在手里头细看,连声夸安宁手巧。

安宁微微一笑,“我想着把上头设计的款式都做一遍,没有问题了,让女工们赶制一批出来。”

老顾客上门就做赠品送,单独购

买可以定个六十文一枚。

晚上吃饭的时候何慧芳还嘀咕呢,“六十文一枚香囊,会不会太贵哩都能买上一丈布喽。”

沈泽秋喝着熬的又稠又绵的绿豆沙,笑着对何慧芳说。

“咱们铺子里的香囊做工精美,款式又新颖,六十文不贵了,而且只做一百枚,要多了还没有。”

何慧芳惊讶的问,“这是为啥”

“物以稀为贵嘛,咱家做香囊只是应个景,并不是主业,不指着这个挣钱。”

“就是少,才人人都想要。”

何慧芳搞不懂了,一边夹菜一边说,“你们脑子灵光,哎呀,我是搞不懂你们哩。”

四月二十五,店里的一百枚香囊都做好了,安宁特意买了个竹篾架子,把香囊挂在上头,放在了铺子里最显眼的地方。

有老顾客上门一眼就看见了,五彩缤纷,造型又新颖,登时来了兴致。

“沈娘子快取下让我看看,这样好的做工,要多少钱一枚”

安宁浅笑着取下一枚,“您是熟客,送您了不要钱,预祝端午安康。”

能成为布坊常客的自然都是家境殷实的人家,不是爱贪小便宜的,往往还要和安宁客套几句,最后实在过意不去,在铺子里逛逛,又订做套把衣裳。

看见隔壁铺子在装修,还有陈画师绘了一半的美人图,都很好奇,和安宁打听为何装修这么别致。

“等过了端午,新铺子就要开张了,到时候有胭脂水粉,珠钗鞋袜,娘子小姐们都过来瞧吧,给你们熟人价。”

安宁笑着介绍宣传道。

就这样,靠着她口口相传,还有沈泽秋慧婶子等人的介绍,许多人都晓得嘞,花街布行里沈家布坊要扩宽门面了,到时候会来不少的新鲜货,许多有钱人家的太太娘子已经在翘首期待。

里面自然也包括杨宅的杨筱玥了,听说安宁她们做了一批香囊,又好看又精巧,是平日里极少见的,而且只做了一百枚,生怕去晚了没有了,赶紧带上侍女,套了车去姨妈家里,要敲许彦珍一块去安宁这买香囊,顺便瞧瞧新夏裙做好了不曾。

许家门房老头开了门,一见杨筱玥,立刻蹙着眉说,“表小姐,今日府上有事儿,您改日再来,快回去吧。”

筱玥刚从马车上跳下来,提着裙摆站在大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瞧,边瞧边问。

“发生何事了别拦我,我要去找彦珍表姐,一起去花街试衣裳。”

门房老头有话难言,挡在门前一直说,“表小姐,您别好奇了,改日再来。”

杨筱玥是家里的独女,脾气有些小骄纵,门房不说清楚原因,她偏好奇。

“李叔,让我进去吧,有事我一人担待,绝对不连累你。”

春杏也在后面帮杨筱玥说话,“就是,您老快让开吧。”

门口的动静引起了许彦珍的长兄许博杭的注意,他迈着步子走到门前,沉声对门房老李说,“把门打开。”

许博杭是他们这些兄弟姐妹中最年长的,性子随了许父,杨筱玥总在心里嘀咕,她姨夫是个老古板,这位大表哥就是个小古板,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大门猛然一拉开,看见许博杭冷冷的脸,杨筱玥真有点怵。

“表表哥好。”

许博杭深深看了她一眼,背着手转身往内院去,“你来的正好,随我进来。”

“怎么了”干嘛这么严肃嘛,杨筱玥提着裙子快步才能跟上,边走边问。

走在前的许博杭突然停下,转身问杨筱玥,“昨日你和彦珍去茶楼听书去了可一直在一处”

杨筱玥定了定心神,咽了下口水,“是啊。”

说完了有些心虚,昨日许彦珍去见张陵甫了,去茶楼是杨筱玥帮着打掩护的串词,许博杭这样问,难道是表姐被抓包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家里有些事忙,更晚啦qaq对不起

二更在12点左右,明早起床看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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