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卖报人与买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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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给我们瞧瞧，那是个啥”陈如歌指着，道路下那个阴影里的人影，朝着秦大爷问道。
“别耍诈，刚刚我的手段你也看到了，老实告诉你我是看你有用才留着你的，不然杀你我一个念头就可以了”为了让它感受到自己话的真实性，陈如歌手上冒出一戳火焰，缓缓朝着秦大爷身上的那朵死兆花靠去。
果然力场里的雾气翻涌，秦大爷确实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都不用陈如歌再问什么，它就全盘托出了：“它是卖报郎君，不要买它的报纸，不要和它搭讪，天还没黑，它的能力受到限制，暂时不会对你们造成威胁。”
“但是，千万不要买它的报纸，哪怕你在上面看到对你很有用的东西，也不要买，你付出的代价绝对要比你的收获大出很多。”
“当然如果你走头无路了，也可买一份它的报纸。”
“你很了解他”陈如歌问道。
虽然没看不到秦大爷的脸色，但是它的语气很平静。
“卖报人在这个地方很出名的，在这里呆久了，你们就会知道”它意味深长的说道。
“它战力如何？”司空无忌接着问道。
“如果你们是想跟它动手的话，我劝你们打消这个念头，在这里它的实力也是排得上号的”
“可以称得上，深不可测”秦大爷知无不言。
将秦大爷屏蔽了之后，司空无忌看着陈如歌问道：“你觉得它的话可以信几分？”
“如果可以的话一分都不相信，但是我们没得选，不是吗？”
夕阳缓缓落下，余晖将整个城市染成金黄。
无数建筑的影子摇摇晃晃的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陈如歌分出一朵黑焰，就放在秦大爷的雾气之上。
只要稍有不对，就能将它烧成虚无。
陈如歌拉着黎依依的手，提着火焰长刀当先而行，李成杰背着李杰成走在中间，司空无忌负责断后。
哒哒的脚步声在街道上回响，几人凝神定气的，朝着街道那边缓缓走去。
当他们踏进阴影的时候，那那个卖报的转过了身来。
“小哥买报吗？”每个人听到的声音不一样，看到的人也不一样。
它仿佛千人千面，每个人在它身上看到的样子都是不一样的。
在陈如歌的眼中，它是一个小女孩，带着红头巾的小女孩。
而在黎依依的眼中，它是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婆婆。
司空无忌看到的样子是一个幽灵。
李成杰看到的样子就更加离谱了，竟然是一条狗。
“你们想离开这里吗？买报就能知道了。”
“你们想知道这里白天与夜晚的差别吗？报纸上也有很便宜。”
“那你们想知道这个世界的本质吗？那就买份报纸吧”
它不依不饶的推销着，跟着众人，在阴影里缓慢前行。
陈如歌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点恶意，当然也没有感觉到一点善意。
似乎它就是一个纯粹的商人。
“买份报纸吧，不然你们今天晚上可能会死掉。”
“我知道那个死老头肯定跟你们说了些什么，但是它是骗你们的。”
“你们能够指望一个被囚禁的人真心帮你们吗？”
“相信我，我是生意人，只要价格合适，我们什么都可以谈，你们为什么不问一下价格呢！”
任他巧舌如帘，众人牢记那句，不与它做任何的攀谈，只顾着快步前行。
几人终于穿越了那道阴影，他们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看着那段阴影里并没有追出来的身影。
他们看着卖报人的时候，卖报人也看着他们。
“想买报纸的时候随时可以叫我”卖报的人躬身行了一个礼，然后退回阴影中，站立不动。
几人转身朝着学校飞奔。
太阳落下的速度有点不太对，比预想中要快太多了。
路边的建筑已经开始点亮灯火，有东西正在准备出行。
“怎么办？这样的情况我们根本就赶不到学校”弟弟的昏迷让李成杰心里有些焦急。
看着正在肉眼可见落下的太阳，陈如歌知道他们大概要在这外面过夜了。
这种超出常理的变化，就像是有人故意要将他们留在外面一样。
只是此时已经来不及多想了。
“找个简陋的屋子，我们先躲进去，避开这一晚之后再说”陈如歌沉声道。
为什么找简陋的房子而不是那种大房子？按照等级阶层来划分的话，住简陋房子的人一定比住大房子的人要好应付一些。
至于为什么是躲房子，而不是在大街上。
因为在大街上可能要打一群，而在房子里只需要打一个或者几个。
但是能临街的有几个是小房子，基本上都是大家伙住的房子。
不管了，随便找一个。
陈如歌哥打开了相对比较保守的一栋建筑。
刚推门而入，便看到坐在餐桌上的这一家人，整整齐齐的转头看着他。
他们眼神空洞，身体干瘪，如同枯树。
“对不起，打扰了”陈如歌果断关门退了出来。
然后拔腿便跑。
“哥哥包吃包住有热水哦！还能免费服务”姐弟俩追到门口，那个小正太呼唤道。
“不了，我是个好孩子，从不在陌生人家里过夜”几人头也不回来，快速跑着。
就在这时，从门里探出了一只巨大的手爪。
显然是主家人没这么多耐心跟他们废话了。
这只巨大的手爪探出几十米远，朝着他们狠狠抓来，陈如歌负责断后，他抽出火焰长刀，与它碰在了一起。
叮，
犹如金属撞击的声音。
虽然陈如歌的攻击未见成效，但他也借撞击的巨力往后飞去。
一个后翻平稳落地后，陈如歌抱起黎依依就是夺命狂奔。
“好像有人在我脑中说话，他说这是一个梦，叫我赶紧醒来”李成杰邹着眉头说道。
“谨守心神，不要理他。”这个声音陈哥也听到了，甚至比李成杰更加直观，一只黑色小鸟在他的感知里，飞窜着。
身后的巨爪还在追击，最后探出了50米远才停下来。
但是李成杰感觉自己背着的李杰成越来越重，回头看才发现那是一个青面獠牙的恐怖怪物。
李成杰焦急的喊道：“我弟弟呢？”然后就要将背上的东西扔掉，但是被陈如歌一把按住了肩膀。
“不要慌，这是幻像”在场的众人中只有陈如歌，最为清醒。
虽然他抱着的黎依依此刻像一个骷髅，
虽然在他眼中李成杰没有脑袋，正背着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在狂奔。
虽然司空无忌的屁股长在脑袋上，脑袋长在屁股上。
但是陈如歌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们的生命之气并没有发生改变。
就在陈如歌一行人，为了寻找庇护所而四处奔波的时候，卖报人所在的位置。
一个人双手插在裤兜，邪气凛然的缓缓走来。
他的服装由黑色火焰构成，甚至他的骨血都是由黑色火焰构成，每一分钟都在飘动。
他走得懒散，闲庭阔步。
仿佛走的不是什么危机四伏的恐怖街区，而是自己的后花园。
如果陈如歌在这里，便会发现他和自己心境中白骨王座上的那个人影一模一样。
“可给我一份报纸吗？”他微笑着，语气平淡。
卖报人看不清楚他的虚实，在它眼中眼前之人就像无边的深海，直视他就像是在直视深渊。
恐惧和颤栗在它心中蔓延，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感受到这种恐惧的情绪了。
“怎么？我不可以买你的报纸吗？”他轻声道。
“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想着逃跑，那样我会很不高兴。”
卖报人低下头不敢接话。
“我的报纸对你应该没什么用？”它回答道。
头上泛出冷汗。
“有没有用不重要，我需要东西来打发时间。”
卖报人取出一份报纸递给他。
他将报纸夹在腋下，眼睛打量着四周，好像很感兴趣。
“以无数生命的意志作为承载体，以一个旧时代的医院作为负载核心。你们这处空间很有意思”
“当初想出这个方法来，当真是天才。”
“可惜终究是没有逃过指定的命运变成了一个实验场”
“对了，记得给我保密，唉，算了，反正你也记不住”
他离开了，同时带走的还有卖报人的记忆。
在命运的长河中，他从未来过。
甚至此时来的他都只是一缕意志。
陈如歌不知道在他为了寻找一处安全的庇护所而辛苦奔波的时候，他的另一面已经能够在恐怖的世界中漫步了。
或许陈如歌自己都不知道当初的那一刹那失控究竟诞生出了什么东西。
而他又在谋划什么呢？李旦旦寻找的又是不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