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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半岭村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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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老张头说:“这段时间,我们没日没夜地干,终于将污染型企业搬迁走了,我心里充满了希望,没有了污染源,东宁江将很快恢复往日美丽的倩影,我的脑海中重现出一幅‘水清岸绿,鱼跃白浪,白鹭齐飞,饭后人们信步江边,欢声笑语充满溪涧’的画面。”东方键举起杯说:“为张主任的梦想成真干杯。”

大家把杯中的酒干了,许楚楚也不例外,让东方键对她刮目相看,许楚楚瞪了他一眼说:“看什么看?”

“楚楚,行啊,巾帼不让须眉。”东方键叫道。

“切,你们男人能干的事我们女子都能干,我们女子能干的事你们男人却干不了。”许楚楚骄傲地说。

“那你说说,你们女子能干的事我们怎么干不了?”东方键不服气地问。

“键哥,你中楚楚姐的套啦。”小戴喊道。

“你小子有点男子气概好不好?乱起哄什么?”东方键骂他。

“键哥,你会生孩子吗?”小戴问。

“这?”东方键愣住了,生孩子他确实不会,他自嘲说:“这不是男人的之过,这是大自然的安排。”

“键哥,这你有点耍无赖了,不会就不会嘛,找什么理由?”小王说。

“不是,你们算不算男人?怎么一边倒哩?真是重色轻友之辈。”东方键气恼地说。

大家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年轻人都是好,想哭就哭,想闹就闹,老张头感慨万千。

酒醉饭饱后,老张头说:“企业搬迁了,这是万里长城走完第一步,接下来是解决半岭村的造纸污染问题,一鼓作气,明天我们就到半岭村去调查研究。”

“张主任,看来这餐饭是鸿门宴哪,不是白吃的。”小王惊呼。

老张头呵呵大笑地说:“这饭嘛该吃还是要吃,这工作嘛得接下去干,一码归一码。”

半岭村的造纸产业得益于当地的地理位置和水力资源,村子位于半山腰,溪坑陡峭,溪流湍急,正好利用水力来捣纸浆,从下往上看去,溪涧上有百来座水车,吱吱呀呀的,捣浆声此起彼伏,颇为壮观。整个村土地资源匮乏,要村民放弃造纸产业,必须要给他们找到一个替代的产业或收入来源。

老村长一听到要村民停止造纸产业,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不行,这绝对不行,我们村造纸业已有上百年多历史,是村民们赖以生存的产业,以前都没有人说什么?凭什么你们要我们停掉这个产业呢?”

“大爷,你们泡纸浆用了大量石灰等辅助材料,严重污染水源,成了有毒水质,您有没有发现下游的鱼虾等生物绝迹了吗?”东方键说。

“你甭跟我说这些,这么多年过去了,下游的村民都没有说什么?你们更不要说了,让人民有饭吃是最大的民权,你们回去吧。”老村长下了逐客令。

再说下去就没有意思了,张梅青说:“我们先回去。”

“哎,不是说老村长是老党员吗?怎么一点思想觉悟都没有?一点大局观念都不讲。”许楚楚愤愤不平地说。

“这不是觉悟不觉悟的问题,他是保护村民的生存权,他这样做没有错。”东方键说。

“什么?他没有错,那我们错喽,那我们还来做什么?”许楚楚反驳他。

这两个人怎么啦?近阶段一见面就掐,老是唱对台戏,这种现象很让张梅青无法理解,得找个机会问个清楚,老是意见相左,对工作不利。

“我是说站在老村长的角度他没有错,站在我们冶水的角度,我们也没有错。”东方键解释道。

小戴听糊涂了,他说:“键哥,你饶口令啊,那究竟是谁错啦?”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不跟这帮人噜嗦了,东方键干脆闭嘴。

周志军召集冶水办人员,商讨下阶段的冶水思路,张梅青在会上反馈了半岭村的调研情况,他指出:“要想顺利解决半岭村造纸污染问题,必须要给他们找一条出路。”

找一条出路谈何容易啊,镇上象样一点的企业都搬迁了,剩下来的都是一些小规模手工加工之类的企业,要不,就是一些小酒店、小饭馆,招的都是自家亲戚朋友的,这些企业能招几个人?周志军说:“大家踊跃发言,我们要集思广益,找出一条合适的路子。”

“我倒有一个办法,干脆对半岭村实行高山移民,对高山移民政府有优惠政策,大家都搬走了,不是没有人造纸了吗?”小王说。

东方键说:“你说的也是一个办法,但村民不一定会动心,半岭村造出来的黄纸是用来做幂币和福寿纸,销路一直很好,村民的收入相当可观,你看到吗?他们造的房子不差于镇上的房子,如果叫他们搬到镇上后,没有收入来源了,他们宁可呆在村子里,舒服地过日子,我看不如分二步走,他们村不是有一个岩坑景区吗?镇里一直想开发出来,苦于没有资金,现在市里不是要把库区几个乡镇开发成市区的后花园吗?我们不妨把这个项目提出来与冶水工作相结合,寻求市里资金补贴,鼓励村民投资入股,争取把景区开发出来;第二步不仅把景区开发工程包给村民们,而且把景区管理交给村里,解决村民的就业问题,这样村民们不是有其他收入来源了吗?再者我们加大冶水宣传力度,多讲他们的造纸产业对水库水质的影响及危害,当然光口头说说效果不佳,不如我们找些水污染的图象或视频资料,比如库内发生赤潮等,这样更有说服力,我想村民们慢慢会接受的。”

“不错,东方键,你的想法可行性极大,看来你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周志军赞许地说。

“但这个办法也有一个不足之处。”小王说。

“你说来听听。”周志军鼓励他。

“就是跑项目的问题,如果市里不同意呢?或者手续非常麻烦,时间拖长了,不是影响我镇的冶水工作吗?即便市里同意立项,但不一定全额补助资金,假如只出一部分,缺口的资金我们去哪里找呢?”

小王的话正中周志军的下怀,他急于出政绩立威信,还有他要尽快离开宁江镇,照目前的发展情况来看,今后宁江镇经济形势不容乐观,呆在这里没有什么前途。他说:“小王的考虑非常到位,你们再说说好的建议。”。

能有更好的建议吗?大家讨论了一下午,还是觉得东方键的想法可操作性更强。周志军只好说:“老张,明天你跟我去一趟区里,向区冶水办汇报下阶段的打算,听听区冶水办的意见。”

“好。”老张头随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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