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参悟源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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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楠感觉自己在起伏的山势间走过，透过厚实的岩层，仿佛能感受到地下蛰伏的大龙在呼吸。他用脚步丈量着各个名山大川间的天然纹理，天地间最为玄奇的造化之一在他面前徐徐展现。
眼前场景一变，他似乎来到一个十分古老的时代，一条小蛇在独特的地势之下刚刚成型。接下来的漫长岁月中，日月不断轮转，投射出的精华滋养此地，各族强者交战陨落，一身精血也洒落在此。小蛇在这样的洗礼下进化成了蛟，然后逐渐蜕变为龙。
视线来到半空中，他看到这周围的山脉围在一起形成了腾龙之势，刚刚的那条龙脉在整片大势中也只是处于龙首的位置。天上的星辰与地下的这条大龙遥相呼应，星星闪烁间与大龙的呼吸对上了频率。澎湃的精气如同潮汐一般汹涌，在夜幕之下，这里真的好似一片仙境。
视野再度拔高，一下子来到了星空之中，方才的那处生命源地已经变得渺小如沙砾。九九八十一条无垠的星河如真龙在虚空中盘旋，那只不过是某条龙身上一处不起眼的鳞片。
所有龙形的星河龙首都朝着一颗庞大的古星，如同守卫着龙珠。无穷的龙气在星空中划出细细的金线，从星河内部通向古星。这并不是一种竭泽而渔的掠夺式吸取，而是有限度的，保证了星河本身仍然具有足够的活力。
中央的古星上，精气澎湃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星球表面像是蒙上了一层金纱，即使是资质最差的人来到这里也会自行开辟出苦海，踏上修行之路。
“这般奢侈的手段供养出来的古星，单论灵气浓度比起仙域也不遑多让了吧。”卫楠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以星辰为砂石，拨动无穷的星河只为滋养一地，这样的大手笔有些超出了他的认知。即使是为天地钟爱的圣灵，其诞生地也远远比不上这里。
他看过遮天，也看过完美世界，仙王乃至仙帝强者出手便是大宇宙枯竭，界生界灭，比这还要恐怖的多。但看过文字描述是一回事，亲眼见证画面又是另一回事。这种宏大的画面带来的冲击力，没有亲眼见过的人是无法想象的。
他估摸着以自己的实力，全力出手最多也就破坏一两块鳞片了。别看他如今在北斗足以横行，但在真正的至尊人物面前，他和普通凡人也没有多大的差距。
最终，这段特效电影般的景象消失，大星纷纷隐没。
卫楠回过神，重新看向玉简上的文字时，发现它们已经不再那么晦涩，自己竟然能勉强读懂其中的一些意思了。
他的眼中有神光亮起，捕捉着这些文字背后的奥秘。这一部经书包含了阴阳、五行、风水和源脉等等学说，可以说是包罗万象。由于所含实在是太过广博，每一个古字所蕴含的内容都堪比一本古经。他不过解析了其中四五个古字而已，便觉得头痛欲裂。信息洪流的冲刷让他的大脑很是疲惫。
“嘶——”他按了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这才几个字就头疼成这样了。这一卷玉简下来怎么也得几千字吧，这得学到什么时候去啊？”
但传承在手，让他放弃是不可能的。他凑到香炉中缓缓燃烧的熏香前面，深深吸了一口气，只感觉一股冰凉包裹了识海，方才的疲惫感在缓缓消散，思维也变得清晰了几分。
他重新回到蒲团上盘坐而下，捧起玉简，硬着头皮继续参悟。识海中的小人微微发光，面容肃穆，若有若无的道音响起，仿佛有仙神在云端诵经。
......
皇城的地下，不知多少里的深处，一条神龙静静地蛰伏，雄武的龙身盘蜷着，一呼一吸之间，皇城上空中的灵气浓度都随之起伏。即使它卷起身子，也比大夏的皇城大了一圈，若是完全伸直，可能有几千里长。
突然，这条鳞片有些黯淡了的大龙睁开了眸子，眼中闪过人性化的惊喜。它悠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向皇宫中某处偏殿的方向吐出。
“呼——”
皇宫之中卷起了猛烈的灵力潮汐，一条条淡金色的小龙从地面钻出，绕着偏殿欢快地游动了几圈，然后穿过石门钻了进去。
......
供奉着大夏帝兵的祠堂外，太皇剑发出一声悠长的剑鸣声。一名老者感受到这股波动，从沉睡中醒来。他被封在神源中，生命气息如风中残烛一般微弱，但眼中仍然闪着神光。他嘴唇翕动几下，传出一道讯息，然后便合上了眼。
正在闭关冲击圣人境界的大夏皇叔被这一道讯息惊醒。听清其内容后，他面露狂喜之色，连修炼也顾不上了，脚步连动，身形一阵模糊，下一刻便出现在了偏殿之外。
看着这附近澎湃涌动的灵气，他一下子就知道族中那位活化石所言非虚。大夏的皇室之内一直有着这么一则传言，若是有与《龙源经》契合度极高的人出现，沉睡于皇城地下不可知之处的大龙将会苏醒，为此人赐下龙气洗礼。因为等此人《龙源经》大成之后，地下的龙脉就有机会迎来蜕变。
大夏皇朝建立十几万年以来，龙脉之灵苏醒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一次有这种情况出现，大夏都会迎来好几千年的鼎盛期，甚至力压其他三大皇朝，成为中州最为强盛的势力。
“来人！”他大喝一声。
“在。”几道漆黑的身影从皇宫的各个角落里钻出，落在了他身前。
“提高警戒，除了我和严廷之外，绝不许任何人靠近这处偏殿一里之内。”
“是。”几道身影干脆利落地应答，像是墨汁一般融入地上的阴影处。随着阴影一阵蠕动，他们已经出现在了一里之外。
即便是这样，大夏皇叔仍然不是很放心。他有些焦躁地在石门前踱来踱去，眼中却闪着期冀的光。和见证大夏的强盛比起来，他觉得自己突破圣境的事都已经不重要了。
......
石殿内，十几条淡金色的小龙争先恐后从卫楠口鼻中钻入。一时间，他的呼吸都被被染上了一层金色。
他对外界发生的这一切一无所知，只是感觉自己解析这些道纹的速度一下子快了很多。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自己已经慢慢熟悉了这种文字。
时间就这样逐渐流逝，一转眼已是两月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