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荧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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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棺内部，气氛压抑得让人有些窒息。
想来也是，一群毕业没几年的年轻人，本来简简单单爬个山，结果不仅目睹了无法理解的超自然现象，自己还不由自主地进到了棺材里，换谁来估计都是一样忐忑不安吧。
这样一来，静静盘坐的卫楠就显得有些另类。
“卫楠......你......难道不怕么？”
“要是害怕有用的话，我现在可以立马哭给你看，可惜的是你再害怕这棺盖也不会因为你而打开，还不如先让自己冷静一下。”
瞥了发问的怯弱女生一眼，卫楠难得说了一个长句。
顿了一下，他又轻咳两声，将大家的注意都吸引过来，再次开口：
“无论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我都希望你们能明白一点，”他的声音陡然严肃起来，“刚才的龙尸你们也亲眼目睹，世界已经和我们先前的认知不一样了。无论我们是仙神选中的幸运儿，还是邪魔挑出的倒霉蛋，我们出去以后还在泰山上的可能性近乎为零。所以我希望各位能保存体力，养精蓄锐，做好面对完全陌生环境的准备。”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显然是不准备再多说。以他淡漠的性子，能这么开口提醒已经是看在昔日同学的份上。
“卫楠说的没错，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备。”
“男生照顾一下还在哭的女生，都注意保存体力。”
周毅、叶凡等几个沉稳一些的男生纷纷开口，稳住场面。
之后在清点人数时发现多了一个，引起一阵骚动。然后又得知是半路赶来泰山的庞博，众人才知是虚惊一场。
不过这些都与卫楠无关了，他在闭目养神。
整个铜棺中只有他知道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鳄祖，妖圣级别的妖物，传说中释迦牟尼亲自镇压的存在。
他自恃自保无虞，但最好能仔细探寻一下大雷音寺旧址，或者在不过多暴露自己的前提下从小鳄鱼群中保下几个同学，那也是不错的。
总之，第一次面对超凡存在，值得他严阵以待。
约莫半个小时以后，铜棺再次传来剧烈的震动，然后是“铛”的一声巨响，而后沉寂下来。
“我们这是......降落了吗？”
有人不确定地发问。
“走，出去看看！”
这是一些还没有死心的同学。卫楠的话他们只听进去一半，此时还抱有“万一还在泰山呢”这样的幻想。
卫楠摇了摇头，没拦着他们，反正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显然，铜棺外面的景象让他们失望了。
映入眼帘的不是高耸入云的雄峰，而是地势起伏平坦的无垠荒漠。
眼前的大地像是被血水浸染过，透露出不详的红色。土壤中掺杂着大量沙砾，没有任何植被，诉说着这里的荒凉。
一阵风拂过，将红色的沙土吹开薄薄的一层，隐隐露出其中埋藏的白骨。这些不知是什么生物的骸骨已经完全腐朽了，失去了土壤的覆盖后，“喀拉”一声碎裂成细小的骨块。风将骨粉卷起，悠悠地在他们面前吹过。几人都吓得连连后退。
“这是哪儿？”
问话的人声音颤抖，已经带上了一丝崩溃。
其他人也陆续跟了出来，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集体失声。
“看，那里有一块碑，上面是不是写了什么？”
众人一齐望了过去。
“荧......惑？”认出了钟鼎文的叶凡读了出来。
“对，就是荧惑。”卫楠予以肯定。
“荧惑？是个地名吗？”
“就是火星。”
话音落下，人群陷入了更深的沉寂。
半个小时，从地球泰山来到了火星，这个消息显然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消化。
“我们一起在周边看看吧，”半晌后，还是周毅有些艰难地开口，“至少弄清楚我们降落的这块区域是什么样的。”
卫楠没再做出什么多余的事，默默地跟着队伍前行。
在大雷音寺里，他拿走了原本会被刘云志找到的金刚杵，又摘下几片叶凡没有取走的菩提叶。
宝杵造型庄严，通体刻有繁复的纹路，蕴含着莫测的威能；菩提叶则如水晶般通透，还向外散发着莹莹的绿光。这些器物经过不知多少年的时间洗刷，依然没有被磨去全部的灵性。难以想象，在当年这些灵物散发着怎样的光辉，眼前破败的大雷音寺又会是怎样的一番盛景。
他看了一眼刘云志，果然在金刚杵被自己取走后，刘云志没能获得另外的佛器。对此他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一会儿他要掩饰好自己的特殊，势必要用到佛器。而其他人都和自己无冤无仇，就一个刘云志自己看着不太顺眼，这个倒霉蛋他不当谁当？
至于菩提子，则是让他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放弃了。那是释迦牟尼的东西，这因果叶凡接得住，自己可就未必了。况且这东西在叶凡的道途上扮演了重要角色，拿了以后说不准会引起什么蝴蝶效应。
在这个有着因果、时空之说的玄幻世界，某些人物能跨过时光长河做到的事情远超他的想象。若是仗着熟悉剧情就为所欲为，那是莽夫。
他的金手指已经不小，让他的战力仅仅三年就到了一个夸张的地步，没必要为了一个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而横生枝节。
一些重要的机缘，像不死药、玄黄母气和源天书等等，自己可以找机会分一杯羹，但最好不要独占。
再次提醒自己要谨慎以后，他面色如常地回到了人群中。
不久后，寺庙内残存的佛器都被众人取走，佛家的六字真言突然在大雷音寺上空响彻。然后，这座富有传奇色彩的古寺像是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化作一阵飞灰被卷走。连菩提树也迅速腐朽、枯败，最后化成了漫天的光雨。
火星上的风暴开始肆虐，原本由大雷音寺带来的光罩失去了能量来源，变得摇摇欲坠。众人开始向五色祭坛的方向奔逃。
可随着大雷音寺的消失，地下镇压大妖的封印也有所松动。他盯上了地面上的这些“血食”。几只小鳄鱼从封印的裂缝中冲出，化作一道道乌光。在这片昏暗的天空下，如果不细看根本难以察觉。
但卫楠早有预料，所以他发现了。
卫楠舞动宝杵，电光缭绕间，几只小鳄鱼瞬时毙命，原本将要横死的几人因此获救。但宝器威能有限，仍有少数几人头盖骨被小鳄鱼钻出了手指大小的洞，死不瞑目。
对此他心里倒也没有惭愧，比起原著中，众人因为他的行动已经更早意识到了佛器的作用，死亡人数大大减少，完全没必要将他人死亡的责任归咎到自己身上。
只不过因为第一次看到大活人在眼前死去而有些难受罢了。
倒是刘云志没有了佛器却及时找人共用保住了性命，让他有些意外。
不过也仅仅是意外罢了，左右不过是多活了一阵而已，荒古禁地的虎穴将成为他的归宿。
铜棺重新启航后，卫楠没有理会那些惊魂未定的同学，而是盘腿坐下默默感受。
按照剧情发展，鳄祖的一缕神念和大成圣体神祇念此时应该悄悄跟了进来。他想试试能不能将其找出，若是能在这个特殊的铜棺内解决了，也是提前处理掉了一个隐患。
可惜的是，他感受许久，一无所获。
“果然，实力是实力，境界是境界啊。”他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我现在苦海都未开，想找出这种等级的东西也确实异想天开了点。”
不过他本身就没抱太大希望，所以也没怎么失落。
况且以自己的实力，鳄祖神念到了遥远的北斗，是不是自己对手还未可知。说不定它找上门来以后发现是自己教它做人......做鳄呢！
想到这，他也就放下心来，把注意力放到了铜棺中的小棺上。
他在等，等叶凡用菩提子触发小棺上的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