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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旧经》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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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适合睡大觉休息的环境是什么样的?

我们的主角以个人喜好来看,首先,寂静无声,其次,光线黑暗,最后,自己待着。

加埃盖诺今天很满意,他就缩在自己脑海的小角落里,没有一点光闯进来打扰他,可以一直呼哈呼哈,美美地睡到晚上考试开始时。

加埃盖诺(063芯子限定版)今天也很恼火,他本来等着正主自己醒来。就没有用暴力手段叫醒“自己”,但是这小子就知道睡觉,一直没动静。

他被迫认真听完下午的《新经新解》,并且“声情并茂”地背诵颠覆之境(祂的形象是一个没有任何性别特征的年轻人)与他门徒们的语录。这群人真是能说会道,每走到一个地方,就要发表一番磨磨唧唧的言论。

纳塔丽把自己出的试卷放在他桌子上,又将一个银质沙漏倒转过来,细细的蓝色晶沙开始滑落。

“这是你的第一场小测验,一小时的时间,考《颠覆之镜旧经》的历史理解,好好表现!”

063这下说什么也应付不了,他真没听这节啊。为了让加埃盖诺醒来,063在自己桌子缝隙中倒立卡住一枚针,将手虚空悬在它上方,然后缓缓抽离意识,回到黑黑的角落,准备把正主换出。他的手一点点放下,最后——

“啊!”加埃盖诺大叫。

纳塔丽吓了一跳:“怎么了你?”

加埃盖诺用了不到一秒,疑惑现在怎么已经是晚上,但是他话头一收:“啊这么黑——我也不——我桌子上有根针!”

纳塔丽有点惊讶:“什么?针?你先做题,我来把它取出。快写,别看我。”

1)来到新世纪之后,据史诗传唱人猜测,埃罗希城名字的由来有哪几种可能?

名字的由来有几种……加埃努力回想着,刚从大脑不运转变到疯狂运转,他很迷茫,不断走神又不断把自己拽回正轨。

第一种,也是最广为人知的一种,是癫狂马丁在书写完创世神话之后,为自己的作品做的注解,认为与古铎挼人有关。

“埃罗希”与铎挼语言中代表“神职者、大祭司、神的信徒”的“艾利落新”这个词是谐音,是同词根衍生……

2)黑神神力施行的媒介是?

《旧经》第二章第二小节有一句话是“万仞之下,有莫测者执玄玉。以其不可见于烈日,先民名为黑神”,所以是玄玉。

3)为什么古铎挼人曾经一度成为神的弃民?

加埃盖诺瞪大眼睫毛,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种问题——古铎挼人天天标榜自己是神的眷顾者,神啥时候抛弃的他们?

他直直盯一会草皮纸上一道道的纹路,一时半会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做,就没有立刻写,用羽毛笔挠挠下巴,去看下一道题。

4)爱德华六世对颠覆教徒的围剿行动,本质上是一场什么?请至少从政治经济文化三方面作答。

加埃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本质是一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勇敢壮举?还是一场绿帽斜带不能忍的好戏?他咬咬羽毛笔的笔尖,吃了一嘴蓝墨水,他当然没敢把内心真实想法写出来,而是舔舔嘴角苦涩的墨水,以一种庄重的文绉绉的口气写道:

“这本质是一场希图维护政权稳固、然而最终失败的末日王朝自救行动,首先政治,王朝官员选拔制度不合理,官宦子弟代代食君之禄而不为君分忧,成为国之蠹虫,士宦家族尾大不掉,又多以兼任颠覆教会教职为傲。而帝侮慢自贤、残暴不仁,取其奸而去其忠,政事乌烟瘴气,朝策无药可救。

其次经济,富国穷民,以为享一人升天之极乐,重徭厚赋,以为纳九州万方之琳琅。聘工求匠,以为修四季芬芳之花园、迫劳强役,以为筑六檐高啄之楼阁。

民不堪其负,新贵族带领颠覆教徒揭竿而起,罢工罢市罢学,游行者抗议者斗殴者遍地皆是。经济社会秩序不能正常运转。

最后文化,靡靡之音,绕殿不绝,贪恋花丛、流连忘返。帝好少妇人妻,佞臣纷纷狐朋狗党,以夫妇并效于帝为荣。而帝惯于游幸四野,动辄掠人妻女,致使民怨沸腾。戕其夫而夺其妇,戮其父而劫其女,此等惨剧,古今罕有。若不施力镇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二十道小主观题之后,是四十道选择与填空题。加埃盖诺一边回忆那首用词险恶的长诗是如何写的,一边嘴里哼哼着偶尔填上几个答案,他记忆力还算可以。基本蒙了个八九不离十。

可是沙漏已经见底,这个关于铎挼人的第三题仍然没有头绪,加埃怀疑这就是纳塔丽故意弄出来要刁难自己。沙漏上半部分还剩下最后一点沙子,由于重力势能不足,沙子掉的越来越慢。蓝晶沙悬着,留恋着。

快收卷了。

然而就在这时,加埃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古铎挼人到底干了什么,旧经第四节后面的“辩论”环节(也就是相当于课本的“课堂分析与小组讨论”)中有一诗歌选段就是关于铎挼人的,说:

“那些人扭曲的脸,血肉模糊的膝盖,受苦的心灵,祈求的方式,实实在在地使神愤怒。愚不可耐的人啊!你们在求什么?

“那些人贪婪的眼,自相残杀的暴虐,罪恶的手段,傲慢的嘴角,确乎无疑地令神失望。冰冷麻木的人啊!你们在求什么?”

这两句是要讨论的问题本身,而题干开头是:“对神,铎挼人既有点恭敬,又不想失去自尊。而神之所以为神,不在于人们佯装膜拜其雕像,而在于人们诚心敬奉祂……”

我知道了!那答案就是——他刷刷地写着,完全忘记了时间。

“好了,时间到!”纳塔丽将沙漏倒转,又把羽毛笔从他手中抢走,加埃正好来得及圈上最后一个句号。

她大概一扫就知道他能获得许多分,于是她很高兴,佯装将第二张试卷也拿出来。加埃伸手去接,她微微一笑,却反手把卷子抽回,说:“接下来是《新教新解》考试,你先去休息二十分钟,以免精神头跟不上。”

“那好吧。”加埃起身出去,快步出门,仿佛迫不及待要呼吸山间夜晚冷冽的空气。

实际上——

“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直睡觉,没人叫就不醒呗你!”加埃脑袋里的063愤怒地说,“我听的下午课!知道吗你?”

加埃也很困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被扔到小黑屋了,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我都不知道。”

063无奈地说:“行吧,别浪费时间,你兜里有一张纸,你看完就吃了它,别让那女人看见。”

“复习资料?”

“不是!快点看!”

“那我一会考试怎么办?”

“我替你考!蠢货!”

加埃盖诺放下心,匆匆打开了午休时“自己”亲手写的那张羊皮纸,阅后大惊失色。他很清楚,自己跟这位脑海里的兄台肯定是一荣共荣一损俱损,而他们两个,都跟那个明显在人神界限上疯狂试探的灵主不一样。所以,应该选择与谁结盟?显而易见。

他知道是他跑到我这里来的,所以想离开也很正常……而他不想反向占据这具身体,大概是发现,获得的其他麻烦远远大于获得一个正当身份的便捷——他没有必要害我。

只要不面对别人的生死,加埃盖诺就不优柔寡断:对于他自己来说,再重大的人生选择也是很容易做出来的,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他只是害怕,在自己能影响别人命运时,没能完全帮助对方,而是不小心地伤害。

加埃怕被纳塔丽听见,于是捂着嘴小声说:“你说的我同意,一会这场考试考完,你就把你写的那个主意告诉我,我们一起完善逃跑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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