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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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我别过头去，不在看这个孱弱的玄衣少年。比起他，这些白鲸难道不更加可爱吗？

“母后——”

我刚想去摸摸白鲸头领柔软的额隆，耳畔却又传来少年缱绻的呼唤。

我身形一滞，可手下的动作一点没停。

不能心软！不能心软！

我一边抚摸着手下乖顺的白鲸，一边在内心不断告诫自己。

“母后——”

少年的声音再次响起，言语中似乎夹带着哭腔。

他要哭了？

一想到这，我连忙放下抚摸白鲸的手转过身来。

却见少年低垂着头，双手紧攥着两侧的玄衣，身形微颤。

“你走后，父王待我一点都不好。”

少年骤然出声，低垂的头颅昭示着他此刻很是沮丧。

“……”心塞。

我一听他这以追忆般的开头顿时就觉得不好了，要知道听别人的故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想我杂货铺里听苏娘的叙述就没忍心答应了帮她找苏郎的请求；在郊外看见酒香浓郁饮酒的红衣美人秦酒攀谈了两句就欠下了她一个共饮的承诺。

而现在鬼知道我要是听完少年的故事会发生什么！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

我晃了晃脑袋，看着少年有些无奈开口道：“哭不出来就算了，我又不逼你。”

说着，我尾巴顺势拍打了下水面，激起一个不大不小的水花。

少年闻言抬起头来，眼眶泛红含泪，可就是不见泪意流出。

想欺负他哭……可我又怕听故事。

唉——

真烦！

“噗通——”

我没忍住心中的躁意，再次甩着尾巴激起了一个水花。

但显然我忘记了自己周边还有数十只白鲸，于是乎水花漫过了其中两只的头顶。

“吼吼——”老六，这个海语者大人看来有些暴躁啊！

其中一只被海水浇淋了的白鲸吐了口泡泡，咧着脑袋朝着另一只白鲸小声嘀咕道。

“吼吼——”嘘——别说话，小心海语者大人她揍你啊！

“吼吼——”哼——揍就揍，我皮糙肉厚，才不怕她嘞。

“吼吼——”小九，算六哥求你快别说了，她正盯着我俩看呢！

“吼吼——”啥？

这只叫小九的白鲸猛然转头看向我，那圆溜溜的眼睛正好与我看它的视线碰撞在了一起。

两厢对视。

它似是心虚，很快就挪开了视线。原本还雄赳赳气昂昂的脑袋立刻埋没于水下，一动不动假装自己是个鹌鹑。

“呵——”

我看着它前后两副样子，喉间发出一声轻笑。

双手交叠，扭了扭指骨，一副生气要算账不好惹的模样。

我看着它所在的方向，平静中夹杂着一丝冰冷道：“方才你们搁这看戏，我还没来得及向你们讨要门票呢！现在倒好，自己主动跑出来刷存在感。”

“吼吼——”海语者大人息怒！小九它是无心之言，还请您宽恕！

我这般模样显然吓到了白鲸头领，它垂下脑袋连忙开口为它的族人求情。

说实话对于这群可爱的白鲸我也没想着要如何惩戒它们，更不必说它们中的白鲸头领方才在我救少年时还主动载了我一程。

之前对它的感激之情是真，但现在的烦躁气急也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