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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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师傅坐在操场中心焦急的等待着，可是前面的节目可不少，校方将受邀前来表演的节目和同学自行报名参与的节目穿插着，并没有一口气放在一起演出。

马师傅看着手中从队伍前方传来的一张红色的节目单，仔细搜寻着刘萱雅的名字，在满是节目名称的节目单上，马师傅很快就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名字。

刘萱雅的节目在整个表演的后半程，整个表演被分为两部分，以一段演讲分开，在整个表演的最后就是一个小评比，用于给同学们的表演来一个排名以及肯定。

看到节目单上的节目，以舞蹈居多，刘萱雅这种钢琴独奏就只有她一人。

看完了节目单，马师傅将手中的节目单传给身后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刘尚贤，随后静静等待着节目的开始。

作为一个从小在乡镇中长大的孩子来说，马师傅基本没有见过这种大型的表演节目，最多的估计就是偶尔刘凤霞带着马师傅出门放松时遇到的在村里的演出，只不过村长请来的人水平都参差不齐，很少能看到有着较高水平的表演。

喧闹了一会，主席台上从后台走出了一个穿着礼服的老师，主持着。

经过一段简单的开场白后，主持人就引出了第一个节目。

之后的节目马师傅回忆不起来了，只知道带给了他很大的震撼，那些擅长舞蹈的歌唱的人，层出不穷。但是却依旧不能给他带来很深的印象。

“你小子，刘萱雅的钢琴这么好听吗，只记得她的？”我还期待着马师傅给我描述下当时操场表演的大概场景让我也能“身临其境”一下。

“额，其实她弹得也一般，我猜她的功底是很不错的，但是就是操场那种地方太嘈杂，再加上主席台用的收音设备以及广播的音质实在是很差，就整体效果其实比较一般，没有那么惊艳。”马师傅挠挠脸有些尴尬的说着。

“也是，毕竟是室外，那之后呢，就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吗，我期待了好久的画面欸。”我有些失落，我还等着马师傅给我好好说说那个场景让我想象一下那个裹挟着光芒弹奏的小姑娘呢。

“描述就算了吧，当时就算是我也无法脑补出这个画面，只能说想象的确实很美好.”

“哦？你想象的是啥样？”

“唉，”马师傅听了还没开始说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想象中的是她穿着礼服长裙飘飘，像个下凡的仙子连阳光都没有她闪耀的那种，周围也是安静至极，全世界的声音好像都暂停了下来，只有她弹奏出的优美的琴声。我不知道她弹奏的会是什么样的，但是我知道一点，那就是这个琴声绝对会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到来自天上的声乐。”

“这么美好啊，你期待值太高了，之后呢，我比较好奇现实的场景。”

“现实就是在主持人播报完下一个节目后，她就穿着有些脏脏的军训服，有些紧张的走上台，小脸上都是汗水，脚上还踩着粘着泥土的解放鞋，估计是在集合时不小心沾上的。这个粘着泥土的解放鞋还很不合脚，走上台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跤。”马师傅讲着讲着自己都觉得那个场面落差似乎有点大，不由得苦笑着脸，但是从他的脸上却感受不到尴尬，那是一种不圆满的美好。

“然后坐上不知道从哪间教室拿出来的黄色的老旧凳子，做上去后也和我想象的不一样，稍微托着背，深呼吸了一下，应该是在排除周围杂声的影响，开始进入演奏状态。”

“我记得那个时候刘萱雅选了一首很古雅的曲子，声乐拉着我从操场到了一座古堡中，如果没有周围的杂声的话这个过程绝对会顺畅许多。弹奏过程中刘萱雅的感情投入也十分多，时常摇晃着自己的头，一上一下一左一右，明明是没有规则的摆动，但是加上音乐后，那种摆动似乎都合理了起来，像是古堡中的主人随着这首曲子舞动着，起初是十分缓慢的，不断地推进的过程中，这首曲子的节奏也在平淡中不断推向**，就像是大海涨潮一般，不知不觉的就慢慢的逼近制高点，引导着我的情绪在制高点跟随着音乐又或是模仿着那个古堡的舞动精灵，一点一点逼近那个忍受的极点，最后在由一个沉默的音节彻底将其点燃，在高空中毫无保留地释放着所有的情绪。”

我静静的看着他，听着这个描述，眼中呈现的不再是熟悉的马师傅，而是一张古朴的俊俏的脸庞，那人正伸出手邀请我来到他的世界中。

“在那首曲子中，我好像感受到了恐惧，感受到了忍耐，感受到了愤怒，感受到了无助，很神奇的曲子。当我回过神时，曲子的节奏已经到达了顶点，像是催促刘萱雅尽快完成这个弹奏过程，曲中的精灵要继续回去休眠等待下一个弹奏者。”

“之后曲子结束了，环顾周围好像投入的人并不多。也许是因为周围的杂声太大，盖过了音乐的诉说，盖过了作曲人的呐喊。刘萱雅也停了下来，脸上的碎发被汗水黏在一起，大口喘息着，眼神也恢复了清明，随后在掌声中深深地鞠了一躬就转头走下台了，这次她没有摔跤。”

“你不是说你不记得那首曲子了吗，这描述的快把我拉到现场了。”我用手撑着头，搭在船边看着马师傅。

“刚开始是不记得，但是这个地方有种魔力。一开始说之后当时的感受情绪回忆中的场景都被我捡了回来，然后以更好地方式将他讲述出来，这种感觉很棒。”马师傅咧着嘴，回味着刚刚的的感受。

“那曲子的效果到底怎么样？”

“应该挺差的，操场上的其他因素太多了，感觉基本没有人能够在这么一个环境中真正进入音乐中。其实我一直觉得或许她选择的曲目不对，或许那种歌曲的会好一点，而不是这种古典曲目。”

“那她的评价呢，她对她自己满意吗？”

“我也不知道，当时没看到，又是周五的晚上，学生都回去了。”

“好吧，我觉得你说的对。还有其实我也会弹钢琴，弹的也很不错，得过奖！”我尝试着逗逗马师傅。

“真的假的，有机会一定听一听。”

看着马师傅的有些可惜的笑容，没想到他真的相信了，我也懒得说这是假的，就当它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