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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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慢慢的到了中午,火车上的人走动起来开始泡面,我也泡了一碗。我坐在老位置,眼前那三人依旧打着扑克,我听着他们我听不懂的方言,觉得语言真奇妙。三人中两个年轻人一个中老年人,那个中老年人坐在花臂男人的下铺上,过道被他们放了个行李箱摔扑克,走过的人都得迈过去。花臂男人看着他们打扑克,自己和他们搭着话:“你们到哪儿啊?哎!炸他啊!那牌留着干啥?”
其中一个年轻人回答道:“我们到西安转车,回西宁。”
“奥,西宁我去过,在青海是吧?前几年在那儿干过活。”花臂男人往前凑了凑。
三人没有将对话进行下去的意思,自顾自的打着牌。不一会儿餐车过来了,他们就收拾起扑克牌,还买了三份盒饭。花臂男人也买了一份,在下铺的小桌子上开始午餐。坐了许多火车,20一份的盒饭我从来没吃过,太不划算了。还是泡面香,我闻着我的酸辣牛肉面,觉得好了,也开始午餐。
那三个西宁人从行李架上拿下自己带的烧鸡和啤酒,边吃边喝起来。那个年纪偏大一点的更是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小瓶二锅头,拧开就美滋滋地喝起来。花臂男人看了看,咽了咽。
我吃完了泡面,又坐了有十分钟。他们也几乎把酒全喝光了。我起身去把我制造的垃圾扔掉,路过他们时,酒气肉香混杂在一起,还掺杂着一缕臭脚丫子味儿。我头晕目眩地快步走过。他们也把垃圾收拾好放在一边又开始打扑克。两个年轻人打着嗝,那个中老年人黑红着脸,支撑着眼皮。他们看着有气无力的,却又摔打着牌。我回到我的铺位,拖鞋爬上了我的中铺。肚子有些饱,短时间睡不着,我打开手机开始看我上车之前缓存好的电影《泰坦尼克号》。
我听着隔壁的花臂男人起了身,去扔空饭盒。等他回来时,我闻到他带回来的烟味儿。我听到他拖了鞋把自己的被子打开应该是靠坐在铺上对坐在他脚下的中老年人说:“师傅,我要睡觉了。你们要玩牌换个地方吧。我不老实再踢着你。”
中老年人没说话,往外面蹭了蹭,还是有大半个屁股坐在铺上。
“我要睡觉你听没听着。”花臂男人语气重了些,同时把被子下面的脚踢向中老年人。
中老年人被踢了两脚后,把手里扑克牌往行李箱上一扔,回身虚弱的扑向花臂男人,给了花臂男人一巴掌,“啪!”微弱的一声响让花臂男人猛地起身,在他起身的同时,那两个年轻人拦在了他们之间。
我听到花臂男人动作激烈,恶狠狠地喊着说:“干啥?!打仗是不是?!你别拉我,你们一伙儿的拉偏架。他打我干啥,我花钱买的票,我是下铺,我爱让谁坐谁就坐,我说我要睡觉了,他不动地方还打我,没王法了是吧?!乘务员呢?!找乘警找乘警!”我听着花臂男人撕扯着,想越过那两个年轻人到中老年人面前,中老年人嘴里嘀咕着我听不懂的脏话。我看到我下铺的母子和我上铺的男生、邻铺的女生探出头去看热闹。我感觉到车厢里所有的人或下床或探头在看热闹。我躺着一动不动,眼睛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电影,耳朵捕捉感觉着一切。
这时一个胖乘务员拿着记录仪走了过来。他先稳住了花臂男人的情绪,还示意旁边拿手机录像的人别录了,然后询问具体情况。花臂男人将刚才的情况复述了一遍,又说:“上来就给我一巴掌!这咋算?!我要是没两个孩子光棍一个,我能打死他!为老不尊倚老卖老,喝点儿酒不知道咋地好了!真以为我们东北人好欺负呢?!”胖乘务员又安抚了花臂男人,让他消消气。这时两个乘警过来了,身上挂着执法记录仪。那三个西宁人看见乘警过来连忙说着没事没事,那个中老年人好像突然醒了酒,向花臂男人弯腰道歉。乘警也是询问了具体情况,不过问的是花臂男人邻铺的女学生。女学生说了一遍,乘警就把他们四人带走了。留下一车的人看够了热闹,说着笑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我自始至终躺着一动不动。他们走后又回忆着花臂男人刚才说的话。一方面为他能为孩子家庭考虑没还手而微微感动,另一方面又为他“真以为我们东北人好欺负呢?!”这样说而微微反感。虽然我也是东北人,但我还是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我总感觉这样的或类似的话语会加深人们对东北人的不良刻板印象,我感觉无语,又感觉无力,最后只能无所谓了。
无论如何,在这次返校的火车上,我冷眼旁观或者说是冷耳旁听了一场风波,成为了一个看客。
或许可以将其称之为一种必然的成长?亦或是一次意外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