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不屈神火 第三十五章 神战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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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牧秋月松了口气，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了挺远的距离，不过远处那逐渐能够看到的半透明屏障的景色让他略微放下心。
虽然从**与以太躯体两者之间疲劳感是分开的，但是在切换到以太躯体后二人一直赶路到现在，原先体力充沛的轻盈感觉也已经感觉不到了，不过好在的是，这个荒原环境并没有什么会对以太躯体产生额外负担的因素，唯一会让牧秋月与花晴眉逐渐消耗体力的东西就只有他们仍在不停迈步的双腿。
隔着屏障，外面的天空中同时悬挂着太阳与月亮，那正是牧秋月他们二人掉入零狱之前的以太界环境。很明显，牧秋月先前的无心之言意外的说中了事实，这片荒原地带确实是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独立于以太界之外，没有因为以太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的场地变革现象而消失。
“停下。”花晴眉喊了一声后便停下了脚步。
“嗯？”此刻距离荒原地带的边界处还有一段距离，虽然不明白花晴眉想要做什么，但牧秋月还是老老实实的停了下来，“想上厕所吗？”
“上你个鬼啦，以太躯体上毛线厕所。”花晴眉轻轻敲了下牧秋月的脑壳，结果只能听到两块金属撞在一起的声音。
这里的地面四处可见被火焰烧灼后的痕迹，在各种大大小小分布在地面上的凹陷里还能看到玻璃一样的碎块。很明显，在很久之前这里曾被多种超界能力摧残过。
花晴眉左右扫视，发现更多的异状。
战斗的痕迹不仅仅留在了地面上，就连这附近的空间都能看到一道道闪烁着奇异光彩的裂痕。大量的像是被利刃切割的光滑裂痕固定在半空中，而除了这些随处可见的空间裂痕外，这一小块区域的天空也是莫名的多出了一个窟窿。在花晴眉的眼中，天空中那个黑黢黢的窟窿只有拳头大小，但是考虑二者之间的距离，这个窟窿本身肯定大的惊人。
“把以太界的天都捅穿了吗？”花晴眉兴奋地四处打量，“到底是谁在这里战斗过的？！”
花晴眉蹲下身体，好奇的抚摸着周围坑坑洼洼的地面，偶尔还会好奇的敲一敲凹陷处的玻璃状碎块。“从破坏程度来看，当时在这里战斗的人肯定都是世界顶尖的水平。”
“世界顶尖水平也没办法把周围砍出一道道空间裂痕啦，哪有人能有这么夸张的破坏力啊喂。”牧秋月左右扫视了一圈，揉了揉有些不适的胸口，然后随意的耸耸肩回道，“然后呢？你之前不是说想立刻回去休息吗？”
花晴眉白了牧秋月一眼，然后继续认真的调查起这片区域。“你完全不懂眼前这片混战遗址的学术价值。”
“学术价值啊……”牧秋月双手叉腰的看着花晴眉，心中不禁有些感慨，想当年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研究以太界与超界能力的学者；可惜阴差阳错之下干上了如今的工作，虽说外勤科的工作也是与以太界与超界能力打交道，但总归和他最初的梦想不太一样。如今牧秋月看到花晴眉这副兴趣盎然的趴在地上四处观察，仿佛看到了小时候怀揣着学术梦想的自己。“好吧，反正边界就在附近了，你随便看看吧。”
花晴眉充耳不闻，比起牧秋月的话，地上的某样东西更加吸引她的注意力。
花晴眉此刻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新奇的从地上扣起一个透明碎块，小心仔细的观察着这个看起来像是玻璃的东西。“你觉得这是什么？”突然，花晴眉对坐在一旁休息的牧秋月抛出了问题。
“啊？”牧秋月隔空瞅了眼花晴眉手中的碎片，“水晶？”
“是玻璃啦，笨蛋。”花晴眉随手就把碎片丢向牧秋月。
轻松地接住了花晴眉丢来的东西后，牧秋月将心放在掌心端详起来，“嗯，好重的玻璃啊，这玩意看着还没网球大，重量感觉和半桶水差不多了，这么离谱的密度竟然是玻璃吗？”
“当然是。”花晴眉一边说着一边在牧秋月的注视下一把从地面上抓起一团沙土，接着超界蚀印突然在其身后显现，同时她的手中冒出了一团火焰。红色的火焰在花晴眉的掌心里喷涌然后将她掌心中的沙土迅速熔融，没过一会，花晴眉掌心中的火焰一下子消失，只余下一块不太规则的球状玻璃。像是检查似的颠了颠这块玻璃球，花晴眉点点头后随手将其丢给了牧秋月。“这个刚做好的玻璃，密度和你手上的那块应该差不多。”
牧秋月左右手各拿着一块，从体感上来感觉，两个玻璃的重量与体积确实差不多。“不对啊，这两玩意这么透明啊，你这随便抓把沙子就能烧出这么透明的玻璃吗？”
“普通的火焰当然不可能，但如果用的是超界能力产生的火焰则是可能的。”花晴眉解释道。
“超界能力产生的火焰？无根之火吗？”牧秋月一边抛着玻璃球一边问道。
花晴眉摇摇头，否定了牧秋月的猜测，“无根之火的本质是制造并控制高温等离子体，所以无根之火产生的仍是普通火焰。”花晴眉竖起一根手指，一团火焰一下子在她的指尖上出现然后又再次消失，然后花晴眉像是突然回过神一样的继续说道，“我的超界能力是‘神火’，根据运用方法的不同，它也能间接地制造出火焰。”
“神火……没听过的能力。”牧秋月摸了摸以太躯体的光滑下巴，他在等下文。
“这种使用神火能力间接产生的火焰很特殊，被它影响而发生变化的物质会出现一定程度的规则上的扭曲。”花晴眉说完晃了晃手指，一团火焰再次出现在其指尖，火焰团呈现一个完美的球形，最外层微微发白，而中心部分则是金黄色的，火焰团虽然灵巧的随着她的指尖一同移动，但火焰团本身并没有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任何的晃动与不稳定现象。似乎是觉得演示的足够了，花晴眉手上的火焰再次熄灭，而她本人也略微的颤抖了一下。
“扭曲物质的规则？”牧秋月重新的打量起手中的两块玻璃，“难道说这两块玻璃异常的透明度与密度都是因为……”
“没错，周围这些地面上散落的玻璃碎块，都是沙土被神火焚烧后的结果。”花晴眉点头道，“虽然神火能力是少数几种未对全部人公开的可选超界能力，但即使如此，拥有神火能力的人也不在少数；毕竟只要是星神收录的超界能力，只要愿意付出足够的金钱或其他代价，总是可以从某些途径得到的。”紧接着花晴眉转口说道，“真正让我在意的是这个。”花晴眉边说边张开另一边的手掌，其掌心上静静地漂浮着一小块白色的碎块。
“这个！？”牧秋月看到那个白色碎块，顿时一惊。虽然眼前这个碎块只有指甲盖大小，但是他体内的剑主却依然产生了感应，难怪他刚才就一直觉得浑身上下不太自在。毫无疑问，这个白色碎块和牧秋月在零狱里见到的那个白色椎体是同一种东西。“这个东西我在零狱里见到过。”
“哦？”花晴眉很快就反应过来，“是在发出白光的方向见到的吗？毕竟我昏迷前，我们一直都是朝着那个地方前进的。”
“是的，发出白光的是一个纯白的椎体，”牧秋月一边说一边用双手比划着形状，“最后我们能够脱离零狱回到以太界，大概也是和那个椎体有很大的关系。”
“原来如此，”花晴眉捏着白色碎块点点头，“零狱也有这东西，这里也有这东西，和空间有关？还是和其他的东西有关？是以太界空间里的某种人类还未发现的特殊矿物？还是和这些玻璃一样都是某种超界能力的间接产物？”
牧秋月看着花晴眉手中的白色碎块，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没到担忧的程度，剑主确确实实对这个白色碎块产生了共鸣，但或许是因为这只是个不完整的碎块，剑主并未有任何失控的状况。保险起见，牧秋月没有靠近白色碎块，只是远远地听着花晴眉的分析。
“这个东西……”花晴眉托着白色碎块，用另一只手的指尖压在白色碎块上，接着压在碎块的指尖上再次燃起火焰。在火焰触碰到了碎块的一瞬间，火焰刹那间炸开，花晴眉背后的超界蚀印也跟随着火焰一同消失，接着便是痛彻心扉的剧烈疼痛从她的掌心一直延伸至肩膀。就在花晴眉自己因为突然出现的剧烈痛苦而一时间无法掌握状况的时候，一直保持距离旁观的牧秋月却看得清清楚。
在火焰触碰到碎块的瞬间，一道类似于负熵剑刃的半透明剑光瞬间从碎块中射出，锋锐的剑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正好将花晴眉点火的右掌和手臂一分为二，撕裂的右臂只剩下一部分和肩膀连接在一起，原先的一条手臂此刻变像是两条软绵绵垂下来的金属条一样，大量的光流一下子不受控制的从这一分为二的巨大创面中喷出。
牧秋月冲到花晴眉的身旁，冷静的将她托住，“别慌张，以太躯体的损伤耐性远强于**，保持意识清醒，快用你的森罗逆变治疗。”
花晴眉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右臂的剧痛让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即将中断，但是耳边及时响起的牧秋月的话语，以及身体被对方托住的感觉让她稍微有些安心。以太躯体下受伤时感受到的痛苦与**完全相同，但是不同于**受损时会带来的各种不利状态，以太躯体破损并不会产生痛苦之外的额外的负担。
花晴眉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然后在脑海中呼唤出森罗逆变。随着能力的成功发动，花晴眉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右臂的痛苦正在迅速衰减，这证明治疗确实生效了。
而牧秋月则趁着花晴眉自我疗伤的时候，警惕的一甩手把那个白色碎块扫向远处。这个碎块明显来自于另一个白色椎体，从零狱中的那个白色椎体上，牧秋月能感觉到椎体似乎与剑主有着某种相似的地方，但是对剑主仍不熟悉的他最终未能察觉到二者的相似点。而现在这个白色碎块射出的剑光让他明白了那熟悉感的缘由。
‘这个东西也能产生负熵剑刃。’牧秋月震惊的看着远处地面上的白色碎块，同时也庆幸以太躯体始终覆盖着面具，不然他此刻的情绪肯定全部都暴露在脸上了。
随着花晴眉一声长叹，她的手臂也在森罗逆变的作用下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但是方才那手臂被竖着切开的剧烈痛苦仍让她心有余悸。“好险……差点就连脑袋都飞出去了。”花晴眉后知后觉的摸了摸完好的右臂，然后又后怕的摸了摸脖子，根据手臂上的切口末端方向判断，刚才那一瞬间，只要那道剑光再多偏一点，那么此刻她的脖子上就已经没有脑袋了。
“这里危险又邪性，赶紧走吧。”牧秋月看到花晴眉没有大碍后，干脆的站起身劝说道。
似乎是因为方才与死亡擦肩而过，花晴眉心中的好奇心被恐惧感压下去了不少，但是那蠢蠢欲动的好奇心仍旧令花晴眉有些不甘心就这么离开。花晴眉既害怕又好奇，自己都开始犹豫了起来，不过短暂的纠结后，还是接受了牧秋月的建议。
“我再收集点东西就离开。”花晴眉抱着的期待又忐忑的心情，再次四处走动起来。
“你啊……”牧秋月欲言又止，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不过他也同样对这个区域产生了好奇，白色碎块都能射出负熵剑刃，那么在未破碎的状态下，那个白色的椎体应该也能产生负熵剑刃。牧秋月联想到自己的剑刃进入了那个椎体的影响范围后会短暂的失控，而且变成了和椎体一样的白色。‘难不成这种白色的物质和剑主有什么联系吗？’牧秋月看着花晴眉在地上四处翻找的背影，心里却在思索着剑主的事情。
师父南宫衡的死亡发生的太过突然，关于剑主的事情也没有告诉牧秋月多少。不光是剑主的用法，就连剑主的原理与机制，牧秋月也没明白多少。创生能力只有在诞生的那个瞬间，创生者会同时如天启一般的明白该能力的一切细节；之后的第二次对能力解析的方式就只有创生者把自己的创生能力上交给星神这一途径了，星神收录新的创生能力后，会立刻解析该创生能力的全部细节，如此才能把一种全新能力完全复制。之后的其他能力者想要获得该能力的话，就必须从星神的手中获取，通过轮转获取能力兑换券便是其中一种方式。
当然，其他能力者从星神手中获取能力后也会得到关于该能力的最基本的解释，至于能力的本质与构成细节，星神并不会详细说明，这也是对贡献出该能力的创生者的一种保护措施。而牧秋月的剑主也是创生能力，但他既不是诞生了剑主的创生者，也不是从星神的手中复制了该能力，他所使用的是第三种方式——那是他终生无法忘记的禁忌之法。
牧秋月的目光从花晴眉的身上移开，他仔细地看着这片战场旧址，仅从这里被破坏的程度就能看出当初在这里发生了何等今天动地的战斗。突然，牧秋月察觉到了一件事情，先前花晴眉说过她的神火能力可以改变物质的规则，那么如果扩大这个概念的话，可能也意味着超界能力可能改变世界的规则。
牧秋月低头思索，毕竟他自身持有的乐园能力就已经可以做到对指定区域的空间重新定义物理规则了，其他的超界能力说不定也能做到类似的效果。如果这种猜测成立的话，牧秋月震惊的看向周围，这片战场旧址开始在他的眼中变得神秘起来。从进入这个地方开始，他和花晴眉就始终关注着眼前看到的事物，不管是地上的玻璃碎块也好、空中的空间裂痕也好，这些都只是最基本的表现。
而此刻牧秋月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更本质但却被他们忽视了的事实——这整个荒原区域之所以脱离了以太界的规则，甚至不受到场地变革的影响，其根本原因就是这里的规则被某人或某群人给彻底破坏了。再考虑这里是那群人战斗过的地方，这也意味着仅仅是被他们的战斗波及到了，就足以让这片宽广区域里的世界规则被毁灭到如此程度。
能力者归根结底也只是人类，手持着机枪的人类面对手无寸铁的人类或许有着绝对的实力优势，但是二者本质上没有区别，都是相同的生命形式，对于周围的破坏力也终究是取决于手中的武器有多强罢了。将枪械替换成超界能力，那么能力者所能造成的破坏终究也是取决于超界能力的强弱。
在想通这一点后，眼前的这片经历过某种战斗而被摧残到如今地步的区域让牧秋月内心震惊不已，这是他对未知力量的好奇与恐惧。
这真的是人类可能拥有的力量吗？战斗的余波便足以让世界受到难以愈合的创伤，这种破坏甚至连这片区域的规则都被破坏了。突然间，牧秋月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如果人类做不到的话……难道是星神曾在这里发生过战斗吗？’
从小到大，牧秋月和其他人一样从未听过、看过关于星神出手的信息。他知道超界能力、以太界以及许多人类无法理解的科技都是星神们带来的，也知道12位星神降临的时间有先后之分，而且每一位星神降临都会带来新的超界能力与超前科技。这些都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与常识。
人类从星神手中获得了可以使用超界能力的‘智慧’，通过使用这些能力，人类可以做到如同古代传说中英雄般的壮举，或是发挥出神话里神明般的力量。
那么，星神本身呢？作为提供了超界能力的他们，却始终没有在人类面前展现过力量，这是牧秋月一直以来都没有察觉到的盲点。而这新的猜测又带来了新的问题，如果这片荒原区域是星神在这里战斗过的地方，作为超界能力的提供者以及以太界的创造者的星神，能够拥有足以破坏以太界规则的力量似乎也很合理。可是如果星神在这里出手了，那么他的对手是谁？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让星神与之战斗？
牧秋月扫视一圈，这片区域的如此惨状，显然不是短短几招就结束的战斗，这里更像是战斗的双方陷入了长时间的胶着战斗后导致的结果。牧秋月感觉后背都在发凉，一个不知名的某种东西，在这里让星神或星神们陷入了苦战，双方的交战甚至导致了这一片区域的物理规则与空间结构都变得支离破碎。如果星神在那场战斗里消灭了敌人就算了，但如果星神没能消灭呢？
牧秋月忍不住看向不远处的那道巨大沟壑，此刻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深处令他感到莫名的恐惧。或许星神之敌的尸骸就在那沟壑之下，又或许那个能够与星神战斗的某个物体仍然在沟壑的黑暗中潜伏着。
“靠，越想越吓人了！”牧秋月跺了跺脚，强行让自己不断发散的思绪收回来。‘不管怎么说，星神出手什么的也太夸张了，我肯定是累了，还是赶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牧秋月一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一边快步走到花晴眉身后。“快走吧。”
花晴眉像是没有听到似的背对着牧秋月，只是蹲在地上默默地盯着手中的一条挂坠。
“你这又找到啥玩意了？”牧秋月好奇道。
花晴眉默默地按下挂坠上的按钮，挂坠的盖子翻开，露出了里面的一张椭圆形的照片。照片相当小，牧秋月忍不住凑近过来。挂坠似乎是在以太界里停留了太久而受到影响，整体看起来旧化的相当严重，照片上的画面也有些模糊不清了，但是牧秋月仍能看出画面里的是一个小女孩的人像。
“哦哟，你可真是挖到宝了，照片这玩意我可是只在博物馆里看到过，现在是哪都找不到这种能拍出这种老照片的机器了。”牧秋月啧啧称奇，“搞不好是之前那个从零狱里跑出来的人的东西，不对我兴奋啥呢，该走了该走了！”牧秋月突然反应过来，立即催促道。
花晴眉怀念般的摩挲着挂坠，失神的盯着挂坠里的小女孩照片，紧接着她猛地站起身看向周围的。“神火……这里留下的神火灼烧后的痕迹……”花晴眉看着随处可见的焦灼大地与散落各处的玻璃碎块，轻叹一声之后，花晴眉似乎又变回了原本的状态，“好了，走吧。”
“啊？哦……哦……”牧秋月被这花晴眉前后的突然转变搞到有些莫名其妙，但既然对方也准备撤了，他自然是双手双脚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