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不屈神火 第十八章 潜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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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园区后，牧秋月就开始在心里嘀咕起来。虽然他跟在李漾等人的后面成功混过了门禁，但是想要在这种大白天进行潜入活动，怎么想都是有些过于缺根筋了。‘糟了，才想起来我压根没干过潜入这活，这种活平时都是交给情报统合科的家伙干的……真是莽撞了。’牧秋月虽然在心里有些纠结，但是事已至此也没法后退了。门禁所有检测系统都已经重新启动，现在的他仅仅依靠这种便携式的光学迷彩伪装，有很大的概率无法躲过门禁的检测的。
好在这里是斯考尔德的自动化工厂，整个园区除去最外围的那圈全程通着高压电的外墙就只剩下中心地带的那个工厂本身了。牧秋月眯了下眼睛，很明显这种和他住的公寓占地面积相差不多的建筑不会是工厂的全部。‘地面上的部分这么小，工厂本体难道是在地下么。’牧秋月思索着，然后继续跟上了李漾一行人。
便携式光学迷彩的能源指示灯已经亮起了微弱的黄灯，察觉到伪装布料的能量还剩下一半的牧秋月紧张的手心直冒汗，但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在李漾这群人慢慢悠悠的走向建筑。毕竟园区内属于斯考尔德集团所持有的土地，在这里架设隐蔽监控系统并不会受到委员会的追究。更高等级的伪装器材可以将物体一切对外扰动都彻底屏蔽，但是牧秋月手中这个只是纯粹欺骗视觉的光学迷彩，虽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遮蔽他自身的红外辐射，但是并不是非常完美，如果这间工厂假设的监控系统足够灵敏，牧秋月也依然会被发现。
牧秋月内心直犯嘀咕，他觉得自己目前还没触发警报，大概说明这里并没有设立什么高精度的监控系统。
终于，在光学迷彩指示灯亮起红色后，牧秋月总算跟着李漾来到了建筑门外。只见一名身穿白色连体防尘服的男性早早地就等在了门口，男子一见到李漾后就立刻迎了上去。
“李漾副总，欢迎欢迎。”男子笑眯眯的开口道，“非常抱歉啊，我们也是刚刚收到门禁那边的通知，这才知道是您来了，还没来得及准备欢迎……”
“高主任，不用那么操心了。”李漾面带微笑的摆手道，“我这次也是正好路过这里，所以想着再进来看看这个新建的工厂状况如何。”李漾说着，假装不经意的扫了眼紧闭着的大门。
被李漾称之为高主任的男子连连赔笑，察觉到了面前这个他根本惹不起的公司高层的眼神后，赶紧转身打开了锁住的工厂大门。“副总，您请！”
李漾嘴角微微翘起，“这次大门倒是没有出故障嘛？”抬头看着流畅打开的金属大门，李漾打趣似的说道。
高主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赶忙解释，“非常抱歉，上周您和花总视察的时候正好遇到大门检修，所以才……不过请放心，我已经彻底排查并调整了系统，上次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高主任有心了。”李漾点点头然后率先走了进去，紧接着李漾带来的十几个人也一一跟了进去，当然，牧秋月也顺利的混在这号人里进入了工厂里。
高主任看到所有人都进来后，这才最后一个走进大门，然后准备随手按下门旁的开关。“等等！”李漾突然转过身喊停了高主任的动作。
被李漾的声音吓了一跳，高主任顿时不知所措似的愣在原地。只见李漾再次露出微笑，“我并没有打算在这里呆很久，门就别关了。”
高主任一听李漾似乎很快就要离开，顿时脸上露出遮掩不住的真实喜悦表情，顿时连连点头的离开了门边，听话的没有关闭大门。
牧秋月躲在光学迷彩的伪装内，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这里并没有任何的生产设备，很明显这里也并不是生产商品的地方，但应该是前往真正生产线区域的过渡区域。
李漾双手背在身后，不急不忙的绕着边走了起来，而高主任也满面笑容的陪在其身边。
“上次来的时候虽然花总嘴上有些不饶人，但回去后她也说了，这里毕竟是使用了新技术建设的实验型新式自动化工厂。”李漾顿了顿，然后安慰着高主任说道，“一些小失误和试验性的磨合期她还是能够理解的，而且对于生产这块我也确实不太了解，高主任……你也是我们公司的老员工了，我对你的能力还是信任的……”
高主任连连点头，欣喜道，“副总过誉了，我会虚心接受花总的批评和李副总您的建议，这个工厂还请您二位放心。”
李漾一边说着场面话，一边漫不经心的扫了扫这个类似通道的地面建筑，而高主任似乎也乐得眼前这个李漾副总如此偷懒的‘检查工厂’，他才不会没事找事的把这个公司高层主动带进地下的生产区域里。
牧秋月翻了个白眼，他实在受不了李漾和高主任两人间的这种对话，毕竟他当初选择外勤科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尽可能少的不去掺和这种场合。牧秋月不再留意李漾那边的情况，现在他的光学迷彩剩余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他正站在通向地下生产区的电梯面前犯愁。这是一个需要进行身份认证后才能启动的电梯，毕竟从这里前往的是斯考尔德集团重要的生产区域，肯定不会允许无关人员随便进入。
‘这下糟了，周围还有其他人在，就算能启动电梯也没法偷偷的下去，这怎么办？’牧秋月眉头紧皱的思索着，处于保险起见，他还躲到了电梯的背面，借此利用电梯挡住其他人的视线。毕竟光学迷彩现在随时可能失效，躲在电梯背面总能给他一些反应时间。
而就在牧秋月陷入困境的时候，李漾突然停下了脚步，在高主任不理解的目光中，李漾只是默默地看向大门方向。
“请问……是需要我去把大门关上吗？”高主任顺着李漾的目光看向大门，并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他也一时摸不清眼前这个比他小10岁左右的年轻副总的心思。高主任如今已经四十余岁了，然而他也感觉自己到自己的职业生涯恐怕就要止步在主任这个位置上了。虽然他也努力过几次，想要挤进总公司或者分公司里更进一步的位置，但是转来转去，却也只是在几个自动化工厂之间来回换着当主任。事到如今，他也差不多对更进一步死心了；但是当他看到眼前这个刚过而立之年就坐到了斯考尔德集团旗下分公司副总裁位置的男人，高主任心中始终有股无法熄灭的嫉妒之火在燃烧。
这种负面情绪在高主任装出一副笑脸面对李漾的时候总会更加强烈，但即使如此，他也必须忍住这种嫉妒的情绪去谨慎对待这个能够轻易让自己半生努力重回空白的年轻副总。
“不。”李漾微笑着否决了高主任的询问，然后将目光投向了建筑中央的电梯，那里正是牧秋月此时所躲藏的地方。“我们下去看看吧？”虽然是疑问句，但是李漾的话里并没有掺杂任何询问的意思。
高主任顿时脸色一僵，刚才李漾还话里藏话的和他说这次只来走个形式，怎么现在对方却突然变卦了，这突然之间的转变让高主任一下子有些慌张起来，“这……咳嗯，副总，下面现在……”
李漾并没有在意身旁高主任的表情变化，只是对着电梯的方向用旁人难以察觉的幅度点了点头，然后再次开口，“算了，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些急事，就先回去了。”
说着李漾毫不犹豫的转头走向大门，也不在乎高主任表情上的精彩转变。等到回过神来，高主任才发现整个工厂的一楼已经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刚才他还在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阻止对方前往生产区，结果突然间李漾就自己走人了。短短的几分钟里，高主任感觉自己这颗近年来早就有些不对劲的心脏，在这一顿过山车般地体验过后又要少上几年的工作年限。
“真是该死……什么狗屁副总，隔三差五过来检查，真是没事惹事！”高主任恶狠狠地整了整衣领，一边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压低声音的咒骂着。
透过园区内的监控，高主任确认了李漾等人已经确实的离开园区后，迈着不算轻快的步子用力的拍在工厂大门的开关上，仿佛是在用力拍在李漾的脸上一般。“都是狗屁！靠你们还不如靠我自己！”高主任看到工厂的大门重新关闭后，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仿佛这座再度封闭起来的工厂才是他的真正归属。
牧秋月用一只手抓着光学迷彩的布料，上面能源指示灯的红光已经如风中残烛般忽明忽灭。处于保险起见，牧秋月的另一只手已经捏住了卡片，一旦光学迷彩失效后被发现的话，那就只能靠超界能力硬闯出去了。但毫无疑问，这种选择是下下策，一旦行踪暴露，即使他能跑出去，但是想要再来这里调查证据将会极为困难，更有可能会打草惊蛇的导致这个工厂里可能存在的证据被警觉起来的犯人抹除掉。另外一点则是牧秋月的白面面具是在管理局名单里登记过的，在这里使用白面的面具逃跑后，那后续的行动将会越发的麻烦。花晴眉虽然暂时帮他压下了委员会下发的关于HFP的案件，但是如果这时牧秋月再闹出其他问题，花晴眉可不一定会再次出手相助了。
‘真希望这光学迷彩至少撑到我坐电梯下去啊。’牧秋月跟在高主任身后，小心不弄出任何声响的进入了电梯里。‘嗯？’进入电梯后，牧秋月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心中顿时一紧，但是在这个四处都无比光洁的白色电梯里，除去站在电梯门口的高主任外，牧秋月并没有看到任何人。虽然心有疑惑，但是牧秋月也只能暂时不去考虑这个，他觉得这或许只是因为紧张情绪而造成的错觉。
这座电梯从内部看来四处光洁干净的如同纯白的陶瓷一般，不过电梯周围还是有着透明的观察窗，透过这些观察窗牧秋月可以清楚地看到电梯正在迅速下降，周围每闪过一道光就意味着他进入了更深的一层。没过多久，窗外的画面不再变化了，而在电梯停止的过程中，牧秋月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样感觉，这是他才猛然察觉电梯在刚开始启动的时候他也是没有任何失重感的。
电梯的门打开，高主任直接走了出去，而牧秋月也立刻跟了出去，他可不想被关在电梯里然后被人发现。虽然出去的时候稍微急了点，但是高主任显然并没有那么敏锐的感官，对于牧秋月这稍微有些没克制住的脚步声，高主任没有丝毫的察觉。
看到高主任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处后，牧秋月这才小心翼翼的吐出一口气。潜入这种事对他来说还是不太习惯，正面突脸他可是最擅长的了，但是像这种必须要谨慎、克制的隐蔽行动，实在和他有些合不来。毕竟牧秋月的超界能力里也没有能够用来进行隐蔽行动的。
‘接下来该去……’牧秋月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进行的时候，突然对着面前的空气瞪大了眼珠子。因为他面前场景竟然如同水纹一般的波动，接着明显是光学迷彩解除时的玻璃破碎状画面出现，从中露出来的是皱着眉头还有些龇牙咧嘴的花晴眉。
还没等牧秋月反应过来，花晴眉就开始左右扫视，似乎是在找什么，“谁啊？刚才踩我脚的是谁啊？”
牧秋月一脸恍然，原来刚才在电梯里踩到的是花晴眉的脚，‘不是幻觉真是太好了。’牧秋月松了口气的在心里想着，他还以为是自己最近这段时间里压力太大导致精神出问题了。
花晴眉柳眉皱起，突然眼神一动，目光牢牢的锁在了牧秋月的身上。躲在布料下的牧秋月的双眼也正好对上了花晴眉的视线。抱着侥幸的心态，牧秋月小心的挪了个位置，但是花晴眉却开始双手叉腰，像看小丑一样的看着牧秋月的表演。“装傻装够了吗？”花晴眉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嘿嘿，被你发现了~”牧秋月嘿嘿一笑，干脆的将布料拿了下来，然后一边收起布料塞进工具包里一边故作轻松地开口道，“真巧啊，想不到你也出来散步？”
花晴眉叉着腰，眉头一挑，只是沉默的盯着牧秋月。
被对方这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的牧秋月无奈的摸了摸后脑勺，“抱歉啦，踩了你的脚……”
“很好，”花晴眉点点头，“让我踩你一脚就算扯平了。”
对于花晴眉这有些小孩子气的地方，牧秋月也懒得吐槽什么了，他毕竟是来潜入找证据的，可没时间和对方在这里扯皮浪费时间，于是牧秋月干脆的把脚伸了出去。
“哼！！”花晴眉眼神一冷，简直像是看到了仇人一样的恶狠狠地跳了起来，然后重重的一脚踏在牧秋月的脚背上。“哈！！”
咚的一声，牧秋月眼角微微有些抽搐，他实在想不到自己这只穿着战斗靴的右脚还能被对方踩得有些发麻。这一刻，牧秋月不得不承认，他着实是小看了花晴眉这个家伙的脑袋缺根筋的程度。谁能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用尽全身力气跳起来然后全力踩在他的脚上，只看起手动作时，牧秋月还以为花晴眉要来个飞踢。
“你……脑袋没问题吧？”牧秋月实在是忍不住吐槽**了，“话说你跳起来踩就不怕崴到脚么？”
“谁要你担心啊！这是报复，切……战斗靴么，这笔账以后再算！”花晴眉皱着眉头，完全那种没有出了口恶气的爽快感。
这时牧秋月才察觉到花晴眉的脚上穿着的竟然是凉鞋，而花晴眉被踩的左脚脚背上已经出现了看起来就很疼的伤口，血液正在从伤口里溢出并和上面的泥沙混在了一起。牧秋月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这么生气的原因，看来自己之前那无意中的一脚确实有点狠，‘嗯？踩得这么狠，我当时却没听到任何声音？’牧秋月这才注意到其中的细节，虽然说踩脚是个意外，但也正因为这是意外事件，才更容易让人做出下意识的反应。花晴眉穿着凉鞋的白白净净的左脚在那种情况下，突然被自己用战斗靴踩了上去，对方竟然还能下意识的忍住没吭一声，也正是因为对方的正确反应，所以二人才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顺利乘坐电梯来到这个生产区中。
想通细节与关键后，牧秋月心中也不由对花晴眉产生了一些歉意，“这个……抱歉，刚才电梯里踩了你的脚，幸亏你能忍住没暴露。”牧秋月吐了口气，然后一边从工具包里拿出东西一边靠近花晴眉，“回去后，我光脚给你踩，这次虽然是意外但也确实是我的问题。”
“这还差不多……”花晴眉这才有些释怀的点点头，但是当他看到牧秋月靠近过来然后直接蹲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一下子吓得她想要后退，但是牧秋月却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她的脚。
花晴眉顿时脸色一沉，冷声道，“你干什么？”
“应急处理。”牧秋月平淡的回道，没有抬头去看花晴眉的表情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捏着花晴眉的脚认真看了两眼，“伤口面积有点大，但是不深，看你刚才的样子应该也没被我踩断骨头，”一边分析着，牧秋月一边从工具包掏出了一张纱布轻轻擦去伤口上的泥沙与血液，然后又拿出一瓶手指大小的喷雾剂，然后对着花晴眉的脚背喷了几下，“这个应急喷雾能暂时止血止痛，正经的处理只能等到回去再说了。毕竟接下来的行动如果一直在意脚疼的话，会很麻烦吧？”
“哦……嗯……”花晴眉发现牧秋月是在治疗她的伤口后一下子有些支支吾吾起来，脚腕上皮肤能清楚地感受到牧秋月那有些粗糙的掌心和些微灼热的体温。虽然平时总是那副大大咧咧、甚至还能大方的与牧秋月睡在一张床上也毫不在意。但是像这样被男性触碰身体她还是第一次，饶是平时总是口嗨惯了的花晴眉，这一刻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牧秋月收起喷雾剂，站起身子正好看到花晴眉愣神的模样，不由眉头一紧，“你又在发什么呆？该干活了。”
“不用你提醒啦。”花晴眉被牧秋月这么一说，顿时没好气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