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不屈神火 第十三章 王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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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光芒闪过，牧秋月与花晴眉同时从裂痕中冲了出来，牧秋月抬起右手，看到的是已经完全被金属覆盖且有着机械质感的手臂，一头金色的长发披在身后，金属躯体的表面上还覆盖着一套贴合体型的轻型装甲。

接着牧秋月看向身旁的花晴眉，对方的身体是仍属于新手状态的默认以太躯体，通体灰白色的女性外壳，这是才能与个人特征尚未开花结果时的超界能力者模样，也是所有超界能力者最初始的模样。除去性别不同会导致以太躯体的呈现男性与女性的区别外，所有的初始以太躯体都是灰白色、光溜溜的机械人体模样。只有像牧秋月这种经历过多次战斗与经验的积累后，才有可能挣脱出初始躯壳呈现出独属于自己一人的特殊形象。可以说，仅凭面具与以太躯体的外观，就可以判断出一名超界能力者是否已经脱离了新手期。

只要超界能力者对于超界能力的认知达到了一定的程度，或者其已经拥有过的超界能力达到了一定的数目，其面具与以太躯体就会发生不可逆转的变化，面具会变成其他的颜色和花纹，以太躯体也会展现出更加符合其所属之人特征的形象。

每一名超界能力者在与星神签订契约时都会从这份契约中诞生出一枚卡片，这是跟随每一名超界能力者一生的重要物品。卡片模样的超界增幅器既是超界能力者辅助自己使用超界能力的重要工具，也是他们的身份象征。牧秋月自己的卡片是那枚被他放在抽屉里的代表着‘红泪’身份的卡片，也是他辉煌过去的证明。

牧秋月轻轻地摸了摸脸上的面具，这是一副没有任何花纹与图案的纯白色面具，也是他入职管理局后被人称为‘白面’的原因。这张象征着‘白面’的卡片是他从珍视之人手中接过的宝物，是他仍然感觉自己与对方联系在一起的思念之物。

深深地呼吸一口气，金属制的以太躯体似乎也拥有吸入气体时的感觉，虽然是如同机械人偶般地身体，但是以太躯体却能给使用者的意识反馈回真实**般的感觉。

牧秋月拍了拍蹲在地上似乎没缓过劲的花晴眉，金属的手掌拍击在对方金属肩膀上发出了响亮的声音，“能行动吗？”

“没……没问题。”花晴眉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但还是努力地站了起来。

牧秋月明白对方应该是很少用以太躯体进入以太界，所以才会有这种不适应的感觉，他总觉得这个花晴眉可能就是自己前几天以红泪身份参加表演赛时碰到的对手，但是由于新手的以太躯体都是统一外观，所以他也不好断定，况且这种事情也没有确认的必要。眼下花晴眉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考虑到超界对抗赛使用的赛场虽然也是在以太界中，但作为赛场的区域有着星神施加的保护措施，在赛场区域里的以太界负荷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削减，而且即使以太躯体被破坏也不会对能力者的肉身产生影响。也正是因为没有了死亡或残疾的恐惧与顾虑，所以赛场里的超界能力者才能放开手脚的战斗。

但是现在牧秋月与花晴眉所处的是真正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以太界，在这里以太躯体就是他们的真实躯体，以太躯体受损，返回物质界中的地球后，这种损伤也会在**上直接反映出来。以太躯体断掉手臂的话，回到地球后还原为**时，**的手臂也同样会断掉。而如果在以太界里死亡，这也就意味着真正的死亡。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是与物质界的地球完全相等的另一个世界。就如同物质界与以太界是一一对应的关系，以太躯体与**也是完全对应的，以太躯体的一切损伤都会切实的出现在**上。

牧秋月拍了拍花晴眉的后背，“用力呼吸，以太躯体需要你主动的去保持呼吸，维持平时的呼吸频率可以帮助你适应这种跨界负担。”

从签订契约成为超界能力者的那一刻开始，每一个能力者都拥有完全进入以太界的资格与能力，这就是面具的基本功能之一‘跨界变换’，但是绝大部分能力者都不会主动进入以太界。最大原因便是这里危机四伏，一是因为以太界的环境每隔一定周期就会变化，有时是安全的环境有时却是极其危险的环境，更别说以太界里还潜伏着不知道多少的以太兽。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由于以太界会对任何进入这里的人类施加‘负荷’。这是一种精神与**上的双重负担，即使超界能力者在跨界的同时，**会被超界增幅器分解重组为以太躯体，但即使是以太躯体也依然要持续承受相当一部分的跨界负担。这种负荷会持续存在，并随着人类在以太界停留的时间而逐渐加强，直到停留在以太界的人死亡或者返回物质界后才会消失。

花晴眉捂住胸口，似乎是在根据牧秋月的提醒做出行动，几次稳定频率的深呼吸后，她便稳靠的站了起来，能力者的本能正在让她迅速适应这个陌生的世界。

“虽然想说欢迎来到以太界，但是现在可不是带你观光的时候。”牧秋月打趣道，看着花晴眉已经恢复了正常，立刻开始交代作战计划。“首先你应该能看到……”牧秋月指了指周围，“我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地球上的那块被置换过来的暗区街道。”

花晴眉闻言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周围这篇看起来如同废墟般的区域正是被对调过来的暗区街道，只不过由于大部分建筑已经倒塌并在周围的高温与火焰烘烤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才让她没能一眼看出来。

“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找到以太奇点并将其破坏，这样就会强行终止这次的失控以太置换，这片暗区街道会在以太置换结束后自动回到原先的位置，我们也会被一同带回地球。”牧秋月说着伸手指向一个方向，“老练的超界能力者都可以模糊感应到以太奇点的大致方向，你就别试了，你这新手没戏的。”

花晴眉感觉有些不爽但还是把火气压了下去，虽然无奈牧秋月说的都事实，但是对方这种说法有些刺激到了她的自尊心。花晴眉已经决定回去后另寻机会从这个傲慢又讨厌的男人身上找回场子。

“跟我走，如果发生战斗我在前面顶住，你使用乐园或其他可以用的远程能力见机行事。”牧秋月说完比了个ok手势。

花晴眉点点头，冷冷的回道，“懂了懂了。”

牧秋月不知道花晴眉突然耍起了什么变扭，但是对方看起来没有撒泼的打算，那他也不想费神深问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

确定好行动方案后，牧秋月与花晴眉二人一前一后的向着目标方向跑去，现在的以太界正处于烈火环境，但是这种程度的温度与火焰对于处于以太躯体状态下的二人无法造成丝毫影响。没过多久，牧秋月就在脑海中隐约感觉到自己已经接近到距离以太奇点相当近的地方了。就当他停下脚步，准备对花晴眉下达分散寻找的指令时，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席卷全身。

牧秋月几乎是下意识的发动了能力。

【乐园】

唰的一下，光锥以堪比闪电般的速度刹那间升起，一下子就将牧秋月和花晴眉二人一起包裹在内部，而紧接着就是一道白色的光丝击中了光锥的表面。牧秋月倒吸一口气，因为乐园制造出来的光锥上那片被光丝击中的区域竟然出现了裂纹。这绝对不是一般以太兽的攻击，牧秋月当即就在心里给出了判断。

进入以太界后，虽然人类会承受以太界的全方位压制和持续性的跨界负荷，但与之相对应的，处于以太界里的超界能力可以发挥出完整强度的性能，不管何种能力，在以太界里发动都会远远强过在物质界里发动，这是超界能力者之间的共识。牧秋月惊讶的原因正是因为自己发动的100%强度的乐园竟然被一击破坏，这已经不是能笑着说运气不好的程度了，这是让他做梦都要被吓醒的情况。

吼吼吼！

巨大的咆哮声形成了有如实质的冲击波，牧秋月和花晴眉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建筑与街道在这阵咆哮声中被摧残一通。虽然还没到仅凭咆哮声就能将建筑残骸平推干净的程度，但是却可以让本就分崩离析的建筑残骸出现更多的破损。随着眼前半栋楼房在伤害累计到了极限而彻底崩塌之后，牧秋月二人才看到了眼前这个发出巨大咆哮的怪物模样。

这是一只全身都闪烁着纯白光泽的狮子模样以太兽，光是头颅就已经接近一层楼的大小，其头顶上方还漂浮着一枚水晶般的环形结构，环形结构上有3个尖锐突刺，乍看之下既像是天使的光环又像是王冠。金属兽躯表面流动着金色的纹路，通体纯白的外观看起来相当优雅与神圣；当然，如果不是知道眼前这玩意喜欢吃人，那牧秋月多少要夸一句‘又帅又好看’。

“我靠特么的是王兽啊！”牧秋月破口大骂，即使以他的心态也多少有些绷不住了。

花晴眉听到后浑身一颤，“王兽！”然后赶紧抓着牧秋月的衣服疯狂摇晃，“王兽就是书上写的那种超级无敌厉害的玩意嘛！”

“虽然不知道你看的是什么吊书！但是普通的能力者来说，超级无敌厉害这形容说的没错！”牧秋月抓起花晴眉胳膊就赶紧带着她冲到了旁边的一处建筑背后，“这就是个3级王兽没跑了！”

几道破空声传来，牧秋月二人所躲得大楼上顿时被数道光丝打出了几个拳头大小的孔洞，超界能力乐园制作出来的光锥可是有着空间隔断级别的防御强度，连乐园的光锥都无法完全抵挡住光丝的攻击，这种普通水泥制作的建筑物更是如同豆腐碰上子弹般地脆弱。

“我靠我靠！要死要死！”牧秋月灰头土脸的抬头看了眼被打了个透心凉的掩体建筑，赶紧抓着花晴眉跑向另一处建筑。他需要一定时间重整态势来思考下一步行动。

然而，光丝的准头虽然不太行，几乎没有一次直接命中牧秋月二人，但是其破坏力却是让牧秋月和花晴眉两人疲惫奔波在一个又一个建筑掩体之间。

“呼！呼！呼！”花晴眉用力的喘息的，开始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牧秋月的喘息虽然也有些加速，但是他的疲劳感并没有像花晴眉那样积累的过多，毕竟他怎么说也是个天天跑外勤任务的人，这点体力还是有的。当然，经过刚才那一翻东躲XZ，牧秋月收获的可不仅仅是身上的灰尘和体内积蓄的疲惫感，他隐约察觉到了突破当前困境的关键点。“这个王兽一直没有冲上来追击我们，这不正常……”牧秋月小心的从掩体后探出头，现在他和花晴眉距离王兽已经有相当一段距离了，这个距离上，王兽并没有再从头上的水晶王冠里发射光丝进行攻击，而且也没有追击的迹象。

“这……这又怎么了？”花晴眉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累成一团浆糊了，她在体力上可远远比不上牧秋月这种天天上蹿下跳的外勤调查员，积累起来的疲惫感与消耗掉的体力已经剥夺了她冷静思考的能力。

牧秋月解释道，“根据资料里的记载，王兽的强度与智力大幅超过同级别的以太兽，但是说白了王兽终究也还是类似于野兽思维的以太兽，它们最大的特点就是对超界能力者的执着杀意。”牧秋月耸耸肩，“真不知道我们超界能力者怎么惹着以太兽了，但凡是以太兽，只要见到了超界能力者都要想着上来咬几口。”

花晴眉听完，也好奇的从掩体后探出脑袋，小心的打量那个王兽，确实如同牧秋月所言那般，王兽的视线似乎还在注视着他们二人所在的方向，但是王兽本身却没有丝毫追击上来的打算。

“以太兽的本能就是杀死超界能力者，不惜一切手段的杀死超界能力者。”牧秋月捏着自己的下巴，虽然现在的以太躯体只能让他感觉自己是在摸着一个金属壳子，但这并不影响他思考问题，“不愿意追击？不，也许是不能追击？”

花晴眉疑惑，“不能追击？”

“以太兽不是动物，不会像碳基生物那样生育后代，所以肯定不会是在那里守着什么以太兽幼崽，话说以太兽幼崽这玩意压根不存在吧。”牧秋月继续探出脑袋，想要通过目视收集到更多的信息，“难道以太奇点就在那里？王兽在守护的是以太奇点？”牧秋月不由得产生了这么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毕竟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以太兽能够做出违反捕猎超界能力者这种首要本能的事情。但眼前这只毕竟是王兽，或许以王兽的智力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压制这种捕猎本能，牧秋月不由在心里纠结起来。他毕竟不是研究以太兽生态的专家，眼下这种情况也实在说不清。

握了握拳头，牧秋月还是决定硬着头皮靠过去看看情况。如此僵持在这里根本不是办法，以太界的时间与物质界的地球时间是同步的，他们在这里花费多少时间，地上也会经过相同的时间，拖得越久，地球上受到的灾害就越严重。而且他们两人呆在以太界里哪怕什么事都不干，也会持续承受不断增长、加重的以太界负荷，和以太兽拖时间只是单纯的找死。牧秋月早就不爽的在心里怒骂第三管理局的反应速度了，失控以太置换现象都经过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还没有其他第三管理局的人员进入这里，他是真的不知道第三管理局到底在整什么幺蛾子。但凡事多些人手，面对这种情况都能轻松不少。

“我过去看看，你在这里待着别动。”牧秋月对花晴眉吩咐过后，立刻冲了出去，这次他没有选择依靠掩体来躲藏，而是直接沿着空荡荡的大马路向着王兽跑过去。果然，牧秋月刚一进入王兽的射程范围，王兽头顶的水晶王冠就再次闪烁光芒并射出一道道光丝。

牧秋月眼神一凛，右手一挥，“没用的！”顿时一面又一面如同平面的极薄四方体光锥显现出来，牧秋月将乐园制造的四方体光锥以平板护盾的形式显现出来，虽然这些光锥无法连续抵挡2次以上的光丝攻击，但是只要牧秋月制造这些光锥护盾的速度够快、位置够准，就可以将攻击过来的光丝尽数挡下。但是如此高频率的使用乐园能力，也意味着牧秋月正在迅速消耗自己的精力与体力。

百米左右的距离此刻在牧秋月的主观感知里远的像是天涯海角一般，每一秒他都要重复好几次光锥的定位、生成、解除这样一套完整操作，频繁发动超界能力对他精神与躯体都是一种折磨与考验，乐园是一种需要使用者对空间坐标进行精确定位才能发动的能力，这更加剧了牧秋月的精神负担。不过这种程度牧秋月也不是没有经历过，用他的话来说，这尚且属于咬咬牙就能硬撑过去的痛苦。

终于，牧秋月逼近到了王兽的脚下，这时牧秋月才发现王兽没有追击的真相。眼前这个王兽并非不愿追击也不是在守护着什么而不能追击，王兽没有追击的原因极其简单——他被困在了以太界与物质界之间的缝隙中，只有头部仍处于以太界里的王兽根本无法进行任何移动。

‘难怪不追我们，原来是根本追不了！’牧秋月心中恍然大悟，同时心中相对安定了许多。一只无法移动的3级王兽，在不动用剑主的情况下，似乎也不是完全无法一战了。牧秋月更换思路，3级王兽还不具备能够削弱超界能力对其造成的损伤的特殊抗性，牧秋月就地一滚躲开一道光丝后，迅速起身扑向另外一个建筑后面。而在移动之前，他已经在脑海中确定了王兽所在的空间位置。翻身滚入掩体后方的同时，一道细长的光锥犹如针刺一般的凭空产生，径直刺入了王兽的胸口。

躯体受到损伤激发了王兽的凶性，顿时更为恐怖的咆哮声响起，同时还伴随着王兽头顶上那枚水晶王冠发出的无形波动，随着无形波动如同水纹一般的向四周冲刷开来。牧秋月惊愕的发现自己的超界能力强度竟然一下子衰减了三分之一。“王兽还能弱化身边的超界能力强度！？那资料是哪个混账写的！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写，我回去非要扒了那货的皮！”

预料之外的变化带来的是战况的再次扭转，王兽再次发射出光丝对牧秋月进行攻击，但是弱化后的乐园已经无法再对光丝进行阻挡了，牧秋月制作出来的光锥护盾面对光丝的攻击，无一例外的被一击洞穿。幸好这些光丝虽然数量很多，但是准头实在太差，这才让牧秋月只是有惊但是无险。

不过就在牧秋月准备重整攻击计划的时候，王兽展开巨大的兽口，这次发出的不是咆哮而是一枚正在起口中迅速凝聚生成的晶体针刺。从张嘴到发射，这一个过程间隔了相当一段时间，但是疲于应对光丝轰炸的牧秋月还是没能完全避开这枚晶体针刺的攻击路径。

一阵剧烈的疼痛让牧秋月眼前一黑，但坚韧的精神还是让他维持着清晰地意识。

【多元驱动】

数道虚影显现，牧秋月熟练地借助虚影的帮忙成功受身落地，接着他才察觉到右脚的异样，然后整个身体失去平衡的倒在地上。刚才的晶体针刺正好擦过了他的右腿，整个小腿就被擦身而过的晶体轻易削去了相当一部分，以太躯体的外壳缺失，里面没有复杂的机械也没有骨骼与肌肉。束缚在以太躯体外壳内的是纯粹的光，而现在大量的光流正在从小腿上破损的创口里喷涌而出。这样的伤势，显然是不可能指望再像刚才那样迅速而灵敏的行动了，失去了游击能力的牧秋月面对眼前这头王兽，似乎陷入了必死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