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不屈神火 第十一章 死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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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拐右拐之后，牧秋月与花晴眉被自称2号的神秘人领到了暗区的某处。
牧秋月随意的扫视了一下周围，发现这是一处被一层反射薄膜遮蔽住上空的空地，除去打进地面的几根耸立柱体用于支撑顶部的反射薄膜，整片空地就再也没有其他建筑了。这片不大不小的开阔空地在暗区里也算得上是别具一格了。
花晴眉神色一冷，已经开始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了。紧接着，像是迫不及待要证明花晴眉那糟糕的预想一样，柱子的阴影里走出来几名同样浑身被大衣紧紧裹住的神秘人。
牧秋月视线飞快的扫过所有人，“9个么。”看清了对方人数的牧秋月收敛起笑容，在战斗时他总是认真以对，不论对手是强是弱皆是如此，只不过那改不了嘴碎习惯总让他即使在战斗中也给人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
“嘿嘿嘿，客人们，有人花钱要拿下你们，可别怨我啊？”2号继续用他那噪音般的机械合成音说道，接着他身上的大衣一下子脱落下来，露出了一具反射着周围微弱光线的金属躯体。这并非以太躯体而是单纯的机械人偶，牧秋月仅看一眼就能确信；接着9个神秘人依次剥开身上的大衣，露出了完全相同的有着类似于镜面效果的金属身躯。“大衣原来是用来伪装身形尺寸的光学迷彩啊，这么多件得值不少钱呢。”牧秋月看着地上的大衣正在闪烁着马赛克一般的花纹，不禁咋舌。眼前这些机械人偶脱下大衣后，身形看起来比原先裹着大衣时要高出许多，看起来应该是利用大衣上设备制造了光学幻象覆盖真实的躯体，让伪装状态下的身形看起来矮小，恐怕也是为了降低受害者的戒备。
不过是一种不太常见的把戏，但是牧秋月也不是没见过，在管理局调查处工作了2年，他也见过不少的花活了。眼前这种光学迷彩确实属于那种比较难以识破和察觉的一种伪装手段，但是光学迷彩的高昂价格和仅限军方使用的管制特性，所以才令这种伪装手段在牧秋月执行任务时并不怎么常见。
牧秋月伸手摸向上衣的口袋，从里面抽出了自己的白面卡片。因为现在他暂时被剥夺了管理局的职务与等级，所以由管理局派发的卡盒也没法使用了。进入暗区后他就考虑到了会碰到这种不得不动手的场面，提早做出这种准备看来是还是非常正确的，不过由于他是强行掰开卡盒的，所以卡盒已经受到明显的损伤。虽然之后如果复职的话免不了要掏钱重买卡盒，但那种事就交给未来的自己去处理吧，牧秋月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启动了手中的卡片形状的超界增幅器。
“以太置变。”牧秋月低语一声，一瞬间便完成了使用超界能力前的准备工作。空间摇晃之后便再度恢复原状，但是牧秋月已经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已经与某种无比庞大的世界连接了一起，这是所有超界能力在进入准备状态后都会产生的特殊感应。
【烈阳行者】
环形彩虹浮现，紧接着金色光辉覆盖全身，面具下的牧秋月面无表情的用拳头迎上向他同时冲来的9个机械人。
令人意外的是这些机械人偶的外层材料似乎相当特殊，接连正面接下了牧秋月的拳头后竟然只是略微有些凹陷。“哼。”牧秋月冷哼一声，重新审视起这些机械人偶。
“嘿嘿嘿，我已经提前调查过了，你的烈阳行者是没办法打穿我身上的高强度合金的。”相同的话语从9个机械人的头部同时发出，让人不寒而栗。
【多元驱动】
但是牧秋月并未在意，同时发动‘多元驱动’制作出自己的虚影来对9个机械人进行牵制，而他的本体则轻而易举的拆开了一个机械人的攻击动作，并将其踩在脚下，而另一个从背后向他本体偷袭的机械人则被其一瞬间轰出的两拳打飞了出去。“高强度合金是吧？”牧秋月抓着地上那个机械人的脑袋将其提了起来。
【乐园】
牧秋月解除了多元驱动的持续发动，转而发动了乐园能力，顿时心念一动之下，一根仅有食指粗细的光锥凭空生成，其位置正好与被牧秋月提起来的机械人所在位置重叠。顿时，金属人像是纸做的一般被光锥从下至上的轻易贯穿。
“你做的调查还不够仔细。”牧秋月对着其余人偶的面晃了晃手中这具冒着火花的报废品，嗤笑一声后便将其像是扔垃圾一般的随意丢向一旁。
余下的8个机械人同时发出愤怒的吼叫声，“你这蠢货！你知道做这些机械人偶花了我多少钱嘛！”
“关我屁事？”牧秋月淡淡道，然后眼神一冷，瞬息间目光扫过余下的8个机械人偶，接着他便在自己脑海中瞬间模拟出了这8个机械人偶在空间上的相对位置，下一秒总计16根光锥以从左到右的方向依次刺向机械人偶，每一个机械人偶都要面对两根光锥的突然穿刺。
可惜的是，牧秋月毕竟是人类，即使他能够在这一瞬间里就对特定的地点提前规划出16根光锥的起始生成坐标，这实际已是绝大部分乐园能力的使用者所望尘莫及的壮举了。但毕竟每一根光锥生成都有着一定的时间差，最终还是有4个机械人偶在最后时刻躲开了刺向它们的光锥。
只不过真正躲开的机械人偶只有处于牧秋月最右方的那一具，因为那个方位也是光锥最后一个生成的位置，从最左侧到最右侧，这之间距离已经有了接近1秒左右的时间差，而这1秒左右的空隙正好让这最后一具机械人偶有了完全闪避的机会。左侧的4具机械人偶已经彻底被光锥串成了烤串的样子，右侧的3具机械人偶则或是缺少胳膊或是缺少双腿，虽然还不像左侧的那4具一样彻底报废，但看来也是没法继续战斗了。
这些金属人偶在制作时针对的是牧秋月烈阳行者状态下的强大物理破坏能力，但是乐园是直接对空间产生效果，强度再高的物质材料也不可能抵挡住空间断裂级别的切割与撕裂。当然，就像是有着专门的材料与结构设计可以用来对抗烈阳行者一样，对付乐园或其他超界能力的破坏特性，也同样有着不同的应对方案，只不过这些机械人偶的制造者显然没有考虑这么多复杂的情况。
最后剩下的机械人偶果断放弃了继续攻击牧秋月这根硬骨头，而是直接冲向花晴眉。牧秋月刚准备出手营救，就看到那具机械人偶突然定在了花晴眉身前的半空中不再动弹，看起来相当诡异。但再仔细看看的话，就能发现这具人偶是被6根光锥同时从6个角度洞穿，而且每一根光锥都巧妙地互相错开，没有发生光锥间互相冲撞的情况。光是以这点来看，能把乐园用到这种程度也算是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准，至少不太像是灰色面具的新手能力者能做到的。
光锥消失，浑身上下多出12个洞口的报废机械残骸顿时掉在地上，花晴眉一脚将滚落到她面前的那颗仍在闪烁着红色警戒灯的机械脑袋踢开，恶狠狠的骂道，“姑奶奶也是乐园的使用者好吧！”
脸上覆盖着灰色面具的花晴眉察觉到了附近的视线，抬起头看向牧秋月有些不满的开口，“干嘛！”
牧秋月耸耸肩，“没啥，只是灰色面具的新手就能把乐园的光锥操纵的这么巧妙还挺少见的，而且你这攻击方式……”牧秋月脑海中闪过前几天自己以红泪身份参加表演赛时的场景，那个先是使用乐园II型把他拉入幻境里，之后又使用乐园I型的光锥持续攻击的女性参赛者也有着相当高水平的乐园操控能力，而且那个女参赛者也是灰色的新手面具，其背后显现的超界蚀印上的纹章数量与图案也与花晴眉的一模一样，同样都是3个纹章，代表着3级能力者的身份。“不，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
“有毛病。”花晴眉翻了个白眼，显然对牧秋月这种说话只说一半的做法不太爽。
牧秋月苦笑着摇摇头，然后看向地上一个断掉双腿但仍依靠完好的双臂爬行的的机械人偶。牧秋月手指挥动，两根光锥凭空刺出，将这个人偶最后的移动能力也废除了。看到四肢都被光锥报废的机械人偶，牧秋月这才放心的靠近，抓着这个机械人偶的脑袋将其提了起来。“咱们还是平视着对话，这样比较尊重双方。”牧秋月看着面前的机械脑袋上闪烁着工作指示灯的监视器笑着说道，不过由于带着面具，牧秋月脸上这幅他自认为平易近人的温柔笑容对方肯定是看不到了。
身上不时迸出火花的机械人偶并未回答，牧秋月有些不满的晃了晃这个铁脑壳，“别装死，我知道你是远程操控这些机械人偶的。”
机械人偶依然没有回复。
牧秋月叹了口气，左手一指地面上的一具断掉双臂的机械人偶，顿时一根光锥刺出，将这个机械人偶的胸口打了个对穿。“我知道这玩意最贵的地方就是胸口里的动力元件，刚才的攻击我特意避开了所有机械人偶安装动力元件的位置，除去这个被我刚打爆的，现在还剩下8个完好无损地动力元件。”
机械人偶还是沉默。
牧秋月也丝毫不惯着对方，干脆的左手再次点向另一具无法行动的机械人偶，顿时又是一根光锥击穿了那个机械人偶胸口的动力元件。
“哦~~现在还剩下7个了。”牧秋月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下一个机械人偶。
仍是沉默。
嘭的一声，牧秋月淡淡道，“还有6个。”
就在牧秋月准备继续动手时，被牧秋月提起来的机械人偶突然发出了焦急的声音，“别别别别！我说我说！别再打了！”
看到对方的终于不再装死，牧秋月这才意犹未尽般地收回了左手。
“好吧好吧，你想问什么？”机械人偶的机械合成音突然正常了许多，听起来像是一个女性的声音，不再像先前那般刺耳。
“你现在这声音听着还挺顺耳的。”牧秋月眉头一挑。
“我把伪声模式关了。”操纵者借由这具远程操控的机械人偶说道。
牧秋月点点头，然后开口询问，“总之先说说HFP的事吧。”
“噫？”机械人偶里传出意外的声音，“你不想知道是谁雇我攻击你的吗？”
“你会说吗？”牧秋月冷哼一声。
“不会……”机械人偶嘀咕了一句。
“哼。”牧秋月蹲下来，将机械人偶丢到地上然后继续问道，“HFP是从这个暗区流通出去的吗？”
机械人偶短暂沉默后给予了肯定答复，“是的。”
牧秋月扭头看了眼已经走到自己的身边的花晴眉，然后继续盯着机械人偶追问，“HFP是从哪里进入暗区的？”
“我不知道。”机械人偶没有丝毫犹豫回道。
“那这个暗区里是谁在买卖HFP？”牧秋月尝试挖掘更多信息。
“我不知道。”
接连两个问题都没能得到答案，这让牧秋月有些不爽，但还是得耐着性子继续问，“暗区里有HFP流通是大老爹同意的吗？”
“他……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机械人偶身上又爆出一串火花，声音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牧秋月稍微思索了一下，再次问道，“我的信息你是从哪个途径弄到的？我近期才获得的烈阳行者能力，可还没告诉几个人呢。”
机械人偶的指示灯闪烁了几下后便彻底熄灭了。牧秋月邹着眉头拍了拍面前机械人偶的脑袋，发现对方确实一点反应都没有了之后只能放弃。他不清楚是因为机械人偶确实由于损伤过大而无法运作，还是因为自己问到了某种关键问题而让对方主动切断了链接。这两种情况意味着两种级别完全不同的危险，显然，第二种情况意味着更深层的危险与恶意正在包围他。但是这又会衍生出对于攻击者意图的多种推测，是因为自己红泪的身份？是因为自己是‘剑主’能力的持有者？是因为自己在追查6年前的事情？还是因为自己现在被卷入了HFP的事情里？
牧秋月摇摇头，尝试冷静下来并缕清思绪，自己身上背着的麻烦也不差这一个两个了，总之他现在只能先认为自己是因为HFP而受到攻击和阻挠。
花晴眉将还原为卡片状态的面具收回裙子的口袋里，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不满表情一脚将机械人偶的脑袋踢飞了出去。
牧秋月看了看飞出去的铁脑壳，一边将自己的卡片收起来一边意味深长的看着花晴眉，“你脚不疼吗？”
不过看到花晴眉那副眼角微微抽搐却不言语的模样，就算对方不回答，牧秋月也已经知道她的答案了。
牧秋月踩了踩脚下的机械人偶残骸，分析道，“嗯哼~军用级别的纳米金属纤维，外加上9颗仍处于试验阶段的动力元件，这些玩意恐怕不是普通的混账东西能弄出来的……”
“这些是依照斯考尔德的设计蓝图做的。”花晴眉蹲下身子，用手剥开一小截作为机械人偶肌肉结构的金属纤维，只看了一眼就给出了自己的判断。“但绝不是出自斯考尔德的自动化工厂。”
牧秋月有些意外，“斯考尔德科技集团？6大实权势力之一的那个斯考尔德集团？你怎么这么确定的？”
花晴眉搓了搓刚刚剥开金属纤维的手指，然后将指腹伸向牧秋月展示，“你看，上面有很多粉末吧？”
牧秋月眯起眼看了看，然后点点头。他确实在眼前这根纤细好看的手指上看到不少折射着光线的黑灰色粉末。
花晴眉毫不在意形象的把手指在白色的短裙上擦了又擦，然后解释道，“这是由于编制这种金属纤维的材料本身强度不够，使用这种次等材料制造斯考尔德工程师设计的金属纤维会大幅度缩短其原定的使用寿命，这些粉末就是这种劣质金属纤维在高强度运作时不堪负荷而破碎掉的部分。真正由斯考尔德自动化工厂做出来的金属纤维是绝不会在这种程度的运转中出现这种级别的材料损伤的。”
牧秋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好奇的打量起眼前这个他没有多少了解的年轻女性，“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我没见过哪个赏金猎人有你这样的知识。”
“至于这个，”花晴眉看向头上那层遮盖着此处的反射薄膜，“这东西应该是超界重工尚在研发中的材料。”
牧秋月顺着花晴眉的话语，抬头看向上方，他是没有看出这个似乎有些透明又似乎不太透明的反射薄膜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看起来像是随处可见的遮光物品，不过在地底下拉开这么一张遮光反射薄膜确实有点奇怪。不过比起这个，牧秋月倒是被花晴眉这轻描淡写的态度搞得有些没脾气了，“喂喂喂，斯考尔德科技集团和超界重工集团这两个都是世界6大势力哎，你到底什么人啊？！”牧秋月苦笑的摇摇头，实在是无法压下心中的好奇出口询问。
花晴眉脸上终于再次浮现出第一次与牧秋月见面时的那种懒洋洋的笑容，“干嘛？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赏金猎人罢了。”
牧秋月叹了口气，他也知道对方肯定不会说的，但还是想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一问，对方如他所预料的那样不肯说也算是没辜负他的期待。“行吧行吧，你这个人设我就先这么记着了。”
花晴眉收敛笑容，而是有些责难的盯着牧秋月，“你不是说了来到暗区就能找到情报吗？我看我们现在是丝毫没有进展啊，把你放出来也算是费了我一些功夫，可别让我白白浪费了捞你出来的时间啊。”
牧秋月颇为头疼，他也是难得的碰到‘HFP’这么难啃的骨头，而且从刚才与那个机械人偶的交谈里，他得知了作为这个暗区实际控制者的大老爹竟然还不知道HFP的事情，显然这个东西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这其中牵扯到的恐怕不单单是金钱上的事情。一个搞不好，这可能是一个足以撬动目前暗区局势的东西。
思索了一下后，牧秋月还是决定再回去暗区的中央塔那里看看，至少他需要把HFP的事情以某种方式传达给大老爹，然后借由对方的手段来进行调查。牧秋月开口，刚准备说出下一步打算，“这样吧，我们还是先……”
一道巨大的爆炸声便将他剩下的话语给淹没了，牧秋月和花晴眉同时看向爆炸方向，接着便是听到了一阵此起彼伏的混杂着金属颤音的野兽咆哮声。
“以太兽！”牧秋月大惊，不由脱口叫出了能发出这种特殊咆哮声的物种名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