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政务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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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二年，八月下旬。

通过半个月的不懈努力，李式终于把手头的兵力又重新整编了一下，共计五千人，包括亲兵五百人，马场守卫士卒八百人，郡兵大营两千人，射虎谷大营一千七百人。

这还是李式刻意控制人数的结果，因为太守府的府库已经到达供给的极限，有三百多名整体素质稍差的士卒被他成了屯田兵。趁着这段时间，他还派姜囧去接手了陇县。至此，整个汉阳郡被他完全掌控。

由于兵力暴涨，粮草辎重的供应比较紧张，李式和众人经过一番商议后，做出了多方面的改革：

首先，他派遣张既去整合营田和庄园，由马管家统一管理。从庄园的庄户中挑选出身强力壮者加入屯田兵，农忙时务农，农闲时则由那些因为伤残而退下来的老兵带着训练。这样即能解决伤兵的安置问题，提高队伍凝聚力，又能给队伍提供后备兵力。

其次，他让马石退出了亲兵队伍，还专门设立了一个屯田司马的职位，由马石担任，专门负责指导屯田兵和庄户们种地。可能今年看不出多大的成效，但明年的收成一定会提升不少。

再次，他命人重新整顿了一下太守府的辎重营，并设立了奖励机制，不论是改良军械或者是农具，都有赏。这其中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他竟然发现了马钧，而且发现的过程还挺有意思。他之前就安排马石的大哥马木头去辎重营任职，这次他们商议整顿辎重营的时候就把马木头也叫了过来。由于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他在询问其他工匠名字的时候，自然也询问了一下马木头。可当他听到‘马钧’二字时，也不由得一愣，在历史上，可是有一个著名的器械发明家就叫做马钧，不会这么巧吧！他赶忙又多问了几句，而马钧则是磕磕巴巴地回答这些问题。他越听越高兴，丝毫不介意马钧结巴的毛病。原来，马钧就是马木头，马钧这个名字也是刚改的。在长安城外的庄园里补充亲兵的时候，他嫌几个什长的名字难听，就帮着改了一下名字，马石头也是那个时候把名字改成了马石。马木头知道后，就去找种平帮忙改名字，后者算了一下马木头的生辰八字后，就建议把名字改成马钧。由于马木头不识字，种平又不会说话，这个‘钧’字还是找别人问过之后才知道怎么读。从那以后，马木头就叫马钧了。

马钧这件事也让种平重新进入了他的视线。以前，他是把种平当做一个医者来用，虽然也从马管家那边知道了种平会相术，但他也没有当回事儿，觉得那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可这回他有些信了，当天就解除了种平的亲兵身份，重新任命为随从小吏，常驻太守府。

从次，他命令太守府的小吏在汉阳郡内收购粮食和牲畜，只要是能吃的东西都要。收回营田的时候抄没了不少金银，在他看来，钱财放到府库里也没啥用，还不如换成物资提升实力。

最后，他让荀缉在冀县给军中屯长（在军中统领一百名士卒）以上的武职安家，并把庄园里的适龄女子优先婚配给军中的底层军官以及年龄大的士卒，笼络人心。

经过这一系列改革，军队提升了凝聚力，战斗力也更强了。

这段时间，李式过得很惬意，处理完公务后，就读读书，练练武。他的麾下现在也算是人才济济，荀攸帮着他处理大部分事务，只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才需要他亲自商议解决。众人商议后，也不需要他亲力亲为，只需要看结果就行。

除此之外，李式还收到一个大喜讯——郭灵怀孕了。

大前天，李式和郭灵一起吃早饭的时候，郭灵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忽然感觉有些胸闷，而且腹中翻涌恶心想吐，他赶忙轻拍郭灵的后背，让婢女端来清水，并命人去前院叫种平过来。种平给郭灵诊过脉后，面露喜色，用手沾了沾杯子里的茶水，在桌面上写道：“夫人有孕，两月。”

郭灵一脸娇羞，而李式则是狂喜，吩咐婢女准备赏钱，人人有赏。赏过众人后，李式先是陪郭灵把早饭吃完，然后两人就到书房里写信，要把这个好消息送往长安城的家里。这两天，李式在后院吃过饭后都会抽出半个时辰陪郭灵散散步。两人有时候聊儿时趣事；有时候听郭灵讲后院的人员安排；有时候会畅想一下孩子出生后的生活……反正是想起什么聊什么，轻松惬意。

“夫君，最近太守府的事务进展得还顺利吗？”郭灵挽着李式的臂膀，边走边说道。

李式抚摸着郭灵的玉手，笑着说道：“灵儿，属衙里的事务都很顺利。今天早上，老师已经把军队整编的情况汇总好了，一共五千人。夫君我现在也算是手握重兵啦！”

郭灵听后，心里也很高兴，但很快就发现了李式话里的问题，那就是只提了兵精，没有说粮足。她是将门之后，这些常识性的问题都懂，她相信李式也正在解决这个问题。不过为了‘打击’一下一脸嘚瑟的李式，她狡黠地笑了一下，问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夫君有了精兵，不知道粮草是否充足呢？”

“哎！”李式脸上的笑意顿时怔住了，撇了撇嘴，无奈地说道：“灵儿，你就不能让我多嘚瑟一会儿啊！”

郭灵故作一脸无辜地说道：“啊？不会吧夫君？难道被我说中了？军中缺粮可怎么办呢？”

李式没好气地看了郭灵一眼，苦笑着说道：“灵儿，看来为夫在你面前可真是没有一点秘密可言啊！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此事，老师他们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

“夫君，能说给我听听吗？”郭灵好奇地问道。

李式吩咐奴婢搬来凳子，扶着郭灵坐下后，他也坐在了旁边，认真地跟郭灵讲了一下他们的解决办法。郭灵仔细地听着，时不时地轻锁一下眉头，或者点点头。

等李式说完，她又沉思了片刻，开口说道：“夫君是要学舅舅，这样的话兵力还会增长，此计只能解一时之需。”

李式的心里也是一惊，郭灵竟然一下子就看出了他跟荀攸的计划。在震惊之余，他也想听听郭灵的看法，就笑着问道：“灵儿，你怎么看？给夫君指点指点呗？”

郭灵一脸正色地说道：“诸位大人的决策没有问题，以目前太守府的财力，确实可以支撑五千军队的日常开销。可夫君有没有注意一个问题，那就是府库里的钱财大部分都是抄没赵家和曹家所得，用上一点少一点，得有一个合理的财政收入来源才能长久地供应军队。而夫君前段时间收编的那批氐族人，不论男女老少，他们都擅长放牛羊和养马，与其让他们去种地，不如扩大马场的规模，除了上交朝廷的战马，其他马匹牛羊，都可以用来盈利。只要马场在，就能源源不断地养出牛羊和马匹，就能给夫君挣回数之不尽的金银和粮食。”

听了郭灵的话，李式也是眼前一亮，笑着说道:“灵儿的主意不错，我明天早上就跟老师他们商量一下，让他们安排个人去试试。”

郭灵‘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而李式看着那如同桃花盛开般的娇颜竟有些痴了。

“夫君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郭灵看着李式那呆呆的模样打趣道，心里却很满足。

“有！”李式脱口而出，但又瞬间觉察出窘态，赶忙岔开话题，掩饰道:“灵儿刚才为何发笑啊！难道是为夫哪里说得不对吗？”

“哈哈！夫君安排他们去扩建马场没有问题，可要是让他们去经商，那就有点为难人家了。夫君难道没有听说过士、农、工、商吗？”郭灵笑着说道。

李式先是一怔，随即有些无奈地撇撇嘴。这还真是个问题，在汉阳郡收购粮食这种小事可以安排刀笔小吏去做，在他的地盘上，一切都好说。可如果是出售马匹和牛羊，那就要前往往关东各州或者益州等地，毕竟只有走出凉州，牛羊马匹才能卖得上价，才能换回更多的粮食。这就要求商队的负责人不仅要见多识广，还要机敏善言，普通的刀笔小吏绝对不行，可有能力的世家子弟却又绝不会去经商。就在一筹莫展之时，他忽然抬头看见郭灵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中豁然开朗，解铃还须系铃人嘛！郭灵既然提出了这个问题，还笑呵呵地看着他，那就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李式轻轻地搂过身边的郭灵，轻声问道:“灵儿，我的好夫人，你一定有合适的人选对不对？快点告诉为夫吧！”

郭灵轻轻地推了李式两把，没有推开，随性就靠在了他的怀里，笑着说道:“郭管家可以！他是汉中郡人，商贾出身，走南闯北多年，能言善辩。而且是因为战乱逃到关中，后来被我父亲收留，忠诚度也没有问题。”

李式听罢，也认真琢磨了一下郭管家这个人，发现确实不错。郭管家跟马管家比较类似，整天笑容满面，好像从来没有什么烦心事似的，最关键的是后院里的一切事务都安排的井井有条，从没有出过乱子。可转念又一想郭灵怀孕的事情，就决定先放一放，毕竟妻子和孩子才最重要。他随即笑着说道:“灵儿，郭管家很不错！不过他走之后，后院就没人打理了，我不想你受累，这件事还是往后放一放吧！”

“谢夫君关心，我会注意身体的！等郭管家走后，后院再找个忠实可靠的人即可，有我在一旁盯着，出不了问题。”郭灵心中充满了甜蜜，自信地说道。

看着自信从容的郭灵，李式也彻底放下心来。

次日清晨，李式就带着郭管家参加了前院属衙的会议。对于他的提议，荀攸他们也很感兴趣，认真分析过后，觉得可行性很强，并且做出了补充，由荀缉拟定奏折，上书朝廷，表明扩建马场的意愿，请求朝廷可以免除汉阳郡一年的赋税。

这个方案让李式很满意，毕竟花着朝廷的钱财，办着个人的事儿，简直是一举两得。他还知道董卓明年就要被吕布斩杀的事情，明年就是他父亲李傕当政的时代，那就更不用上缴赋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