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偶遇法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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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近两千人一起赶路，行动缓慢，太耽误时间。李式便和荀攸商量了一下，他们两人带上高顺、周青以及五十名亲卫，一人双马先行赶往汉阳郡陇县的州牧府，向凉州牧报道，顺便交接玺绶。其他人由马管家带领，荀缉、李亭以及三名刀笔小吏辅助，在剩余亲兵地护卫下前往汉阳郡的郡治冀县。
这次行走的路线是从长安出发，经过槐里、武功、郿县、陈仓一路向西。出了右扶风后，李式直接去陇县州牧府，交接完玺绶后，向北经略阳、显亲，再往南到冀县。马管家带领大队人马则继续向西，经上邽、望垣，到冀县后跟李式汇合。
两日后，李式到达了第一个休整地----郿县。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天色已晚，城门早就关上，他只好让众人城外扎营，第二天早上再进城。
选择在郿县休整的原因是因为董卓的母亲池阳君、弟弟左将军董旻、孙女董白都居住在郿坞，既然路过这里，那肯定是要去拜会一下，毕竟，李式这个汉阳郡太守还是董卓任命的。
次日清晨，李式带着周青以及五名亲兵进了城。他带着周青去拜访左将军董旻，那几名亲兵则去购买一些肉食和喂马的精料。
拜访董旻的过程很顺利，毕竟李傕在军中地位很高，一般人都会给上三分薄面。再加上近期李式救过董卓性命，很受董卓看重，也很懂礼节，把董卓的母亲池阳君逗得是开怀大笑！董旻自然也跟满意，大手一挥，直接赏了他十匹骏马，黄金千两。
当李式带着十余匹骏马从郿坞出来时，顿时引起了护卫军士的侧目，一般都是看到别人大车小车地往郿坞运，还少有人能空着手进，满载而归的。
“大哥，你看那边儿，两个人带着十几匹马，还都是好马，啥时候我们才能有一匹这样的骏马啊？”一个衣着破烂，但体格精壮的少年向感叹道。
一旁年长的少年笑骂道：“瞧你那点出息，一匹马就能让你羡慕成这样，你以后还能干点啥啊？”
那个精壮少年打趣道：“行，大哥最厉害！今天郿坞招募刀笔小吏，我们俩又没被选上，下个月咱们俩的可揭不开锅啦！”
年长的少年一阵愠恼，可又无可奈何。他本是扶风郡名门，可惜父亲早亡，家道中落，到了现在都快要有上顿没下顿了，不禁低声抱怨道：“招募个刀笔小吏还要看家世，难道家世比才能更重要吗？”
李式从旁边经过，虽然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常年练武使得他耳聪目明，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在心里不禁暗笑这两个‘愤青’，可转念一想，这两人敢来这里应聘刀笔小吏，应该有一技之长，反正身边也缺少能够读书识字之人，不如把他俩招募过来干些杂事。
“你们俩过来一下，我问你们点事？”李式勒住战马朝两人说道。
精壮一些的少年慌忙地向后撤了一步，还以为两人的对话被发现了，对方要惩罚他俩。
另一名少年则抬头看着李式，丝毫没有胆怯之意，略微行了一礼，平淡地说道：“不知公子所谓何事？又不知公子可知礼乎？”
“放肆，你可知我家主公（李式马上就要独立经营庄园，庄户自然要改口叫主公）是何等身份？”周青大声呵斥道。
李式摆了摆手，翻身下马，又仔细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少年，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样貌中等，还有些消瘦，一双眼睛出奇的明亮，虽然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但丝毫难以掩饰身上那股锋芒毕露的气质。
“在下李式，李兴业，现居汉阳太守之职，正要前往汉阳郡赴任，路过此地，误听两位谈话，十分抱歉！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李式郑重地说道。他对这个少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而这双眼睛在他认识的年轻人当中绝无仅有，况且他失礼在先，话语当中也多出了一丝歉意。
少年一脸的难以置信，但随即就恢复了平静，淡淡地说道：“扶风郡法正，法孝直见过李太守。”那个精壮少年的表现就差了一些，又不是被他给扶住，差点坐到地上。
李式先是一愣，瞬间就清醒过来，强压着心中那股狂喜之情，真诚地说道：“孝直，此地多有不便，不如换个地方，我略备薄酒，为刚才的冒昧之举致歉。”
法正略微思索了一下，很爽快地答应下来，毕竟他们都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了，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别人惦记。
“会骑马吗？”李式向两人询问道。
“我俩都会，只是这两年没怎么骑过，会有些生疏。”法正有些尴尬地说道。这些年，他的母亲卧病在床，他把奴婢们都遣散了，能卖的东西早就卖得七七八八了，家里那匹老马病死后，两人就再也没有骑过马。
李式也看出了法正的窘态，指着身后的骏马，认真地说道：“孝直，你们俩一人挑一匹代步，挑中的马匹就当我送给你们的见面礼吧！”这些骏马都是百里挑一良驹，可为了得到法正的好感，他觉得下再大的血本都值得，至于另一匹骏马就当是白送了，不能让法正觉得他太势利。
“孟达谢过李太守！”那个精壮的少年激动地说道，还深深地行了一礼。
法正赶忙制止，呵斥道：“子敬，无功不受禄，不可心生觊觎之念。”又缓了一下语气，郑重地说道：“李太守致歉就不必了，我们兄弟俩还有些琐事，告辞！”
李式有些哭笑不得，即为法正的人品感到欣喜，又为法正的机敏而感到无奈。上一刻他还在为有希望得到法正的同时再捎带一个孟达而开心，这会儿他就要为他的‘大方’而想办法找补了。他太心急了，不自觉地就想去博取法正的好感，萍水相逢就送这么名贵的良驹，很容易让人怀疑他别有用心，更何况对方是法正。
“孝直，子敬，你们以后就跟着我吧！刚才你们聊天的内容我都听到了，能有自信到这里应聘刀笔小吏的人，必定有真才实学。我即将到汉阳郡赴任，缺少属吏，希望你们能够帮我。”李式真诚地说道，他并没有遮遮掩掩，面对法正这样机敏的人，任何小动作都没有意义。
孟达一脸期待地看着法正，恨不得立马答应下来，可是他不能。他是法正的母亲收养的义子，两人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他清楚法正的能力，法正答应，他就答应，但他不会先做决定。
法正看了看孟达，又看了看李式，平静地说道：“多谢李太守的坦诚！我和子敬还需要考虑一下，就先告辞了。”孟达也无奈地拱了拱手。
看着两人就要转身离开，李式有些着急了，朗声道：“孝直且慢，我欲聘请孝直担任太守府从事，主要负责军政方面的事务，绝不会让孝直担任普通的刀笔小吏，委屈才华。”
法正的心里也是一震，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式，太守府的从事可不是刀笔小吏所能比拟的，而且专职军政方面，也圆了他想征战沙场保境安民的梦想。一种被重视的感觉油然而生，激动的问道：“太守大人所言属实？”
“千真万确！不仅是你，我的亲兵队伍里还缺一个队率，子敬补上。”李式斩钉截铁地说道。
法正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李太守，家里还有母亲常年卧病在床，若是去汉阳郡，也请帮我带上母亲。”
李式想了一下，认真地说道：“孝直当真是孝顺之人啊！这样吧，你和子敬在郿县等待我的后队人马，他们人数众多，走得也慢，方便照顾老夫人。我回去后就给他们传信，咱们在冀县汇合。”说完，他又吩咐周青道：“取十金交给孝直，让他给老妇人看病买药，从郿县到冀县路途遥远，得多备上一些药石补品。”
“子敬，快！跟我一起拜见主公！”这句话说到了法正的心坎里，他拉上孟达，单膝下跪，朗声道：“法孝直，孟子敬，拜见主公！”
李式扶起两人，心里也不禁松了口气，笑着说道：“孝直，子敬快快起来，能得你们二人相助，我之幸事啊！走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聊聊！孝直你来选地方。”
法正躬身应诺，然后就带着众人去了酒楼。
通过简单地接触，李式了解法正的家世，也清楚了孟达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在心里不禁暗自庆幸，还好在郿县停留了一天，要不就错过法正了。对那些谋臣猛将的事迹他比较熟悉，但对于他们的籍贯却不甚了解。在他的记忆里，法正是刘璋手下的官吏，后来跟着刘备打下汉中，他还以为法正是益州人士。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法正这个在军事上善奇谋，民政方面又能定《蜀科》的历史名臣已经被他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