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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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正浓,燕语呢喃,一地薄翠,温婉和熙的景致不由让人心旷神怡。
尹初夏十年来第一次下山,山外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新奇的,她已经在这山上走了三天了,还没有找到出路,这三天一直摘野果充饥,她也想过打退堂鼓,要不要回去。
刚走出几步,她脚步突然一滞,立即伏地倾听,马蹄声,马跑得很快,有人来了,只有一匹马?
她有些激动,三天了,终于听到人声了,无论如何,一定要那人带她出山。
只是跑了不到十丈,隐隐听到马儿的一声嘶鸣,她急忙的向嘶鸣声奔去,深山老林的三天没有看到一丝人。
山里的天色暗得很快,她小心翼翼放慢了脚步,全身戒备着。
这一片山林有些雾气,不会是布了陷阱?尹初夏带着疑惑,走的更加小心了。
果然,看到不远处一个身着蓝色锦衣的男子倒在地上,尹初夏看到男子身上没有半点脏污,马匹也是难得的骏马,难不成是富贵公子遇上了什么追杀?这陷阱做得完美,马儿落进去,直接穿膛破肚,设下陷阱的肯定是个老手,不过男子没事也算好运。
"喂,你谁啊?怎么会在这里?"尹初夏说着慢慢靠上前,
地上的男子并没有动,尹初夏在他旁边蹲下来,手指慢慢伸过去。
男子睁开眼的同时,身体如豹子一般跃起。
尹初夏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一凉,男子手里握着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冷冷地开口:"你是什么人?"
"我...叫尹初夏,在林子里迷路了,能不能带我出去?"
男子眼睛中布满了血丝,怒视着她,手中的匕首直接向上扬了一寸。
声音带着些沙哑般的低沉,尹初夏瞄了瞄自己脖子上的匕首,男子的手挟得自己的肩膀生疼,逃开他的挟持也不难,只是有人会受伤,她是偷偷下山了,准备回京见十年未见的娘亲和爹爹。
"唉...疼疼疼...如果真跟我有关,我还跟你自报家门?还要你带我出去?"你早死八十遍了好吗?
"说,你到底是谁?"哪个农户家的孩子面对威胁还如此镇定?男子对于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我说的是真的,你怎么不相信我呢?"尹初夏真是无语。
尹初夏打量着男子,此人皮肤白皙,眉目修长,肩宽腿长,只是稍稍带了些单薄,明明应该很和煦的脸上,却带着激怒,目露凶光,而眸子的颜色却琥珀色的,真漂亮。
"说,这一切跟你有没有关?你背后的主子是谁,"
男子另一只手在尹初夏身上快速的摸过,然后抽出短剑一柄,好几个小瓷瓶,还有...
"喂,你够了啊,你凭什么搜我的身?"尹初夏双手曲起来抱着胸,她胸前的东西不是谁都能摸的,万一被发现是女的,这个人会不会真的杀人灭口啊,绝对不能暴露出来。
男子冷冷一笑,"凭你的命现在捏在我手里,就算你是无辜的,杀死你不过杀死只蝼蚁,又有什么关系?"
尹初夏陡然一惊,面上就显了出来,这...么凶残?师兄说过外面的人都很凶残,动不动就杀人,特别是长的漂亮的男子不能相信,有可能是陷阱。
"如果你不信我,放了我,各走各路不就行了,没有必要杀了我,杀了我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尹初夏抬眼,平静地说,很惋惜似的叹息,"这么漂亮的眼睛里若只有仇恨与愤怒,就太可惜了。"
男子微微一个错愕,显然这个赞美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男子的手上的匕首没有刚刚那么紧逼她的脖子了。
但是很快,男子握着的刀锋又进了一分,脖子间立马泛出红色,"说,你的真实身份,再不说我就真的杀了你,"
尹初夏眼眸微垂,叹口气说道:"我真叫尹初夏,我进入这个山林三天了,见得最多的是野猪和狼,唯独没有见过人,今天下午我在树上听到马儿悲鸣我才跑过来,结果就看到你和你的马,这应该是猎人设的陷阱,为了捕捉野猪的,伪装得很好,然而陷阱里面尖利的竹刺和木刺却像是新削的。"
尹初夏想着这些,瞪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男子,"我从汉山来,要去京城,误入这山林,并且迷了路,听到马鸣声才找过来的,以为自己遇到了救星,没想到是煞星。"
尹初夏话刚说完,看着男子有一丝迟疑,她双手运气,猛地向男子的面门击去,突然感觉到身体一麻,然后手腕一痛。
男子显然没有防备她会反抗,急忙用手护住面门,匕首掉到了地上。
形势突变,尹初夏用手掐住男子的脖子,冷声说:"我师父说,人人生而平等,生命没有高低贵贱,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闯入这里,我原谅你因愤怒而做出的不明智举动,就此别过。"
说完卷起被男子扔在地上的东西,慢慢后退。
尹初夏跳上树干,一个翻转跳到另外一棵大树上,想下大声喊道:"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你,哼哼。"
将男子匕首随手一掷,就深深地扎入树干中,然后飞快的消失在树丛后。
尹初夏消失后,洛宜修跌坐在地,呆呆的看着陷阱里渐渐失去哀鸣的骏马,刚才他见机很快,若不是骑着马,他肯定也会没命了。
他仰视着天空的霞光,满心悲凉——原来这世间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永恒,他肯定这个少年非一般人,只恨自己技不如人。
他没有动,听声音刚刚那个少年有些女人的柔声,他刚落进陷阱,就出来一个少年,谁知道这陷阱跟少年有没有关?
洛宜修更加不信,眼前这个少年皮肤黝黑,一身粗布葛衣的乡野小子,然而双眼却特别明亮,刀锋抵着少年的脖子,神情却不见一丝慌乱,让他怎么相信少年是无辜的?
望着空荡荡的山林,风吹过,带着清新的气息,吹散了萦绕在他鼻尖的血腥味。
他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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