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张良计与过墙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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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府京城,杜宅。
“刺杀田兴这件事情作得忒不漂亮,刘武林递信过来说:常升这纨绔子弟去了也不言不语的,整日泡在县衙中,现在暗波涌动,我们夹在中间也实属不易!”
王虎因米铺毒人的事情,并着与杨三越的案子多少牵扯着些许关系,也在应天府大堂的冷班房享受了数日的特殊招待。
亏得杜知贵与徐员外上下打点,内外关照,才提前将人提了出来,饶是如此,他的屁股此时也翘得老高。
“那帮黑狗子们下手可真狠!”王虎此时窝着的那张苦瓜脸更加扭曲,朝着痰盂狠狠的吐了个枣核,随即怒火中烧的说道:“魏泽这老小子也是会来事的很,屡屡办案受挫竟那老子开张!真他娘的会舔朱元璋的屁股。”
“你这叫咎由自取,怪不得其他人!”徐员外伸出两枚手指,轻轻敲打着眼前的空茶碗,漫不经心的打趣道。
“行了,说正经的!”杜知贵眼眸子闪出一道波光,一字一顿的接着说道:“田兴是被结果了,可留下了个祸根,即便朝廷派多少钦差去查案,现在也不打紧了,只是那祸根最为致命,对咱们谁都不利!”
王、徐二人一左一右的围在杜知贵两侧,一个字一个字的咀嚼着他偏僻入里的说辞,心中也瞬间没有了章程。
“要论京城,咱们已经该叫停的叫停,该转运的转运了,应该没有多少把柄,依你这么说!”徐员外兀自沉吟了许久,才将眼神打向杜知贵,若有所思的说道:“朝廷为了大兴农业要拿咱们商贾开刀,是咱们起初略有疏忽造成的,现在情况就更加复杂了。”
“听说常升也在冶山县受了挫,现在也是作壁上观的姿态,官府那边自有刘武林打着照应,我想应该暂时不会出事。”王虎缓缓挪了挪屁股,咬着牙说道。
“你可别忘了,他还有欺瞒朝廷私售库粮以及暗中通海外邦进行交易的两股子勾当呢,想想!这那件事跟咱们脱得了关系。”徐员外平复了一下四海翻腾的内心,听罢诸言辞,随即长长的吁了口气,说道。
此话一出,三人心中各有计较,杜知贵作为诸多事情的推动者,也是受益者,此时心中想的是如何巧妙地规避掉所有的风险。
在刺杀田兴这件事情上,他可是谋划者,依着现在朱元璋的态度,把自己摘出来是决计办不到的,可稍微缓一缓,他也有空去找幕后的终极操控者商议应对办法。
而其他两人的想法就不一样了,他们的身份跟刘武林、骆忠信一样,都扮演着协同参与的纽带人物,出了事儿顶破天也就落个查抄家产、冷房挨板的境遇,至少没犯人命案。
杜知贵晃了晃手中的折扇,心中思索良久,抱定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心思,向坐下二人扫了一眼,当即干咳了两声,才漫道:“现在关键在冶山县,当然冶山铁坊也深受牵连,我们得先通知刘武林,让他在藩库以及粮仓上做好障眼法,骗过常升再说!”
“也好!那就只能先这样,走一步看一步吧!”徐、王二人心思相通的对视一下,当即同时赞道。
“还有那本奇书,我想应该交给蓝玉了!”杜知贵见二人神色倦怠,随即双眼微眯,拨转话锋道。
“那奇书自田兴怀中夺来,始终由杜爷您保管,既然事已至此就交上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这耳根子也清静些!”王虎舔了舔嘴唇,漫不经心的说道。
“先这么着!京城中会试刚刚发榜,人多耳杂的你们也早些回府!”
可当送走二人后,杜知贵也即刻犯起了难,因为需要聚齐奇书的完本,还要找到
冶山铁坊的骆忠信以及海匪王志。
另一边,冶山县太和米铺前。
“掌柜的,大米的市价现在怎么样?”一名脸色黝黑、衣着不凡的中年男子将马车一勒,随即冲着铺子内堂喊道。
“哎,客官,要问米价,您里面请!”话音甫落,自堂中疯狗一般的扑出一个伙计,一面躬身施礼,一面强夺过中年男子手中的缰绳,满面笑容的说道。
“这米铺又你这样的伙计,保准永远上不了门板!”那中年男子见状,先是一惊,随即嘴角微微一笑,将马车交给那伙计,口中打趣道。
“哎,应该的,应该的!”伙计闪电一般的将马车拴好,又疾风般的冲到中年男子身前,小心翼翼的指了指门槛,满是关切的说道:“您老小心,别让这门槛儿绊着您贵足!”
“我是山西商贾,路过此地,想买点大米回家储着!”那中年男子进门落座,也并不客气,手中盘转着一对狮子头核桃,瞬也不瞬的发出‘嘎吱’声响,见伙计忙活完毕,随即也开门见山道。
“客观,您要多少米?”那伙计怔怔的打量着那中年男子,毕恭毕敬的将沏好的茶水缓缓放在他面前,随即问道。
“贵号有多少米?”中年男子微微觑眼,晃了眼热气腾腾的茶杯,跟着鼻子哼了哼,神色中忽然多了一分冷傲。
“客官,您远道而来怕是让路迷了心智,哪有上来就问人家库存的?”那伙计压着火气,干笑一声,反问道。
“让你们掌柜的出来!”那中年男子也没搭理站在身旁,此时呆若木鸡的伙计,伸手打了个哈哈,笃定道。
“你到底是远道而来的行脚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界,上来就放这种臭不可闻的屁,老子虽说干着看人下菜的劣差,也没见你这号的人物!”那伙计说罢,眉宇高高一挑,双手叉腰,冲着中年男子骂道。
“这些够不?”那中年男子对此却至若惘然,当即款款而起,掸了掸袍角的飞尘,顺手从怀中取出一大沓银号上的票子,大剌剌的问道。
“客官,是小人吃屎迷了眼,有眼不识泰山,您老给个章程,小子照办就是了!”
那伙计也是个眼明心亮的主儿,起初笑脸相迎那是看人下菜的拿手绝技,无论生意谈成与否,最起码对得起这铺子的金子招牌。
当他听到如此欺人太甚的说辞而转喜为怒,也是存着莫让外人看扁了本铺的心思,而最终当他看到麻白色质地的银票时,又苦哈哈的像条哈巴狗一般,逢迎恭维上去那更在情理之中。
“明着跟你说了吧!”那中年男子腾出一只大手掌,瞬间将那小伙计扯到马桩前,并让他挨个将眼前的木箱打开,每掀开一顶便向他脚下扔一张扎眼的银票。
“看清楚了吧!老子有的是钱,地上洒落的你先收着,就当谁也不知道。”那中年男子鼻孔朝天的说罢,踱着方步,又继续说道:“爷们府上通着朝廷,漫说你这小小的米铺子,就是这靠山临江的冶山县城,买与不买也只在眨眼间!”
“爷爷教训的是,我是一文不值的屁,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放了吧!”那伙计听罢,内心五海翻腾般的震惊,很快又迅速平复了心情,随即推出一张扭曲变异的面孔,连连躬身赔笑道。
“这还像句人话!识相的,麻溜的给老子挪米装箱,越快越好!”中年男子话音甫落,那伙计抽风一阵,即刻蹿回了内堂,随即算盘声轰天雷般的炸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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