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贡塔尔 II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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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贡塔尔如期来到了马德卡林南边的鸢尾河港口。
清晨的码头还暂时保持着安静，数以百计的大小船只停泊在港口，船夫们正享受着喧嚣开始前的短暂轻松。
“你确定要跟着我一起去吗，法罗？”他问身边的侍从。
“我是你您的侍从，贡塔尔大人。陪同您参加比武大会和前往战场是我的责任。”法罗回答道，他稚嫩的脸凸显着雀斑。
法罗是父亲奥德瓦德亲自挑选的侍从，他从七岁开始就和他们的家庭一起生活。对贡塔尔来说他就是自己的弟弟。
虽然不是骑士出身，但是一个成为骑士的好苗子，父亲是这么说的。
法罗从七岁开始就在父亲的身边学习如何维护护甲、学习对待女士和大人们的礼仪，以及如何战斗……
去年贡塔尔被雷德格尔指挥官大人封为骑士，他理所当然地选择了法罗作为他的侍从。
“我不能保证我们前方的路是否安全。”贡塔尔说。
“但前方有荣耀可寻，不是吗，大人？”法罗表示。
他看到一艘高桅商船的船身刻有阿洛温·斯弗兰奇的名字缩写“A.S.”两字，这一定是他正在找的船。
商船的船帆卷起，抵挡着掠过海湾的一阵阵微风。船上的船员们正忙着装货，为船只的出发做着准备。
商船有着淡棕色的船体，船头有着用木头雕刻的半人半鱼的罗尔纳斯，掌管大海的星神。
船头站着一位身材魁梧的水手，他穿着紧身的皮背心和破旧的裤子，指挥着其他船员将木桶从甲板搬到船舱里。
“先生，请问这是‘流浪者’号吗？”贡塔尔朝着水手问道。
船头的水手注意到了他，“是的，有什么事吗？”
“我是贡塔尔·卡瓦列克，以及我的同伴，法罗·葛罗德，应阿洛温·斯弗兰奇大人的契约来做商船的护卫。”贡塔尔回答，“我需要和你们的船长说话。”
“我就是‘流浪者’的船长。”男人说，“先上船，贡塔尔·卡瓦列克！”
贡塔尔和法罗踏上了“流浪者”号的甲板，船上能看见的人员大概有三四十人。
船长从船头向他们走来，他体格粗壮，和贡塔尔差不多高，看起来有四十多岁。他的皮肤又黑又黄，浓眉黑眼，寸头综发，下巴上留着粗糙的胡茬。
“米哈里斯·纳索罗，”船长自我介绍道，“这艘船的船长。”
“抱歉，船长。我一开始还以为您是个水手。”
“很多人都这么说过，”米哈里斯哈哈大笑，“我不是什么达官显贵，我跟我的水手们一样，都是靠着大海生活的人罢了。”
“这看上去是艘不错的船。”贡塔尔说。
“双排四十桨，这可是艘很快的船。”米哈里斯骄傲地说，“在战时，‘流浪者’可以装下近千士兵，或者几百匹马。”
确实，贡塔尔心想。这“流浪者”号船底不浅，甲板和船舱都能装得下不少的货物或是人马。
“斯弗兰奇大人有跟你介绍过你这份契约的细节吗？”米哈里斯问。
“没有，”贡塔尔摇了摇头，“他只跟我说了这趟贸易大概需要半年。”
“短则半年，长则一年。”米哈里斯说，“我们这趟从这里一直沿着鸢尾河出海，再穿过星陨海峡和裂痕海，途中要沿着自由联盟的海岸航行，第一个目的地是失陷之地的阿勒尼亚。”
“可自由联盟不全都是海盗吗？”法罗问。
“七个城市，七个港口，七位灰船长。”米哈里斯点了点头，“每位船长都有他们自己的舰队，但大多数都还算是通情达理。只要你缴过路费，他们都会放你一马。”
“大多数？”这听起来并不安全。
“他们是海盗，贡塔尔·卡瓦列克，”米哈里斯船长向他解释，“海盗船长们多变、残忍又狡猾，这些特点让他们活到现在，不然船长们早就给手下给杀了。
有的时候一位灰船长觉得他不需要过路费，而是需要血的时候，你给上再多的货物也不抵用。”
“这是唯一的路线吗？”贡塔尔问。
“还有一条路线，”米哈里斯摸了摸他的胡茬，“离开裂痕海后，直接横穿悬心海。
这样的话，除了需要经过‘三指’维恩·索普的猫泪城，以及‘锈币’科林·雷德卡的走私者天堂，就不用和自由联盟的其他海盗们打交道了。”
“听起来还不算太糟糕。”贡塔尔说。
“是的，直到你的船队被悬心海的深海所吞噬之前都不算糟糕。”米哈里斯故作轻松地说，“大海和海盗船长们一样危险、善变又易怒，年轻人。
至少跟人你还可以用嘴巴和他们谈判，但和海呢？你只能祈祷海神诺尔纳斯手下留情咯。如果要我选的话，我还是会选择灰船长们。”
听着船长的描述，贡塔尔的心中竟然有些期待。前往未知又危险的未来正是追寻荣耀的必经之路。
米哈里斯船长打量着打说道：“挺好的，你看起来并不担心。
从马德卡林出发后，我们将在米戴尔城和月港城各停上一晚，在码头附近的酒馆继续召集一些临时的水手和护卫。
然后我们将一路航行到碎景城补给，在那里有我们雇佣的两艘穆索尔轻帆船，从那开始你们就需要每天至少轮流值班半天。
每天的食物可能包括咸牛肉和猪肉、奶酪、鱼还有些麦酒，具体的你得去问我们的厨子亚德利。
你的契约从‘流浪者’号起航时开始，返航后结束，你们二人一起，每两周15个银币，上船后我会先给你们发头两个月的薪水，也就是60个银币，你也可以用银币换点铜币，别把钱全浪费在妓女和酒身上了。”
“我们没有那个习惯。”贡塔尔说。
“很多人在上船前都是这么说的，结果回来后兜里比出发之前还干净。”船长表示，“我需要你们在航途中保持清醒。”
“我们会的，我以琥珀骑士之名向您保证。”贡塔尔严肃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