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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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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红灯吗”

“”

沿路交通顺畅,车子都看不见几辆,远远都能瞧见云顶望江那片错落掩映的别墅区了,根本没有红灯。

听着这段似曾相识的对话,秦卿合理怀疑

他是在装睡

什么老电影,都是做旧假滤镜。

氛围,啪得一声,没了呀。

完全不想用“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这种常规套路招待他。

憋了十来秒,秦卿灵光一闪,一字一顿地说“假寐,是要被数刀毙之的。”

“”

齐言洲慢条斯理整理袖扣的动作一顿,撩起眼,偏头看了她一会儿,倏地笑了声,懒散道,“倒是舍得。”

齐言洲这话的语气,仿佛在埋怨她“没良心”。

秦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讷讷地低声念了句“我、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干脆扭过脑袋。

窗外夜色渐浓。

天际镶了道残阳的橙金,染得墨蓝夜空仿佛晕开层叠雾霭。幻影车速减慢,驶进云顶望江内部道路。

车在厅门砂岩喷泉边停下,杨锐也跟了下来“齐总,文件我帮您拿进书房吧。”

梅雨季一过,车外已然全是七月暑气,齐言洲自然地替她拎过西服,回杨锐“不用了。”偏头又对司机说,“送他回去吧。”

知道齐言洲说一不二,杨锐没再坚持。

秦卿同他道再见,杨锐却像忽然想起某件事一样,问她“对了夫人,秦灼少爷有跟你说过,夫人洛大毕业之后,去哥大念了新闻学硕士吗”

秦卿愣了下,摇摇头“我哥大概忘了说吧,毕竟年纪大了。”

“”杨锐清清嗓子,“就在齐总和夫人结婚之后。”

言下之意,你们新婚那一年,是都在美国的。

秦卿站在齐言洲身边,唇角忍不住上扬,偷偷看了他一眼才回杨锐“好,谢谢杨特助。”

杨锐忙道不用,悄悄松了口气。

看来他这多提的一嘴是押对了,希望刚车上那点横亘在俩人之间的压抑能被遗忘。

齐言洲却下意识地轻蹙了下眉。

似乎有什么事情,裹藏在这点看似“圆满”里。

秦卿脸上的愉悦,让他把这点情绪暂时压了下去,陪着她一道进屋。

入户玄关处,原木隔断清雅,厅堂以暖色系石料为主,中央吊灯简洁明亮,是她喜欢的装修风格。

秦卿进屋便闻到了饭菜香,甚至觉得这个味道有些熟悉。

见到来迎的人,才发现管家阿姨是原先齐家爷爷那儿的。

“周姨。”秦卿笑着叫她。

“卿卿小姐还记得我啊。”周姨叫惯了,笑说,“想先吃晚饭,还是先上楼休息会儿”

秦卿还不算饿,想了想说“我先上去看看吧。”

二楼主卧。

层高开阔,视野宽敞,装修风格与色系同厅堂一致。

秦卿刚想去阳台上转转,突然想起这,不是她一个人的卧室。

满脑子瞬间充斥开,身后男人和自己在这间可以养马的卧室

在这么大一张床上

在看上去弹性就很好的沙发

在单面可视的落地窗前

在可以开泳池趴的洗手间

打住秦卿打住

“我们先去衣帽间看看吧”秦卿脑袋一撇,一脸严肃地说。

齐言洲瞥了一眼她耳朵,意味不明地轻提唇角“嗯”了声。

偏身扫了眼屋内布局,走过去,帮她打开衣帽间的门。

门后,是比主卧还要广阔精彩的世界。

三面贴壁的衣橱,中央琉璃展柜,珠宝首饰一目了然。

秦卿的唇角,此刻无论如何都压不下来了。

啊呀,这个男人,真是

呜呜呜呜这个珠宝台比她在家时候的还要大还要满还要花里胡哨还要雄伟壮观

看着一整片堪比星河的流光璀璨,秦卿觉得自己比童话里喜欢收集珠宝的恶龙还幸福

看着身边小姑娘一本满足的神情,齐言洲舔了舔唇角,问她“再看看别的”

“啊”秦卿回神,“啊,好。”

虽然她对包包高跟鞋小礼服的兴趣一般般,不过看看也是可以的。

像个视察小组长一样背着手巡视时,秦卿看见鞋柜里几十双可以砸核桃的c红底鞋,有些好笑“我现在喜欢穿这么高的鞋子了吗好神奇。”

齐言洲瞥了眼那些鞋子,收回视线,未置可否地对她笑了下。

衣帽间内小旋梯再上一层,放置了秋冬外套和平时不常穿用的包包鞋子。

跟那些bgbg的东西比起来,秦卿并没有多大感觉,理所应当地扫了遍,草草看完。

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言洲哥。”秦卿叫他,“你”

齐言洲自然也注意到了。

食指推了下眼镜,齐言洲说“先下去吧。”

秦卿纳闷,点了点头。

周姨见俩人下来,还没等秦卿开口,先解释道“卿卿小姐,齐老先生说了,那个你和少爷现在可能,还没那么那么熟,让我替少爷安排了客卧。”

齐言洲不动声色地看了周姨一眼。

“啊”秦卿恍然。

怪不得,主卧里一件言洲哥的东西都没有

“好呀,那个谢谢周姨。”秦卿别扭又满意地表示这样很好。

毕竟在她这里,两个连手都没牵过的人就要同床共枕,也太快进了吧

周姨暗暗松了口气,替他们去准备晚饭。

一小时前接到齐老爷子电话,本还打算叫人重新布置一下,齐老爷子却让她按这个说辞解释。

幸好,小夫妻俩没怀疑。

用完晚饭,秦卿回主卧洗澡,用上熟悉的柑橘味泡泡浴液,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右手的纱布在出院时就拆了。

连她这么娇气的人都觉得,裹成那样属实夸张了。

只是指尖像被挤压了下,皮肤的颜色还有些没复原,倒也没有伤口。

泡在热水里,有种又舒服又微微刺麻的感觉。

秦卿耸肩“嘶”了声,把手搭上浴缸边,不再自残。

漫长的澡洗完,换上居家睡裙,慢悠悠做完一整套护肤吹好头发,蜷腿窝进沙发里,摆弄了会儿杨锐替她准备的新手机,秦卿下回微信。

看着通信录里或熟悉或陌生的人,还有些应该是同事的关心留言,秦卿暂时没回。

拇指在手机屏幕上饶了会儿圈圈,突然觉得有点儿紧张。轻吁了口气,秦卿翻开自己的朋友圈。

除了美食自拍旅游照,秦卿发现自己和齐言洲的合照,都是分组可见。

秦卿怔了下,点开她设置的分组。

同事、朋友、亲戚。

这种“秀恩爱”的照片,都被分在了亲戚组。

一种莫名怅然的迷茫感袭来,秦卿盯着两人不算多的合照看了会儿。

其中一张,是俩人站在洛江边,云顶国际顶层露天餐厅拍的。她穿了条网纱堆叠的v领雾霾蓝刺绣小仙裙,披了件西装,齐言洲着一件略休闲的白衬衣,站在她身边。

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开心呀。

有什么在朋友同事面前秀不得的地方吗

秦卿往沙发里歪了歪,手机阖上胸口,一股带着薄薄烦闷的情绪笼上来。

想不通。

屏蔽同事她还能理解,夏漾秦灼顾充魏诠那些人,到底有什么好屏蔽的

越想越烦躁,秦卿薅了把头发,噌地从沙发上蹦跶下来,趿着居家鞋出了主卧。

客卧在三楼,秦卿坐电梯上去。

途径书房门口时,停了下来。

房门没关,一室浓郁熟悉的沉香味袭入鼻息。

主灯未亮,只一盏书桌边的落地灯投下一圈光晕。齐言洲坐在灯下,衬衣折入臂弯,颀长指节正慢条斯理地摆弄着什么东西。

桌面一侧笔电发出运转时轻微的风扇声,落地窗外夜色如墨,衬得这一幕静谧美好如画。

秦卿下意识屏息,不想坏了这画面。

男人却偏头看过来。

暖色碎光在他镜框上扫过,男人神情有些懒,散漫勾唇问她“又不进来啊”

秦卿深呼吸一口,让心跳正常一点,眨眼“哦”了声,走过去。

近了,才看清齐言洲在做什么。

“言洲哥,你抽的烟都是自己卷的吗”秦卿撑着桌沿,好奇地看他捻了些烟丝,又往烟丝之间卧了一小截沉香,装进放好烟纸的卷烟器里。

齐言洲弯唇,没抬眼,气声似的轻笑了声“嗯。”

秦卿嗅了嗅,那烟丝的味道并不呛人,倒有些柑橘皮剥开时的青涩滋味。

终于明白他身上总是若有似乎的好闻味道来自哪里。

不像他哥那样粗糙的男人,只抽乱七八糟的香烟,呛得她想咳嗽

看着一支烟从他指间成型,秦卿默默断言,这个男人开直播卷烟,只拍手,都能火得一塌糊涂

齐言洲把卷好的烟装进特制的烟盒,秦卿瞥了眼,里面只有一支。约摸是刚刚抽完了,这会儿才开始卷的。

秦卿被勾了兴致,手指头戳了戳卷烟器“言洲哥,我能试试吗”

齐言洲抬眼看她,明白她的“试试”,就是“玩玩”。

勾着唇角问她“还要再看一遍吗”

秦卿挠了挠脸“不用了,看着挺简单的。”

齐言洲没再说什么,把一整套小工具往她面前推了推。

连带烟盒。

手工小达人秦卿兴致勃勃上线,一顿凶猛操作,自我非常满意地卷出一支松松散散的烟,往齐言洲眼前晃了晃“还行吧”

长睫翕合,齐言洲轻笑点头“嗯。”

“那我给你装进盒子里啦。”秦卿觉得他的那声“嗯”,一点都不勉强

舌尖抵了抵唇角,齐言洲说“好。”

拿起烟盒时,秦卿愣了下。

这只铂金烟盒是某个专做男士高奢的定制品,o低调,只在烟盒底部。可是盒盖卡扣处,只有打开才能看见的地方,却刻了两个非常精致漂亮的小字母。

qq

秦卿的心跳,像被这两个字母柔软的小尾巴撩拨了两下。

失序似的在胸腔里跳起来。

“言洲哥,”秦卿抿抿唇角,压着心跳试探道,“那个这个是、是我的名字吧”

男人闻言,却懒洋洋地靠进椅背里,指节抵着桌沿,意味不明地问她“凭什么是你的名字”

秦卿微怔,捏着烟盒的指节紧了紧,不由局促起来。

不知道该把手里的烟盒放下,当作什么也没问过。还是干脆理直气壮地问他那是谁哇

但不知是因为没有后来的记忆,不知道俩人婚后是怎样的相处模式,还是因为

从小到大,她都清楚明白地知道,即便她叫齐言洲一声哥哥,即便他比秦灼对她还要温和娇纵,但他到底不是自己的亲哥。

她和秦灼,就算闹得再凶,只要她没对秦灼做出横刀夺爱抢他女朋友这种事情,秦灼大抵是不会不认她的。

但齐言洲不同。

许多时候,她都猜不透齐言洲的想法。不知道是在意这份青梅竹马的关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总会在不知不觉间,不敢在齐言洲面前太过骄纵。

但不妨碍她会生气。

唇角掩饰性地提了提,秦卿压着心底那点失落,重重把烟盒放回他书桌上。

敛睫“哦”了声,秦卿硬邦邦地说“那祝你跟盒子里这个,百年好合。”

不就是个qq联名款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

齐言洲默了片刻,终究没忍住,胸腔轻颤,低低笑出声来。

小姑娘气性泛上来,真是连自己都不放过。

秦卿面无表情看着他。

直到男人无奈似的轻轻叹了声。

“就不能是,”指尖在烟盒上轻点了两下,尾音轻佻,齐言洲慢条斯理地问她,“我们两个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嗷这个男人

你不直接说人话就难受,是吗

女鹅如果不是我,那就祝你们百、年、好、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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