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安全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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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号矿井。
顾治跟在王铁生父子身后从电梯出来，走进地底深处的扇形大厅。
他们看到在G1大门外有十几名黑色制服的公司安保人员面朝外地围成一圈。
肩上挎着的疑似自动步枪的武器让大厅里的矿工们纷纷绕道而行。
几名像是组长的矿工在大声喝斥刚来的人不要围观。
在圈子中间有一个人躺在地上，准确来说是一个死人，一个穿着灰色工作服的死人。
面目狰狞，身体破烂不堪，血肉模糊，疑似是密集的子弹造成。
三名蓝色制服蹲在旁边检查着什么，指指点点，小声讨论。
“你们赶紧去上班，不要在这里停留！”
王铁生不容置疑地命令王坚和顾治，并用身体挡住二人的视线。
顾治冷静地拽着王坚往G5大门走去。
王坚还不住地回头张望，“怎么死的，是被安保开枪打死的吗？”
“为什么要开枪？”
“是不是刚才发生的事？”
直到二人来到更衣室，王坚的好奇才得到了满足。
一个名叫刘军的青年矿工正在向围着他的同事们通报情况。
“你们就晚了一趟电梯，我下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了。”
刘军长满青春痘的脸上全是兴奋，“G1A组的一个矿工突然在更衣室发了疯，见人就咬！”
“在大厅值班的几个安保冲进去想制服他，但那家伙力气太大了，安保根本按不住他，还被他咬伤了几个人！”
“然后石主管来了，说这人被灵鬼附身了，其实本人已经死了，下令开枪打死！”
有人提出了疑问：“灵鬼用枪打得死吗？”
刘军被问住了，但好在一个老矿工帮他回答了，“灵鬼只是亡魂，只要附了身，就跑不出来了，人被打死，灵鬼也活不成了！”
“哦！”青年矿工们都涨了知识。
“但他怎么到了更衣室才被发现呢？”王坚挤进了人群，提出一个有深度的问题。
顾治认为这个问题问得太笼统，其实分为两个：
一是灵鬼附身肯定发生在矿坑里，为什么当时没有被发现？
二是既然附身的灵鬼已经到更衣室，为什么会突然发狂，暴露了身份？
也许有一个解释，就是灵鬼附身后的矿工晕倒了，再被抬到更衣室时突然醒了，他的异常马上被周围的人发现，然后引起了灵鬼的攻击。
不过，没有人证实他的推测。
就在矿工们议论纷纷积极发表各自的看法之时，一名老矿工突然闷声闷气地说道：
“我认得这个矿工，叫陈富顺，家里还有老妈和老婆，四个孩子，最大的才八岁，他这一死，这一家子就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
他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矿工们头上，大伙顿时失去了兴奋，兔死狐悲之感由然而生。
众人各自散去，换衣服准备上班了。
横死在矿坑之中是矿工们的宿命，没到退休就是早晚的事。
但又有多少人能活着七十岁离开矿井拿到帝国的退休金呢？
顾治看了一眼正闷声穿作业服的王坚，问道：“工伤死亡，公司不是有抚恤金吗？”
王坚无奈地回道：“你应该最清楚啊，公司的抚恤金又不管你家里有多少人，一个月两千元怎么养活六口人？”
看到顾治深思的表情，王坚连忙解释：
“你爸的抚恤金也有，但我听我妈说，你妈当年生病住院用了很多钱，是公司垫付的，所以这后面的抚恤金就当还债了，我们家可没拿你的一分钱！”
“所以，我妹妹也就让人领养带走了？”顾治冷冷地问道。
王坚脸上一红，“我妈说我们家的情况供养你一个人都很困难，月儿被有钱人领走反而对她更好！”
他又连忙补充一句：“我是不同意的，月儿就像我亲妹妹一样！”
顾治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头上扎着四个朝天辫的粉嘟嘟的小女娃，心中一阵地绞痛。
“我会帮你找回妹妹的！”他在脑海中默默说道，平复了原主尚未消散的执念。
“谢谢！”
顾治拍拍王坚的肩膀，当年王铁生的母亲还在，而且身体也不好，他的收入养活一家人已经很不容易。
前年，王奶奶去世了，去年，王坚又参加工作，王家的经济状况才有所好转。
他没有资格去指责王家没有收养顾月，但原主可能不是这么想的。
王坚诧异地看着顾治，顾治平静地说道：“阿坚，人总是要长大的，不是吗？”
王坚眼睛中腾起了惊喜，“阿治，你真得不恨我们了？”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顾治回道。
王坚一拍脑门，“是的，已经说过了！”
他抓起安全头盔，高兴地说道：“走，上班了，我感觉我今天一定可以挖出一块灵晶！”
……
二人来到工具间时，G5B组的矿工们已经到齐了。
范强绷着脸，何家兴的马脸上压抑不住幸灾乐祸的表情。
何家兴大声说道：“刚才大厅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吧，G1A组为了超产，这不就出事了吗？”
“他们组产量是高，但今天一死六伤，排名第一的奖励就不要想拿了！”
“安全第一时刻不能忘记啊！”
……
“够了！”
范强忍不住低吼一声打断了何家兴的即兴发挥，“大家只要严格按照安全操作规程作业，就不会有事！”
“另外，公司发了通知，为了保证矿井作业环境的安全，近期会派专业技术人员到十八号矿井排查安全隐患！”
“大家不要有任何思想顾虑！”
“下井！”
G5B组的矿工们默默地取拿矿镐，然后走进如同死亡之门的矿坑大门。
刚才的事同样让顾治头脑一清，自己只想着灵晶的好处，有点忽视了矿坑的危险。
公司技术人员的安全隐患排查也包括那些亡魂吗？
毒气泄露、塌方、水涌、气体爆炸这些在前世就存在的危险因素，顾治能够理解。
那这个世界特有的亡魂，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昨天在南华广场上疑似官方人员对他施展的幻境中，他记住了亡魂分为三阶：灵鬼、厉鬼和凶灵。
这也从侧面证实了亡魂的存在，帝国官方不仅有过研究，还进行了分类定义。
自己在矿坑里听到的亡魂低语，也就可以肯定不是物理现象，而是超凡现象了。
既然亡魂普遍存在于矿坑之中，那灵鬼附身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生的？
顾治一边想着问题，一边出了合金大门，登上矿车，驱车前行。
没等他想明白，他们又来到了钢轨尽头的临时作业站。
两个组长集合点过名后，没再说什么，就让众人按原来的矿坑分派情况开工。
顾治拧着15公斤重的矿镐，走向属于自己的76号矿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