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北雁南飞过荡山 一年一年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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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小路深,不见情醉醒来人。
依稀可见共时景,怀恨,朝云暮雨不是春。
小桥流水处,鸭鸣不平鸯惊魂。
负心之人已远去,更恨,折断柳枝等回音。
这日范二毛正在家忙碌,就听大门外有人唤:说是添坟呢,这二毛听喊赶紧拿把铁铲走出了大门。
出了大门,就见一个年长者带了几个青壮年向这里走。领头的老者看到二毛道:“添坟去哩,走吧。”
“是,”这二毛应着跟上众人往坟地而来。
这范二毛见长者体态厚实,眉分八然,鼻直口方,白发红颜,步伐稳健,衣着洁净,甚是精神饱满。年龄在六十以上,一看就是个虚怀有容,宽严有度,和蔼可亲的老人。二毛心想来这快一年了,平日里与老人只见面后打个招呼,这么近的走到一起还是第一次,想着紧赶两步走到老人跟前。老人见二毛走过来,笑道:“二毛,来村这么长时间了,这里怎么样?”
“好,叔,咱这人好。”
“老家哪里的?”
“不太远,”这二毛见问回答道,然后开始给长者讲起了自己的家乡及自己的过去。这爷俩拉起了家常来。要说人活在这世上,有些人天生好像就是做朋友的,见第一面就感到亲切,像一家人。有些人从看见对方的第一眼起就觉得对方是敌人,连看一眼对方内心深处就有一种烦的感觉。有些人一见面就像见到克星,有惧怕心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哩?这与八字五行生克有关,这个原因现在也没有一个科学的解释,但是从八字中可以看到这其中的一部分原因。很简单,一个一见面就从内心深处有亲切感的两个人,无论男女,这两个能成为朋友的人,一定八字年头纳音相生,八字五行有合。而两人一见面就相互讨厌,或有惧怕心理的,那么这两个人无论男女,一定是八字年头纳音相克,八字五行相冲,或相刑害。这种情况古人在千年以前就已经发现,并用八字来推理验证。并且衍生出这方面的理论以及实践方面的实际应用手段,如合婚论。
闲话少说,单说这爷俩一路走来,话语投机,越说越近,这一上午爷俩成了望年交。添了坟头,回家的路上,老者问道:“二毛,也不想成个家?”
“看老叔说的,谁不想成个家吔?只是我这情况哪里会有女人跟我吔,要钱没钱,要家没家,这是婶子心好收留我,不然不知道在哪流浪呢?”
“二毛,前天我去河北岸老同学家串门,老同学有个心病。”
“怎么了?”
“老同学跟前有个闺女,这孩子小时候就任性,父母的话像耳旁风。初中没毕业就在学校谈了个对像,要说随咱这农村风俗,结婚早点也没什么,可是那孩子不等父母同意,十六七岁个姑娘家就住人家里不回来了,把她爹娘气的,断了父女关系。要说这事在咱这农村也不算什么稀罕事,也不算什么丢人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跟了人也省得父母*那份心了,那你就好好过呗,跟人十来年了,与娘家没来往的。这不,半年前突然带个孩子回娘家了。具体情况我也不太了解,老同学的意思是想给她再找个婆家。”老者看看二毛欲言又止。
这范二毛一听心下好似打小鼓,就觉着身体里热血上涌,脸上泛红。口中语无伦次的说道:“老叔,我这条件能行?”
“也是啊,你连个家也没有。”老人说着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
二毛见老人欲言又止,脸带可惜之情,赶忙说道:“老叔我能见她一面不?”
“这我得去说说,我把你的情况介绍一下,看看人家什么想法。”
“行,老叔,你费心了。”
这爷俩走着说着话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村里,众人告别,各自回家去了。
自那日清明添坟,老者提到那小媳妇的事情之后,这二毛算是上心了。天天在家盼着有个回音,左等右盼,可就是没信。这范二毛心里那个烦躁啊,吃什么什么不香。这心里有事也不敢给寡妇婶子说,这心里那个憋屈,睡觉也没得睡,两眼发直,眼睛里红丝盖着了眼白。寡妇这几日见二毛不大对劲,以为有病了,这日吃过早饭,问起二毛来;“二毛,这几天是不是不舒服啊,有病就去看看,别熬着,小病熬出大病来。”
“没事,婶子。”
“那眼睛怎么是红的,害眼病了?”
“没事,婶子,没睡好。”
“哦,没事就好,晚上早点睡。”
“是。”二毛应着,赶紧收拾起碗筷出堂屋去了。
不一会儿,来找寡妇问事的人多了起来,这二毛收拾了厨房也来到堂屋。二毛见人多,门边站的都是人,自己找了个小凳坐在寡妇身边。这二毛表面上看起来像听寡妇给人解惑,其实心早跑爪哇国去了。虽然心不在焉,可两眼没闲着,专往那女人身上看,这范二毛东瞅西瞧感觉有个小媳妇在注意自己。就见小媳妇中等身材,体态消瘦,细观阴阳两星黑少白多,瞳仁呈黄赤之色,鼻梁骨上翘,准头单薄,微微歪斜不正。脸色虽然和蔼情媚,仍然可以看出神情恍惚,凄楚之色隐隐浮现;面相虽然秀气,却显透青黑之色,怜怜之气自下向上而来,这范二毛两眼发直,死盯着女人看,那女人原本是多看了二毛几眼,如今被二毛死盯着不放反到不好意思了。低下头也不看二毛,单排队等候了。
这会二毛可是心中犯疑惑了,心下想:这女人为什么老看我,看年龄不大,跟我大小差不多,长的不算出色,可也楚楚怜见的,细看让人喜欢,不知是何处人来问什么事哩。想着收起了心思,但等这女人算卦了。
不多时,排到那女子了。这女人缓步移到寡妇面前,坐了下来。看着寡妇两眼忽闪几下,眼白里有水晶之色,慢声细语地说道:“婶子,我想问问我的婚姻?”
“报上生辰来。”寡妇道。
这女人听说赶紧的报了生辰。这寡妇听女人报了生辰,见这女人眼圈青黑之气隐现,看来休息不好。又细观了面相,然后低头推算八字,少倾,就听寡妇道:“闺女,我说了你别难受,你这些年可是苦涩啊。你的婚姻是自谈的吧?你那男人是不是领个女人跑了?叫闺女,你是听,你的婚姻直不中;别人结婚恩爱过,你这男人没行踪。”
“是的,婶子,没错,我是自谈的,我那男人是跑了,不过领没领女人我不知道,这说起来都走二年了,一个信都不回。”这打开女人的话匣子,那女人说是这北庄的离这不远,初中没毕业就跟了男人,先生了个男孩,后又生个闺女。那男人最初待她挺好,就从几年前出去做生意,刚开始的时候每年还回来两趟,这两年干脆家也不回来了,一分钱也不往家寄。这女人把自己情况细说一遍,这里二毛一听,心里那叫个紧张,女人每说一话,二毛就像刺了一下,待到女人把话说完,这二毛的心已经纠结在一起了。这二毛心想,这不是那老者说的那女人吗,怪不得她一直看我。这二毛正在想,就听寡妇道:“闺女,你这命苦呀,婶子实话实说怕你受不了。”
“婶子,您说,我受得了,我就想听听实话,我这婚姻什么样,以后什么结果。”
“闺女,观你面相,你这苦日子才刚刚开始啊,闺女你中年可是困难重重,大不吉利,令人担忧。说起你这命啊,你这几年运不通,拿着草把去撞钟,别人撞的叮当响,你去撞撞却无声。又说了,别人男人是张床,既能靠来又能躺。你的男人不中用,别人家里去逞强。闺女,你那男人恐怕你是靠不住了.”
“他还能回心转意不?”
“闺女,别人男人能顾家,外头挣钱家里花。你那男人能挣钱,挣的钱来养野花。回心转意是有点难了。”
“那我离婚算了。”
“啊,闺女,想要离婚说不通,你那男人是坏熊。碗里吃着锅里看,占着茅房不蹲坑。你离不了啊。”
“婶子,那怎么办啊?”
“天上下雨地下滑,自己摔倒自己爬。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清凉冬风煞。四季轮回年年过,没有男人不算啥。虽说不是多才女,也能挣钱自已花。闺女没什么怎么办的,没男人就不过咧?”
“说起来有些话没法说,这没有男人有的时候还真不好过。我也是天天为这事发愁,你要说他真跟给我离了婚,我也就死心了,我可以再嫁。我这辈子算是毁在他手里了,这二年只知道在家等他哩,想着他出去挣钱养家不容易,兴许是在外遇着什么事了,等呀等,等了两年,人不见人,鬼不见鬼。去年夏天等回来个信,说是等等就回来了,问他在哪?不说。我去年秋天以着他那信的地址,去云南找了一个月,别提我受的累了,要是找着人,还好受些,云南那么大地方上哪找,还挂念着家里两孩子,只得回来。在家吧,我那婆婆天天没好脸,那不是人的公公就更别提了,没法说,说出来人家笑话。没有办法只得带着孩子回娘家,说起还是母女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这么多年没来往,回娘家还是爹娘亲。可是老在娘家住也不是个长事,我爹娘意思让我离婚再嫁,正张罗着给我找人呢。婶子,我这回也想好了,我跟他离婚,你看离了离不了?”这女人一口气说完,长出口气,然后两眼直直地盯着寡妇,盼着寡妇断卦。说起来在农村,算命先生的话比什么都管用,什么父母之言,法律法规等等,她听不进去。可是算命先生的话她听进去了,比什么都管用。这不,专等寡妇给她指路。
“闺女,”就听寡妇道,“闺女我看你这八字,夫宫明暗两处,你可是两个男人啊,一明一暗,明的断不了,暗的扯不清呢。”
“婶子什么意思,您的意思是离不开?那我离婚起诉书都递法院了。”
“我从你这八字看,官杀混杂在一起,婚姻本是自谈的;父母之命你不从,跟定男人过朝夕。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女人不住的点头。
“闺女,你这八字日下沐浴生,男人贪色又多情。要说这人好不好,拿着面杖去撞钟,是个实诚人。说起你那男人也不是赖人,心也挺善的,就是色。我看你不好离呢。”
寡妇话言刚落,女人脸色又暗淡下来,凄楚之色泛泛而起。寡妇看着小女人心下不忍,于是说道:“闺女,看你五官生来一只凤,住在深山朝阳洞。虽说不是富家女,一路风霜不受惊。中年坎坷不是凶,老来有福才叫能。我看你山根年寿兰廷满,晚年家财必丰盈。闺女,你还年轻,好日子在后面呢。你那男人今年必有音信,回家再等等看。”
寡妇这一番话说出,小女人脸上泛起一丝红润,吹散了阴云;高兴的谢过寡妇,站起身来,瞄了一眼二毛,转身向门外走去。
这二毛见小女人走出门外,那心也跟着走了。
这女人出了寡妇家,心中思量着刚才寡妇的话,就好像坐在云里雾里,不是太明白,心里不免犯嘀咕。走着想着不觉已经出了村,往北面河堤走去,正在走着就听后面“大妹子,大妹子”的有人喊,这小女人停住了脚步,回头一看。就见那寡妇的徒弟从村里向这赶来,边跑边喊。女人于是站在了路边,等那二毛赶上来。
你道这范二毛为何赶来,刚才自这小女人走后。这二毛心里像吃个土坯,沉重着呢,难受。心想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不认识认识人家,过了今,哪还有明,不行,我得跟上去和她说两句话。心里想着也不言语起身离开堂屋,出了院子赶了过来。追到村外见女人正往河堤上走,于是边跑边喊,追了过来。
小女人站在路边,看着这寡妇徒弟跑来,心里明白三分。要说这女人今天来寡妇这算卦,有一半原因是想看看这寡妇徒弟。前几天这女人在娘家,她娘在她跟前说,河南庄里算卦的寡妇家有个寡汉条子,三十大几了没结过婚;想给女儿说说这谋茬哩,一来自己闺女没离婚,二来这寡妇徒弟也没个家。觉着托人说不合适,也就当闲话说说。谁知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小女人听在耳里,记在心里。这不,今天专程赶来看二毛哩。
那范二毛一路小跑,赶到女人身边,已是气喘吁吁了。看到小女人站在路边等他,心放了下来。
“你叫我干什么?”这女人问道。看这话问的,把个二毛问的憋屈了老半天没问答上来。
“我…我听这庒上有位老叔说起过你,我赶来想问问是不是你。”这二毛憋了半天,红着脸说道。
“是我,怎么的?”
“没…没怎么的,就是想认识认识你。”
“认识我干啥,我也不认识你。”
“看看…大妹子说的,认识你我能…能干啥,就是想认识…认识呗。”
“你想认识我,我不想认识你。”
这范二毛听罢,红着脸,低着头说道:“那…那我回去。”说着转身就要离开。“回来,谁让你走了。”那女人身后吼道,把个范二毛吓得赶紧转回身,两眼发直的盯着女人看。那女人严肃的脸庞突然呈现出笑容来,女人笑眯眯地说道:“看吓哩,就那点熊胆,还说来认识我呢,就没有我那混蛋男人脸皮厚,你叫啥名字?”
“我叫范二毛,三十有零。老家离这一百多里,没爹没娘,孤零一人,早先跟先生说书卖艺,流浪到此,如今跟婶子学算卦。”这会这范二毛道是嘴皮子利索了,一口气说完。要说这卖嘴皮子的出身,那要是不紧张,说话还不是呱呱地。
“谁叫你报这么详细了,也没查你的口户。”这女人说着话,笑了起来。大凡这女人看着你笑,就说明她对你有好感,这距离就近多了。
“我想咧,省得你老问,索性一下告诉你得了。”这范二毛见女人脸上笑容可掬,心里舒服多了,话也不结巴了。
于是两人边走边拉起家常话来,两人互相报了名字,原来这女人叫吴好,就在这河北岸吴家村长大,上初中时在乡镇里中学上学,与同乡同班同学好上,初中毕业,就跟人家过了门。当时娘家不同意,她死活不回家,没办结婚证就过上夫妻生活了。有了孩子过几年才补办的结婚手续,后来又生了个女孩。这一男一女两孩子,别人都羡慕的不得了,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有了女孩后,家里经济吃紧了,那男人看别人外出挣了钱,眼红,于是收拾了家里所有的钱也出去做生意去了。这男人会点木匠手艺,带上木匠家伙就走了。这一走不要紧,家成了他的过路店了,回来打个招面还是走,这些年没好好进过家。两人走着说着不觉走上了河堤,这女人并没有沿河上的小桥往北走,而是顺着河堤往东走去,范二毛会意,跟在后面走。走着就听女人道;“这几年我是熬活寡熬过来的,要说我那男人好不好呢?就像刚才婶子说的,实诚,不是赖人,就是色。”说着话,女人看看二毛笑笑,脸上泛起一丝红润。
“妹子,对了,吴好妹子。要说起来这男人有几个好东西,十个男人九个赖,一个不赖是材坏。”
“没错,一点不假,他就像他老杂毛爹,一肚子色水。”说着话,女人又气了起来,脸上露出愤恨之色。“二毛,不往前走了,咱找个地方坐会。”
“行,”这二毛应着话,抬头一看,这不是当初与村里小媳妇约会的地吗?不由想起当初的情景。
“二毛,坐这。”女人已经找好地方,坐了下来,这范二毛见说赶紧哩坐到女人身旁。就听女人说道:“这两年别提我受的气了,要不是我怎么能回娘家哩。我那杂毛公爹就不是个人,说出来让人笑话,不说让人憋屈死。我家就三间破瓦房,公公婆婆住东屋,我跟我男人带着孩子住西屋,我男人在家时,看着我那公公还是个人。自从我那男人出门在外以后,初起先哩,我那公公还像个人,没多长时间,就脱了人皮了。刚刚开始的时候,天天没事拿那两死鱼眼死盯着你看,色眯眯的笑。初开始我也没上心,想着好歹是公爹啊,看两眼就看两眼吧,说不清楚是亲俺呢,我就没搭理他,谁知上脸了。有一天黑了,我正在屋里睡觉呢,也是我大意,没插门,他黑了半夜里摸我屋里,摸索着往我裤裆里摸。我觉住有人摸我,吓的我大叫,我婆婆听见喊出来刚好把他堵在那门口。燃灯一看是我那杂毛老公爹,我婆婆劈头盖脸的打了一通,骂他个老不要脸,老扒灰。当时那老杂毛可是说知认错了,改了,还当着孩子的面。”
“那怎么叫孩子也知道了。”
“那还不是我喊叫把孩子给惊醒了吗!当着全家人说得可好,改了,以后不敢了。哪过几天咧,一天,我在里屋洗澡,他趴门缝里偷看我洗澡,正看着呢,让放学回家的孩子看见了,你说他是人不是人。孩子给我说,我给婆婆说,你猜我婆婆怎么说,‘他祖传的就是那扒灰根,他爹就是个扒灰头。传到他这了,比他爹还扒灰’。气的我一口气没咽下去,气得心口疼,要疼死。我那婆婆又一通臭骂,想着他不改吗?谁知去年春天时,脱了棉袄了,衣单,我去茅房解手,没插好门,他进茅房就脱裤子,连*带蛋的迎着面让我看,我上去就挠他的脸,把他打出去了。”
“狠打,怎么不打死他呢。”
“二毛,给你说也不怕你笑话,这一年多啊,我憋屈的要死,给谁说呢,敢给人家说吗?说出来人家笑话是一,人家怎么看我啊。要把人憋屈死,到去年夏天,夏天天热,天黑了,喝了汤,我拿个小席卷睡外面院子里,睡到半夜,就觉着有人趴在我身上,有东西顶我那裤裆,都是过来人,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就觉着有东西往里塞,我翻身起来就喊,我那扒灰公公爬起来就要跑,我抓住骑他身上就打,要不是我婆婆出来拉的快,我非打死他个老扒灰不可。”
“打,使劲打,打死他也不亏。”
“二毛,你说气人不,要不是我反应快,不让他个老扒灰给奸了。”
“遇到这号的扒灰头还真没法,咱这农村也没法去告他。”
“怎么告啊?他是你老公公,告他不是告诉人家家丑了吗?以后孩子怎么在村里活啊。要不,我能带着孩子回娘家。去年秋天,我去找我男人,没找到,回到家我就带着孩子走,儿子我婆婆死活不让带,我就带着闺女回来了。”
“刚才听你说你准备办离婚手续了?”
“是办了,交给法院了,等着开庭。唉,过够了,离了吧。”女人说完这段话,心情好像舒展了许多。“二毛,这一年多了,我就不知道怎么过的,前两年那混蛋还隔长不短的回来两次,我那老杂毛还不敢胡来。这两年看他儿子不回来,老杂毛是蹬鼻子上脸也不管什么了,那家是不能回了,再回等于羊入虎口。可老住娘家也不是事,人家还有一大家子人呢,二毛,你看我这算啥事,怎么办吔?我这命咋这么苦呢?”说着说着脸色又暗淡下来。
“大妹子,想开点,婶子刚才不是你有后福,好日在后头哩。”
“我知道那是婶子宽慰我,这事明摆着的,离婚书是递上去了,他不在家,跟谁打官司呢?咋开庭审理,拖也得拖二年,这两年怎么过啊?”说着话泪水溢出了眼眶,刚才还挺坚强的人,这会又成软泥了。
“大妹子,刚才看你还挺坚强的人,这会怎么了?”二毛看着女人同情的说道。
“二毛,你知道我今天怎么给你说这么多话吗?”女人看着二毛,然后擦了擦眼泪又道:“我本来是自由恋爱去的他家,说不好听的话就是私奔去的他家,结婚时他家穷,连桌酒席都没摆。这婚俺娘家不同意,也没有给嫁妆。跟了他,一心一意想着过上好日子,想争口气,也算我肚子争气,先给他生个儿子,又给他生个闺女。别人都说我命好儿女双全,谁知道他个混蛋不争气,出了门就不认家了。我看我命不好,该走这段路。当年爹娘死活不同意,我死活要跟他,就觉着他好,他是我的天,死心塌地的跟他过日子。他走这几年,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侍候公婆照顾孩子,连跟男人说话的心思都不敢有,结果他怎么对我,先不说婶子说的他外面有女人,仅说他不回来,不管不问我,他就对不起我。今天我去婶子那算卦,其实有一半我是想看看你什么样,这庄那个叔在我家说过你,说你是个寡汉条,没结过婚,想把你介绍给我,我爹娘说,我没离婚,不能让我找,只当是玩笑话。等我离婚了,正儿八经的给我找个人嫁了。我听了这话,我就想看看你是个什么人,今天来一看,你不是个坏人,我对你印象很好呢,就觉住以前认识你似的,对你没有一点反感的意思。刚才让你走,那是吓你的,你真走也不能让你走,我老早就想找个人说说话,就是没那合适的人。我那混蛋男人不回家,你说我这一肚子里话给谁说,这事都是那伤风败俗的事,说的不是家了,传的满城风雨,你说以后这俩孩子怎么在村里活。这一年多要把我憋屈死,我看再憋一段时间,非把我憋屈出一场大病不可。今天跟你在一起,说起话来就觉着有说不完的话似的。心里话说出来,舒服多了。唉。”女人说罢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长久的怨气终于释怀了.“大妹子,这可能就是缘分,我看见你也觉着亲切,你从婶子屋里出来,我跟吃块土坯一样,心里那个沉呀,压得我心疼,两脚跟不听使唤,你前脚走,我后脚就跟出来了。刚才你赶我走,我急的汗都快下来了。你看我这会还一手汗呢。”说着把两手伸给女人看。
女人看着一手搭在二毛手上,这二毛就势抓住不放了。这女人手被二毛一抓,周身好像过电了一般,一阵酥麻传遍全身。这也许是二年没近男人的缘故吧,女人就觉着一股热血上涌,脸骤然绯红起来,然后使劲摆脱了二毛紧紧握住的双手。瞋目道“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十个男人九个赖,一个不赖是材坏,呵呵。”二毛说罢笑了起来。
“二毛,天不早了,咱回去吧,我出来这么长时间也没有给家里人说,走,回去。”
“明天能见你吗?”二毛眼巴巴地望着女人道。
“还见面干啥?”
“看你说的,看面说说话呗。”
“我不想见你了。”
“怎么了?”二毛急促的问道。
“不想见就不想见,怎么了,没怎么。”女人没好气的说。
“那我去你家。”
“你可敢,我爹可不打断你的狗腿。”
“四条狗腿打断完,我也去。”
“真的?”女子听二毛说,眨着那白多黑少的大眼睛,看着二毛问道。
“真的。”
“哈…”女人笑了起来,“看你是不是真的。既然是真心,那明上午还是这里,不见不散。”
“好,好。你放心好了,明,我吃了早饭,我就来这等你。”
这两人约了明天见面之后各自回家去了。
正是:北雁南飞过荡山,一年一年又一年。
男欢女爱戏中戏,一天一天又一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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