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怎一个好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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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画斋,因为两人的比画而被围得水泄不通。
“人越多越好。”
李溪看了周围一眼,凭借《虢国夫人游春图》,自己必能稳赢安宁,所以,自己要造势,踩着安宁的脸面帮自己画斋造势。
画纸慢慢铺开,研磨,蘸墨,提笔,落笔。
比试开始。
李溪提笔,挥毫泼墨。
因为已画过《虢国夫人游春图》数次,心中有蓝图,仿照着画,自然快了很多。
倒是安宁,铺纸,镇纸,然后慢慢削起火炭笔。
“他在做什么?”
“不知道啊。”
安宁迟迟没有动笔。
不是不想画,而是不知道画什么。
以人为主题,他心中闪现过无数个瞬间。
就像夜空,诸多念头如同闪烁的星星,安宁正在寻找最闪耀的那颗。
安雨夜?卢老?萧十三?还是众生百态?
夜夜、萧十三和卢老的画他已经画了不少,一瞬间,他想起了那个救过自己的少女。
少女眉眼如黛,腮如桃瓣,粉色长裙娉婷袅娜,这样的人儿提起裙边有少女的可爱,放下裙边有大家闺秀的端庄。
“就是她了。”安宁嘴角一笑。
“他动笔了。”
“那是什么笔,之前没见过,而且握笔姿势也很奇怪。”
“不知道。”
“哼,动笔也没用,我就不信你的画能比过我的《虢国夫人游春图》。”
《虢国夫人游春图》是一幅很大的画,画中描绘了七个骑马执鞭、徐徐前行的游人。
里面有人,有马,七人中,最前面的是骑浅白骏马,头戴乌沙冠的中年从监,接着是骑深色骏马,上身着绣花窄袖衫,下身着花白锦裙的少女;少女左后方则是两名圆领窄袖衫骑浅色骏马的女子,在两名女子身后则是骑浅白和深色的三名随从。
七人以一一二三的列队前行,而虢国夫人则是那名少女,她双手握缰,右手指间挂着的马鞭直线下垂,丰润的脸庞上,淡描娥眉,鬓发浓黑如漆,高髻低垂,体态自若。
全画充斥着自由欢快的氛围,画中不留余力的描绘虢国夫人。
“是《虢国夫人春游图》。”农立看着画中慢慢浮现出现的景象,不由得眉角微皱。
虢国夫人春游图可是一幅极难描绘的画,而且想要在一个时辰内完成,更是不易,但真的画出来,那李溪的实力,在京城的排名可能要再涨一大段。
反观安宁,才要开始动笔。
时间飞快流逝,转眼就是一个时辰。
时间到!
“我画好了。”
啪~
重重的落笔声。
之前为了不打扰两人作画,围观的人都隔得远远的,现在时间到,众人自然围了上来。
“好画,好画。”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的画,这是什么画?”
“《虢国夫人春游图》。”李溪得意洋洋的回答。
“不知道啊。”
“论写实,论画质,论细腻,论立体感,我在京城生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画。”
“他们也太配合了。”李溪心中大喜,自己虽然画的很好,但写实、细腻这些词,根本和自己的画不相干。
浮夸,浮夸了。
“我这副画叫《桃花少女》图。”
“好一个桃花少女,风轻云淡,美人嫣然。”
“真实,太真实了,感觉像是要从画中走出来一样。”
“好好好,怎一个好字了得。”
桃花少女?
不对,众人夸赞的,根本不是我的画。
而是安宁的画!
安宁不温不火,慢慢在画上写下桃花少女四个字,然后拿出印章,盖上。
‘十一画生者’四个鲜红的大字,印在《桃花少女》的左下角。
就像十一画斋一样,十一画生者指的自然是安宁。
仔细看去,画卷内容中是莹莹少女站在一棵桃树下,无数花瓣像雪花一样摇摇晃晃落下,少女伸出纤细的手掌轻轻接住花瓣。
念之所达,安宁想起那晚救自己的少女,按照记忆,一点一滴将少女的模样勾勒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画这幅画的时候,安宁整颗心都是热的,笔下不断妙笔生花,细节,光线明暗,少女的面部描绘,都处理得比往常还好。
“是时候买点礼物登门谢她的救命之恩。”
要是那晚没有少女,自己可能就死了,现在身体已经康复,是时候去登门道谢。
“你们,你们,我就不信了。”
众人夸赞不绝如缕,李溪却听得勃然大怒,顺手就抓起安宁的画。
“他这画哪里好了,我的可是《虢国夫人春游图》。”
“这。”李溪突然愣住了。
不看不知道,《虢国夫人春游图》虽然是名画,但安宁的画,却又是另一种风格。
比试主题为人,安宁的画,将人物细节展现到了极致。
少女挺拔的鼻梁,修长的玉指,纤细的身段,精美的服饰,各种细节,细腻到他闻所未闻。
“他的画的确比你的好。”农立感叹。
“呵呵,李王八,你的画虽然很好,在京城勉强能达到一流,但相比起这位小老板的明显差了很多,敢问小老板,你这种画叫什么?”
“素描。”
“素描?素描。”众人反复斟酌。
没有任何浮夸,清淡素雅的写实描绘,不愧叫素描。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写实的画,面部轮廓、桃花瓣的飘落和被风卷动的霓裳都宛若真实一样,我感觉这个桃花少女就像是在我面前一样。”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主要是看着太真实了。”
“我不服!”李溪怒喝,显然是急红了眼。
原以为自己能稳赢,可是万万没想到,安宁竟然能作出这样的画。
他的《桃花少女》图固然很好,但自己的《虢国夫人春游图》可是名画。
“我不服!”李溪死死地盯着安宁,眼中隐隐有血丝浮现,自己好歹也是京城中小有名气的画师,怎么可能输。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他的画固然好,但我的也不差,吟诗作画,从古至今就各有千秋,你们觉得他的画好,我还觉得自己的画不比他的差,既然作画分不出高下,那就用武力分胜负。”
“看剑。”李溪抓起桌子上的佩剑,锵一声拔出,雪白的长剑直径向安宁刺去。
“不好,李溪输红眼了。”
“快让开,小心溅血在身上。”众人大惊。
京城是个讲规矩的,什么都得按规矩来,既然不服,那就去比试,输赢全凭实力,但往往就有些输不起的人,没输之前是个风度翩翩的君子,输了就急红眼要打一架,丢尽了读书人的风骨。
真是瞎子逛大街——目中无人。
安宁气的想笑,这个李溪,撒泼耍横平生仅见。
“原来是侠者境,难怪这么嚣张。”
只见李溪提膝点剑,锋利的剑尖刺来,速度之快,直取安宁胸膛。
安宁却是目光如炬,接着瞬间暴起,侧身让开刺来的剑。
侠者境与侠者境也有很大的差别,就像李溪,看样子只是刚达到侠者前期不久。
自己虽然之前靠药力和酒力达到侠者中期,但又经过这几天药浴梳理,实力已经稳稳侠者中期,身体力量和强度甚至在向后期靠拢。
而此刻李溪已经红了眼,什么都不管不顾,一剑刺出落了空,立马又是一招右平剑,于空中胸口的位置横扫出去。
“土鸡瓦狗,今日就灭了你。”安宁冷哼一声,终于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