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波3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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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雨带着蛇皮袋子坐上了回家的路。

每天在锅炉房里重复机械动作，无聊至极，借着姐姐凌云给的这个机会，算是好好休息了，连长途坐车对他来说，都是一种享受。他自己盘算了下，这树苗送回家，就又得着急坐车赶回省城，请假的这几天，几乎全部时间都花在路上了。

一路上凌雨不敢深睡，怕睡着了把树苗折断了，好在现在这个季节，都是外出的人多，返乡的少，车上人不多，树苗能放在他隔壁的座位上。

凌云在算着时间，估摸着什么时候凌雨能回到家，在凌雨出发去景远学校拿树苗的前两天，她就给家里的小叔写了一封信，把情况和她的安排告诉了小叔，最晚也就在凌雨到家的时候，信也会到。

信中凌云告诉小叔凌有信树苗的来之不易，不管家里的气候环境是否能种活，都希望小叔能尝试一番。

凌云这种敢于尝试的勇气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学习上，她总会尝试一些同学们很少用的方法去解决问题，现在上了大学，学医有大量的实验操作课，老师和课本上教的各种方法和技巧她在掌握了之后，还会思考有没有能起到异曲同工之妙的其他操作方法。就这一点，老师和同学们都很佩服凌云。

这种尝试的勇气，也在这次突发奇想要种苹果树的事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尝试是最不怕浪费成本的事情，一旦成功了，那可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凌雨扛着蛇皮袋子进家门的时候，父亲凌有仁和弟弟凌风正在家里睡午觉。被凌雨的敲门声惊醒后，看着站在眼前的凌雨，凌有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凌雨受了委屈自己跑回来了，眼睛从头到尾把凌雨看了个遍，没发现缺胳膊少腿，才结结巴巴地问怎么回事。

“我姐安排的任务，我是回来送树苗的。”

“那也不早早说，你突然回来吓我一跳，没在外面受委屈吧？来我看看脑袋上的伤现在咋样了？”凌有仁把凌雨揽过来就开始在头上查看伤疤。

“哎呀呀，爸，好了，本来也没啥，就是擦破了皮，你就别再纠结了。”凌雨扛着蛇皮袋子就进门。

凌风也从午睡中被吵醒了，一听是哥哥回来了，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就要和哥哥玩。

凌雨把给凌风从省城带回来的玩具全摆在炕上，炕就成了他开心的乐园，到处都是玩具，时不时还闹着要凌雨陪着他一起玩。

凌雨从省城回来的事很快家里人都知道了，陆续来到凌有仁家来看他，屋子里一下子就聚全了凌家人。

大家的关注点和凌有仁一样，没弄清楚原由前，就开始开到凌雨，说外面的世界要是混不下去了，就回来，在家里的那些黄土地上，虽然刨不出黄金，但刨出糊嘴的一碗饭还是没问题。

“大，妈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我在外面打工好着呢，现在都已经适应了。我这次回来是我姐姐给安排的任务，让我把这些树苗以最快的速度送回家，现在正好是种树的时节，她的课程忙，我就请假休息了几天，回来了，你们就别担心了。”

凌有信一听树苗就知道个大概了。

“凌雨，几棵？”凌有信问。

“总共是十棵，景远大哥说如果不够，以后找同学再要，今年可能就这些了。”

“哦。”凌有信就回了一个字。

然后整个人似乎陷入了一种矛盾。

“小叔，这树苗我姐说就交给你，给，这还有景远找的书和给你记的笔记，

上面全是怎么种这树，管理这树的。说都给你。”凌雨说。

凌雨这么一说，全家人把眼光全都投向了凌有信，凌有信一看这架势，现在不把他所考虑的问题当着大家的main说清楚，散了之后，大家就不好沟通了，尤其是在自己女人跟前更不好交代，这种树，势必会占用家里的地，自己全家也是要张嘴吃饭的，就这十棵树，估计至少把一袋子面的地给占了。

“哦，这苹果树苗金贵着呢，也不好找，凌云还是有办法，能把这东西找到送回来。这会大家都在，我就把我的计划说说，大家一起听听，看有没有啥意见。”

见大家没什么动静，凌有信就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我也是想着要试验一下，现在大家地里都种的麦子，就是为了糊口，我呢，大哥配合着开磨坊，吃饭的问题基本上能解决，就想着给地里种些苹果树，万一要种成了，咱家以后吃苹果就没问题，甚至吃不完的，我们可以像那些水果贩子一样，在集市上卖了，反正又不耽误什么。”凌有信说的很有条理。

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就是凌雨的小妈，她看凌有信的眼神恨不得能把他给吃了。

“种哪？你给我说种哪？我们总共就那么些地，种这十棵树，得占多少啊。我看你是这几年肚子吃饱了撑的。我不同意。”凌雨小妈态度非常坚决。

凌有信早就知道自己女人会反对，也不生气，脸上笑呵呵的，等女人把话说完，沉默了一会，凌有信开始了自己游说。

“首先啊，你说凌云大老远废那么大功夫，好不容易找到这十棵树苗就已经值得我们这些做大人的支持，为啥？因为这些树苗不仅是我们种的树，还是凌云农学院的同学的作业，种上之后要他们还会定期来查看成长情况的，要做记录的。他们也在试验咱们这黄土地上到底能不能种苹果。还有，老婆子，你说的占咱家地的事，就这么十几棵小树苗，能占多大的地？周围你要种啥咱种就是了，根本不占地方的。你要还不放心，磨坊里我再使把劲，多挣点，这占了地方的损失不就回来了嘛。”

和女人解释不通，凌有信用眼神扫了一遍自己的四个哥哥，眼神里的话很明确，让他们帮腔劝劝自己的女人同意这件事情。

这事是由凌云跳起来的，凌有仁怕这么闹下去影响弟弟两口子的生活，就第一个表态同意。

“弟妹，我觉得老五刚说的对呢，占不了多少地，况且这树可不像麦子和玉米，发言半年就可以收成了。我听说过，这苹果树至少得三年以后才可能结苹果，占卜了太多地。种活了，咱家这些娃们，苹果就管够了吃，也挺好的。”凌有仁说。

老大哥都这么说，老二、老三和老四就反应过来了，开始劝弟妹种这几棵树苗，无大碍。

最终在大家的软磨硬泡之下，凌有信女人同意了，事不宜迟，一大家子当场就决定第二天去栽树。

凌云费劲周折得来的这些树苗在种到地里之前真是经历了一波三折，就如凌云写给凌有信的信中说的一样：“希望这些树苗能克服在咱家水土不服的困难，能茁壮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