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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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孩子可不是小事，邵帅居然这么轻易地说出口？
芮姜连忙摇头：“我还没准备好当母亲。”
第一个孩子来得太突然，走得更突然。
芮姜已经不想再经历了。
“我养得起。”
邵帅接着说。
“但……你家不是有遗传病吗？”
芮姜缓缓答道。
昨天邵帅介绍自己情况的时候，说他妈和两个舅舅都是残疾人。虽然邵帅没直说，但芮姜猜测应该是老一辈近亲结合造成的。
这种基因缺陷的遗传病概率，像隐形炸弹一样，不定期爆炸。
她可以任性地对待自己的人生。
但她不能任性地对待孩子的命运。
于是她坚定地拒绝和邵帅生育后代的提议。
邵帅无奈地笑了笑。
“那……我回去了。”
芮姜穿好衣服，踌躇地说道。
“嗯！”
邵帅点了点头。
离开酒店的时候，芮姜感觉很迷茫。人生这个课题，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是太复杂了。
这个时代，男人似乎比女人更渴望婚姻。那些以前成为过她男友的异性，通常在确定关系的一周内，就会把婚姻大事，搬上二人的议程。
大抵是因为，她虽然有着放荡不羁的灵魂，却长得贤妻良母的原因吧。
但婚姻比恋爱复杂太多。
作为一名享乐主义者，她觉得，当两个人相处时的当下状态已经很愉快时，并不必急着推进到下一个阶段。
何况生育应该排在婚姻之后。
当然，更多原因是她有些犯怂。
但她决定用忙碌遏止这股阵痛。
回到店后，开始给第一批预定中秋产品的客户发货。2000个包装盒工厂送了过来，每一个都是套装。包含了一个月饼盒、一个蛋黄酥盒、一个饮料杯的杯套，都是统一的图案。
芮姜需要自己用剪刀把包装的部分从纸板上裁下来，叠成盒子和杯套的形状，然后将产品装进去，联系快递发货。
一下午之后，手指都酸得不听使唤了。
她有点想聘请员工了，但现在的营收再支付员工工资有些吃力，于是她只能自己干了。
截止到目前，月饼和蛋黄酥礼盒的预定，超过200份。芮姜在店里忙到深夜11点，才将打包的工作完成。等明天早上，快递上门的时候，才能寄出去。
她打了个哈欠，关上了店门，回家洗了个热水澡。
越来越想买房了，买房后就能给卫生间安装一个浴缸，然后每天洗泡泡浴。
她也不知道邵帅还会不会和她联系，如果不联系也正常。
结果临睡前，邵帅的账号发来了消息：“睡了吗？晚上记得盖好被子。”
“嗯！”
她回了个笑脸。
一天的疲惫在此刻似乎完全清除了。
她感觉自己太矛盾了，爱又爱得不纯粹，现实又现实得不洒脱。
当识别出邵帅诈骗犯的身份后，她没有选择报警。而与他同床共枕后，她又拒绝私奔。
她爱什么？
还是最爱自己罢了。
第二天发货，又接了新的订单。因为昨天有顾客在店里买了散装的月饼和蛋黄酥后，对口味赞不绝口，一人就定了500个套装，说是准备给公司员工当礼物。
芮姜有些慌了，被公司买去发给员工，她想都没想过会有这种可能。
而下午时分，已经订过货的一些老顾客也发来微信说要再订一批，另外多了几名转介绍的企业用户。
关店时统计的最终数据是：这一天预定出去的中秋产品，总数量876盒！
立刻给包装厂家打电话，又追加了5000个包装。但是芮姜一人处理这么多订单，绝对忙不过来了！
只能请求小麦支援了。
小麦会在中午时间，和晚上6点下班后，跑来帮她折盒子和发货。而她全心负责烤制月饼和蛋黄酥，忙到晚上十二点，才完成了一半预定量。
然而订单却越来越多。
“请兼职吧！”
小麦揉了揉手指，疲惫地说道。
“你有推荐人选吗？”
“我认识两个还在读大学的小屁孩，虽然快开学了，不过他们可以来帮你几天。”
小麦说道。
“男的女的？”
“一男一女，每天给他们一人200块好了，可以从早上十点帮你到晚上六点，等他们结束，我就过来。”
“好的。”
芮姜答应了。
那天芮姜离开酒店后，邵帅朋友圈状态更新了。他发了条他和几个面相凶狠的黑衣男人，坐在车里的视频。
衣服是他和芮姜见面时穿的。
但车子不是同一辆。
芮姜知道他这条朋友圈是发给她看的，视频里的那些男人，是他的同伙。
但芮姜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和他的关系。
她终于还是在中午的时候，偷偷跑出店门，避开了两个兼职的大学生，对邵帅发送了语音通话请求。
“你可以来见我吗？”
没想到，邵帅对她如此问道。
“我……”
芮姜犹豫了。
“可以吗？”
此时的芮姜，隔着手机给自己加油打气。她想起了许多殉情故事，比如韩剧《对不起我爱你》的最后一幕。
她当年看到女主死在男主墓前的时候，是那么地感动。
可是，她听见了语音里传来的锅碗瓢盆背景音。
邵帅应该在家里，还有许多人一起，他们在吃饭。背景音中，隐约穿插着中年妇女含糊不清的方言，估计就是他的母亲了。
他们整个团伙住在一个房子里吗？
芮姜思维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过去见他，以后就会一起生活了吧……
看来邵帅对她介绍的个人情况，有一半是真话。
但是她不能……
她可以跟喜欢的人一起过平凡，甚至是贫穷的生活……
但她不能一辈子活在光明的对立面。
“我……在忙……”
芮姜流着眼泪答道。
“呵呵……我知道了。”
邵帅挂断了电话。
她做错了吗？她也不知道。但她突然开始反省自己。
一直说渴望爱却始终得不到爱的她，等真正触碰到爱的时候，又对上天赐予她的爱挑三拣四！
但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她应该更加珍视自己！
她原本想忘了这一切。
两个兼职的大学生非常勤快，而且手脚麻利，帮她分担了许多工作。
但她还是没有开口询问他们，今天能不能加班。因为明天还有一大批订单要发货，而且小麦赶来了。
她对小麦说道：“我最近遇见一个人，长得跟漫画人物一样帅，穿着名牌，开着奥迪，他说他家有遗传疾病，问我能不能跟他在一起。”
小麦警觉地问道：“在哪认识的？你不会被骗吧？”
芮姜沉默。
她觉得自己还是现实点比较好。
然而邵帅又在深夜发来了语音通话请求：
“我好想见你！”
邵帅醉醺醺地说道。
“你怎么了？”
芮姜谨慎地问道。
“就现在，来我这里吧！”
“对不起，我不能。”
听到芮姜的拒绝后，邵帅传来抽泣声。
他一哭，芮姜的心里更加慌乱了，仿佛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联系她，骗钱她没钱、骗色她也不是大美女。
“你……真的喜欢我吗？”
芮姜突然忍不住问道。
这个问题像是刺痛了他，电话那头传来邵帅无奈的苦笑声，然后，他结束了通话。
芮姜意识到自己唐突了。
她只是害怕，所以才质疑。
却在心里产生了一种严重亏欠他的感觉！
早在Ktv她就知道他是诈骗犯了！
为什么后来还要跟他发生关系？
现在又不愿意跟人一起生活！
扯都扯不清了！
太宰治在人间失格里说过：胆小鬼连幸福都会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有时还被幸福所伤。
接下来的几天，邵帅像是人间蒸发了，无论芮姜给他发多少消息，他都不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