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完事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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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家里急等着用钱给我妈做手术，我也不用受这个气。”陈平心理无奈地想着。
陈平的父母都是老老实实的农民，含辛茹苦地供养陈平上学，三年前陈平的父亲在劳作中突发心梗去世了。
这几年都是靠着陈平的母亲打三四份工，才勉强让陈平读完了大学，但她也因此得了重病，需要动手术，而这动手术的钱，自然就只能靠陈平了。
想到这陈平叹了口气，稍微缓和了下心情，再次拿起了电话。
这次陈平决定换一个思路，从新客户的名单中随机挑选一个拨打，这让陈平有种抽取幸运观众的感觉。
“喂？”电话里传来一个慵懒的女声，声音很是悦耳。
陈平听了一下子来了精神，他清了清嗓子，放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富有磁性：“您好，我是幸存者科技集团的招商专员，我的工号是0638号。”
“你好，有什么事吗？”女人略显防备地问道。
“奥，是这样的，最近地球上发生了一系列极端事件：比如澳洲的大火、巴国的特大洪水以及夏季各地区的高温不断，您注意到了吗？”这是典型的开场白，要和客户建立起交流机制。
“我知道啊，这说明了什么？”客户正在被循循善诱，在陈平看来已经上钩一半。
“这说明地球的环境已经开始恶化，可以预见的未来，地球将再也不适合我们人类居住，但我们幸存者集团并不害怕，因为我们手里......”
“噗嗤。”
陈平还要说下去，却听电话那头传来捂嘴偷笑的声音。
“女士，请您严肃一点，我们正在讨论的事情攸关我们人类的生死存亡，”陈平义正言辞地说道：“留给我们人类的时间不多了啊。”
“好吧，你直说你们卖什么。”
“是这样，我们幸存者公司正在推出一个星际移民计划......”
“哈哈哈哈.......星际移民计划……”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了更加肆无忌惮地笑声，紧接着又传来女子偷偷招呼自己闺蜜的声音。
“快过来，听听这个人推销，星际移民，哈哈哈……”
不能忍。
陈平心中如万马奔腾，自己就像是动物园的猩猩一般被人围观，他有一种立刻摔电话的冲动，但一想到老板“殷切”的眼神，硬着头皮往下念着话术：
“我们这个计划的目标是建造100艘星际飞船，飞往最适宜人类居住的开普勒22B号星球。”
“是个骗子。”
“不对，是个傻子，哈哈哈哈......”陈平听着电话那头再次传来的笑声，忍无可忍道：“两位女士，请您尊重我的职业。”
“哈哈哈哈哈，抱歉抱歉，我是实在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半响电话那头才止住了笑声：“不好意思，你继续。”
陈平无奈，他已经听出这两人是纯粹寻自己开心，但公司有要求，每天必须拨打10个新客户电话，每个客户必须通话时间达到5分钟，现在眼看时间就要到5分钟，陈平是绝对不可能乖段电话的。
“现在由于资金压力，公开对外售卖这100艘飞船的船票，原价9999元每位，现在仅需要6999，如果您能同时邀请3人以上进行团购，还可以打9折，也就是每个乘客只需话费6299.1元，而且我们公司保证能将所有乘客安全送达到开普勒22B。”
“哦哦，我知道了，如果我有需要，我会再联系你的。”陈平还想再说什么，但对方却匆匆挂掉了电话。
陈平叹了口气，心说这开发不出客户真的不能怪我，现在这种太平盛世，推什么星际飞船的船票？关键是现在这种技术还没问世啊，谁相信这个啊？
陈平甚至怀疑，自己的公司是不是一个诈骗公司。
这几个电话一打，陈平好似过了一个世纪一般漫长，从心理上一直劳累到生理上。
陈平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正准备活动筋骨。
这时老板秦武兴冲冲地冲出了自己的办公室，跑得急了，身上的肉一颤一颤地。
“同志们，银鸟集团决定和我们公司进行强强联合，开发星际移民项目。”秦武兴奋对对着大家说道。
银鸟集团是宁城最大的服饰类上市公司，他们的业务以流行服饰为主，是许多年轻人追求的潮牌之一，业务遍及全球各地。
陈平心中疑惑，这样的大公司，为什么会看上我们这个小企业，关键是还要一起开发什么星际移民，这种一听就是吹牛的项目。
“厉害。”
“恭喜。”办公室里，大家漠不关心地祝贺着。
这冰冷的气氛让秦武不自觉打了个寒颤：“等会银鸟集团的人要来谈具体的细节，到时候大家一定要展现最积极向上的精神风貌，知道了吗？”
“知道了。”那个戴眼镜的青年同事陆离有气无力的回应道。
而另外几人压根就没有搭理秦武的意思，依旧我行我素地刷着短视频。
“哎。”秦武无奈地摇了摇头，正要走出办公室，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秦武接起了电话：“对，我是幸存者的秦武，奥，原来是银鸟的阮董啊，久仰久仰。什么？您到楼下了？好好，我马上下来。”秦武边说边往外走去。
不多时，便看见秦武领着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走进了办公室，而青年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带着墨镜、肌肉健硕的保镖。
“这位就是银鸟集团阮董事，是我们这次合作的发起人，大家欢迎。”秦武介绍着这位器宇轩昂的年轻人。
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后，秦武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狠狠地瞪着眼睛，说好的精神面貌呢？
当秦武的眼神落到陈平的脸上时，这才略有欣慰。
只见此时陈平双眉紧皱，表情严肃，眼神中那种和阮董事平起平坐的自信油然而生。
“还算有个正常人。”秦武心中稍安。
“姚磊？你怎么在这？”陈平盯着眼前的青年，出声问道。
青年不自觉第皱了皱眉，随即又淡淡地说道：“你好，我不是姚磊，我是银鸟的阮正，你认错人了。”
陈平看着眼前青年严肃的表情，差点笑出声来：“姚磊，你挺能装啊，你不是刚刚从精神康复医院逃出来么？”
“精神康复医院？那不是专治精神病的医院么？”陆离和王月听到这，立刻八卦开了，
“难道这位阮董事是个精神病患者？”
“老板，这人正常吗？”陆离指了指秦武领进来的青年问道。
拆台，赤裸裸的拆台。
秦武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恶狠狠地盯着始作俑者陈平道：“陈平，你小子乱说什么？”
“他真的是姚磊，不是什么阮正。”陈平尴尬地挠了挠头，但他还是不信邪，这人怎么完事翻脸不认人？
陈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凑近那青年跟前说道：“精神世界、极兽、七层考验，你都忘记了？哦，我知道了，你就是用这种方式偷偷接近我的对不对。”
说着陈平还用肘关节顶了顶那青年：“你挺调皮啊。”
而那青年一点不为所动，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陈平，接着又看向秦武问道：“秦老板，咱这个合作……”
秦武看着逐渐失控的陈平，对着他吼道：“陈平！你再乱说话，下个月工资，全部扣掉！全部！”
秦武也没办法，自从开公司以来，还没接到过生意，自己又得养着这帮吃空饷的亲戚，现在好不容易有人谈合作，又快被人搅黄了。
“姚磊……”陈平还想靠近说话，却被青年的两个保镖架了起来。
“你干什么？”两个保镖怒喝道。
而那个青年，冷眼看了看陈平，又对着秦武说道：“秦总，我很崇拜你们能给傻子提供工作岗位，但我不想这傻子破坏了我们的合作。”
陈平的一举一动落在众人眼中，可不就像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傻子？尤其是他刚刚说的什么精神世界、极兽、七层考验。
“陈平，从今天开始，你回去休养一段时间，等病好了再来上班。”秦武摇了摇头说道：“哎，年纪轻轻便出了问题，阮董我们里面谈，请。”说着便将青年领进了会议室。
陈平一时有点懵，今天是什么情况，认错了个人，怎么工作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