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搜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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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精灵故意说得很慢，导致伊甸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听完谷底的故事。
故事很烂，或者说小姑娘的年纪让她讲不出什么引人入胜的故事，无论谁坐在这，都会为这此感到无聊和疲倦。
故事总结下来就一句话：谷底是精灵神加伦·日冕送给老婆的订婚信物，它联通一个名为日冕的位面，可以为佩戴者提供近乎无穷的能量。
但仅限于精灵，其他种族的个体佩戴谷底石会受到限制，只能通过欠债的方式从其中借取一小部分能量。
“讲完啦？”听到半精灵的声音逐渐微弱，伊甸打了个哈欠，“我想我应该离开了。”
“别！”
“别什么别。”他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你把我的东西拿过去自己用也就算了，现在还想阻止我回家？你当你是谁？”
“我...可以告诉你离开这里的方法，请你...不要摧毁保护这座小岛的迷锁。”
“还有这东西？”
“当然！”半精灵激动地指着泉水，“它就在这下面，是女王制作出来用以保护精灵遗民的，可是......”
连续两个半小时的聊天让小姑娘彻底卸去防备，她甚至傻乎乎地给伊甸指出迷锁核心的位置，一点也不担心他会出手打碎核心。
“可是其他人都没来，连你也是死后才被传送到这里的？”
“嗯......”
见对方一脸失落，伊甸改口问道：“那真是糟糕的结局，话说你还记得自己家乡在哪吗？就是那个所谓的精灵岛。”
“我只记得它在黑暗大陆西北边，其他就...”
“好吧，告诉我离开的通道在哪，还有，如果你不需要谷底续命就把它还给我，虽说它现在对我用处不大，但...”
“不行！”小姑娘再次握着谷底逃到树后面，“这是精灵的圣物，我得把它还给女王，不然...不然她会怪罪我的。”
“你个半精灵这么重视人精灵的东西干什么...得，不还就不还吧，反正我现在要他也没什么用，负面情绪...已经发泄得差不多了。”
伊甸说这话的时候明显信心不足，他也不知道敌人还有怎样奇怪精神类法术在等待自己，不过这时候强抢谷底是不明智的——没有遗骸分身和真伤炸弹他未必拆得掉迷锁。
到时候找不到出去的路，还是要待在这里等死。
至于先骗出离开通道，再杀半精灵抢石头？
他自认做不出这么畜生的事情。
“你发誓！”小姑娘不愿意轻易相信，她依旧躲在树后面，警惕地看着某人。
“我发誓不抢你的石头，这样总行了吧。”
“好，你到岛屿最边缘，绕着整座岛顺时针走六圈，然后在出发的位置下海，往前一直走，看到沉船遗骸后走进去就能出去了。”
离开迷锁的方式听起来很简单，但要是没人指点，伊甸估计自己得花几百年才能找到正确的方法，反复确认过圈数后，他向半精灵挥手告别，朝沙滩走去。
在出发点做好标记，他开始了堪称愚蠢但又不得不做的离开仪式，绕行六周后，标记旁的海水自动朝两边分开，露出一条可供一人通过的道路。
“看来不靠提醒也不是不能出去，所以我现在回去抢谷底还来得及吗？”
伊甸懊悔地摇了摇头，假如他现在可以打开随身房间并取出蓝沙漏，那么他绝对要回溯到三小时前，在被梅林拖进沉船之前狠狠地甩他一耳光。
“算了，还是别和小姑娘一般计较，回去吧，小白还在对岸等我呢。”
然而某人似乎不想他这么早离开，通往外界的沉船旁边，一个绿袍人正坐在海底用法杖在白沙上作画。
“你好，艾萨克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在现实中见面，不知道你是否满意我送给你的礼物？”
伊甸没有陪他废话的心情，他径直走向通往外界的废船缺口，顺手给了梅林一拳，然后头也不回地跳入其中。
“真可惜，如果你能再晚一点离开，或许可以与我一同见证新任女王的诞生，尽管她只是一介半精灵。”
梦魇之子仰望着直冲天际的翠绿色光柱，挨揍的那半边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年轻又年迈的女王哟，希望你能耐得住千年寂寞，当后来者找到此处时，不会像其他人那样陷入癫狂。”
说完祝词，梅林踩着伊甸的脚印走入废船，海水随之合拢，只有那副画依旧留在海底沙滩上。
迷锁内又只剩下半精灵一个人，只是这次，她多了一块流泪的小石头。
......
晨曦海峡中部，波涛之下。
伊甸以不亚于鱼雷的速度从残骸缺口出飞出，眨眼的工夫便从海底冲到海面，尽管这时候海啸认为平息，但比起他跳水那会还是要好上很多。
起码浪头没有高过战列舰船身。
“你刚才去哪了？”
玛格丽莎第一时间感知到伊甸的出现，她从栏杆处探出半个身子，焦急地问道。
“被人坑了，话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没遇上什么事情吧？”
伊甸抓着梯子，朝甲板爬去。
“没，就是浪有点大，导致我们现在处于和其他船只失联的状态。”
“失联还能找回来，你没事就好。”
通过神圣眼泪确定玛格丽莎没被深渊感染后，伊甸长舒了一口气。
“你到底被人坑到哪去了？”
“还记得那个存放议长预言的森林吗？我刚才被人传送到一座与世隔绝的小岛上，上面正好有一栋和林中木屋一样的木屋，我在里面...”
伊甸简短地概括了一下自己前三个小时的见闻，概括结束，他惋惜地摸着空荡荡的脖子，叹道：“可惜里面没法联通外界，不然我也不会失去谷底。”
“就是说你以后也没办法控制自己情绪啦？”玛格丽莎面露喜色，“终于不止我一个人是精神病了，真棒。”
“我还不至于疯成你那样。”伊甸神情悲戚地捂住双眼，他完全能够预见那种未来。
“万一呢？”
“那我会找个地方上吊，以免做出祸害其他人的事情。”
伊甸用双手套住脖子，扮做吊死鬼的模样。
“我有那么可怕？”少女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从小学到现在，我犯的错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是，你奖金拿得多是你厉害，但能不能别忘记每次拦住你炸学校的人是谁？”
“你。”
“不就结了，要我也变成你这样，谁来拦住我们？”
伊甸靠在炮管上，仰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他的未来便像这天空，有阳光明媚的日子，但还是阴天要多一些。
海啸已然过去，海浪也逐渐恢复正常，他们安全了，不过又有一个新的任务摆在他们面前：找回失散的战舰。
怎么说灾难也是因为抽卡而发生的，他们不能让莱恩辛辛苦苦凑齐的万人大军和上千魔像就此失踪。
而皇子本人恰好也是这么想的，他将舰队失散的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认为是自己的急切导致船队被海啸摧毁。
伊甸又不能明说卡牌盒的效果，于是这口黑锅就这么飞到莱恩头上。
“该死，我答应过他们的父母要把他们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钢铁铸造的栏杆在皇子敲击下严重变形，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彼得洛夫斯基站在他身后，思考着开导的话语。
然而北境人自己也没好到哪去，远征军中大多数士兵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亲眼看着他们从什么都不会的毛头小子成长为精通多种技能的战士，如果不是缺少名额，他们中很多人都有机会到议会进修。
海啸摧毁了一切。
北境法师心中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莱恩，相信我们的战士，海浪摧不垮德纳尔涅人的意志，他们会没事的。”
他不能表露出真实想法，那样只会让士气更加跌落，一同被转移到战列舰上的士兵虽然没有上到甲板，但他们此刻正在舱门的位置偷听。
他们明知道这种小动作瞒不过博学者的感知。
“我...知道。”莱恩松开拳头，不再摧残可怜的栏杆，“去找巴耶夫，他是那些魔像的铸造者，应该能够找到其他战舰的位置。”
随后，两人同时传送离开。
伊甸看着传送粒子飘散的方向：“我记得那些魔像好像都被你安置在弹药库？”
“我不需要那地方存放炮弹，所以就拿给他们暂住。”玛格丽莎耸了耸肩，“倒是你，有没有想好该怎么找到他们？”
伊甸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的问题：召唤出数十只小天使，控制它们朝周围海域飞去。
速度上或许不如魔像铸造师感知自己的作品快，但效率绝对不低，没几分钟，一只小天使便传来喜讯。
它在往东几海里的地方找到一艘半沉的战船，船员们正在努力修补漏洞，然而船只漏水的速度比他们排水的速度快，照现在的趋势下去，要不了多久整艘船便会沉没。
“又要我帮忙？”
被动共享小天使的视野后，玛格丽莎用埋怨地看向伊甸。
“我去能干嘛？用眼泪让他们死得好看点还是用小天使把他们带上天？”
“行~谁叫我是你老婆呢，这下休假的事情又没着落咯。”
“不是你自己提出要帮忙的？”
“怎么，自己提出的就不能抱怨了？”
“抱怨归抱怨，能快点吗，再不去船要...”
“去去去，你别催嘛。”
少女不耐烦地飞离战列舰，因为只是帮忙修补船上漏洞，所以她没有拖着整艘战列舰过去。
几分钟后，她开着修复完毕的战舰从远方驶来，船员们惊讶于她的修复速度，更为改装后航速高达20节的战舰所震惊。
在此期间，其他地方的小天使纷纷传来失散战舰的消息，数量之多，以至于玛格丽莎必须将自己分裂成许多份才能全部照顾得到。
等到莱恩带着重新与魔像建立起联系的铸造师来到甲板时，舰队已经集结得差不多了。
近百艘战舰，玛格丽莎一共找到七十艘，还有二十七艘处于失踪状态。
之后，根据巴耶夫提供的位置，她又找到十二艘没沉的战舰，并将它们全部带回到战列舰周围，至于剩下十五艘......
“抱歉，那里只剩下一些浮在海面上的木板，那些船员...”
从结果上看，这十五艘倒霉蛋应该是在风暴最猛烈的那段时间解体的，正因如此，才会一个幸存者都没有。
“这是我的错，你们不必向我道歉。”莱恩把剑横在身前，朝伊甸和玛格丽莎鞠了一躬，“是我的鲁莽害死了他们。”
他转头望向彼得巴耶夫：“战争结束，我会为此付出代价，到时，你便是我。”
“可...可是...”
铸造师显得非常惊慌，他着急地抓住皇子，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相信自己，巴耶夫，只要你想成为我，就没人能发现端倪。”
“莱恩，一切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是战争就会有伤亡，你没必要——”
北境人也慌了，这些年来，他给皇子灌输了许多传火者的理念，但当对方贯彻这些理念的时候，他又开始感到后悔。
“等价交换，彼得叔叔，这是您教我的，莱恩·康斯普瑞特无法与他们等价，但大理石亲王可以。”
“巴耶夫，你和他们一样，都是平民的孩子。”说服北境法师以后，皇子继续转向铸造师，“诸多法师中，由你来取代我成为大理石亲王是最合理的。远征不会持续很久，所以你可以开始准备了。”
尽管莱恩之前的表现不是很合格，但现在，伊甸愿意称他为“领导者”。
无论哪个世界，主动贵族身份，甘愿做一个普通人的贵族都很少。
整个人类史加起来，能做到这份上的人也没几个。
巴耶夫终究还是同意了莱恩的最终方案，他从放置雕刻工具的空间里拿出一张莱恩模样的面具，将其扣在脸上。
大理石和**结合带来的痛苦是常人无法承受的，哪怕铸造师早已习惯，此刻也必须咬根大理石棒，才能避免船员们听到自己的哀嚎。
几分钟后，他不再有任何动静，直挺挺地倒在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