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留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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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临冰，醒醒。”
史临冰被所长推醒了。
他抬头一看，房间里多了三个穿制服戴口罩的人，二男一女。
一个当然是所长，另两人带着公文包。
“打瞌睡了吧，我给你介绍一下。”所长捡起掉在地上的书，指着面前的一男一女介绍说：“这位是区公安局主管刑侦的朱局长，这位是区检察院分管刑事案件的王检察长。”
史临冰大脑有点发蒙，刚睡着怎么又做梦了！
“首长好！”史临冰慌忙站起身，不知该怎么称呼。
“哈哈。”他的话将朱局长逗笑了，后者亲切地道：“坐坐，晚上没睡好吧。”
史临冰看向所长，所长点了点头：“你坐吧，朱局和王检有话问你。”
史临冰大脑还在发蒙状态，闻言又坐了下来。哪个是朱局哪个是王检，他还没搞清楚。
公安局长和检察长亲自来了，听古所的介绍，二人应该都是副职。他感到惊讶的同时，还在苦恼怎么又做梦了。
该死，明明醒了，在城中村走了一圈，连公厕都看了，怎么又回去睡觉了。
所长拉开椅子，陈局和王检在史临冰对面坐了下来，二人将公文包放在桌子上，各自拿出笔记本。
这种笔记本带笔的，史临冰没有见过。
“朱局，古所，你们看是不是将手铐打开？”王检声音很温柔，她气质很好，口罩也遮挡不住她姣好的面容。
古所看向朱局，朱局当即发话：“古所，打开吧。”
古所将书夹在腋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钥匙，走到史临冰身边将手铐打开了。
有意无意之间，史临冰感觉古所用手指戳了自己一下。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是暗示自己有些话不能说吗？如果是，之前没人的时候，他为何不提醒呢？
史临冰脑子有点乱，去掉手铐的手十指紧扣，用力地互相掐着。
疼痛让他咬了下嘴唇。他搞不明白，明明在梦里，怎么还这么痛呢？
我是精神分裂了吗？
“你叫史临冰对吧，不要紧张，我们就问你几句话。”朱局以为他紧张，和蔼地安慰他：“出了这么大的事，紧张是正常的，史临冰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响应舆论，公平公正公开处理这件事。”
“朱局。”王检打断了朱局的话：“市里做了指示，政法委连夜要召开会议，我们还是长话短说吧。”
“对对，时间紧任务重。”朱局当即回到正题，问史临冰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我吗？”史临冰有点不知所措，混乱的大脑还没有回到正轨。
“朱局是问你啊，当时那种情形，你怎么就义无反顾冲上去，不知道害怕吗？”古所见他一脸茫然，做了说明。
史临冰这回听明白了。
“当时我，我在看电脑。”史临冰原本是要说刷手机的，想到手机坏了，现在只有一台上不了网的老人机，马上改了口。
朱局和王检同时提笔记录。
“外面一直在吵，原本我没有在意。”史临冰有些心慌，酝酿着该怎么说：“后来就听到了惨叫声，我就冲了下去。”
“等等，你不是拿着仿真枪吗？”王检提醒。
“对，我随手抓了仿真枪。”枪是史临冰的死穴，他很担心被追问。
“接着说。”王检眼睛盯着他。
不仅是他，其他四只眼睛都盯着他，这让史临冰很不自在，
俊脸唰地就红了。
“我下楼后，看到他拿着刀追那孩子，就想吓唬他。”史临冰仔细回忆古所给他看的视频和年轻警察的描述，他觉得太不真实了。
好像一切都是被强加给他的。
肯定又是在做梦了，他心道，他记得白天看了很恐怖的网络小说，晚上还刷了关于养小鬼的视频。
他想起了，上楼后的第三个门，他记得下午做核酸回来的时候，无意间看了那虚掩的门一眼。
房间没有开灯，黑暗中似乎供养着一个红色的什么，当时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他没敢多看，赶紧溜走了。
奶奶个凶，应该是中邪了，那家养小鬼害人！
目前的一切都是中邪后发生的臆想症，否则这一切都说不通啊。
且不说能将幻象中的金元宝带到现实了，这种事根本不可能。
以他的性格，绝无可能买枪，而且即便有侠义之心，也不敢强出头对付持刀行凶的歹徒。
那是警察叔叔干的事，他所做的只应该是报警。
至于拿着假枪发出“biubiu”的声音，想以此吓唬歹徒，这也太荒唐了，不是一个正常成年人该干的事。
除非脑子秀逗了。
他妈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老子竟然当真了！
“当时那孩子被他逼到墙角，情况危急，我就biu，想引起他的注意。”既然分清了是臆想症，史临冰无所畏惧了：“我从小爱看武侠小说，总幻想着有一天能行侠仗义。”
他这话也不完全是编的，他真的从小就爱看武侠小说，金庸古龙梁羽生…后来的漫画，网络小说都看了个遍。
在小学时，他还有个发小，两人坐一排，经常上课偷看小说。老师也不是吃素的，经常现场抓包。
他成绩好，老师没拿他怎样，发小可就惨了，挨批叫家长免不了的。
“biu了一下，没引起他的注意，我又biu了三下，终于他转身看我了。”将一切都理顺之后，史临冰不急不慢起来：“他看起来很恼火，我就继续biu了四下，将仇恨值拉满。”
“他气得大骂，举刀要捅我，我一看不妙，随手将仿真枪砸了过去，他躲开了。”瞬间史临冰变成了说书人，脸色也回归正常了：“说时迟那时快，我冲了过去，一口咬住他耳朵。”
“那时候只想着救人，没想其他，没想到把耳朵咬下来了。”根据事实说故事很坦然，史临冰滔滔不绝：“趁他痛，要他命，我操起一块石头砸他脑袋，当时太急了，也不知道砸了多少下，把他砸晕我才放心。”
“那种情形下，我只想着救人，不知道有人偷拍，也不知道后果严重。”
他讲的很自然，也很精彩，-朱局和王检竟然听得入了神，等他讲完，王检似乎有些意犹未尽：“这就完了？”
“对啊，小史，还有呢？”王局连称呼都改了。
“没了啊，当时有点慌，我捡了仿真枪跑回去了。”史临冰挠了挠脑袋，他想起来了，自己现在穿的T恤与视频里的T恤不一样。
“我想着将人救了就好，其他事没考虑，回房间后将衣服换了，洗把脸躺床上就睡了。”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史临冰说不清楚，只好含混着说了。
他觉得这些不重要了。
如他所料。
“你说的这些很重要，我们将据实上报。”王检停止了手中笔，站起身向史临冰伸出手。
美女检察长要跟我握手？
史临冰有些不知所措，慌忙站起身，笨拙地伸出手。他还没跟这么大的官握过手呢，何况对方还是美女检察长。
王检轻盈地握了一下史临冰的手，然后收拾笔记本和笔，装进公文包里，后者脑子都是懵的。
“小史啊，你说得很好，真挚动人。”朱局也将笔记本收拾好，起身伸出了手：“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尽责，给公众给法律一个交代。”
“谢谢谢谢！”史临冰赶紧跟他握手，他最担心的事是买枪，既然大家都不提了，那最好不过。
不过他隐约又担心，身旁这个不苟言笑的古所不是个善茬，之前他一直追问枪的来源，这事恐怕不那么容易过去。
他看向古所，恰巧古所也看向他，后者眼里有一种异样的光。
史临冰的心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