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项弊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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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治，只是稍微有些麻烦，而且后期需要十分注意。若是没有看错的话，老太爷这伤是经年旧伤了吧，近来又复发了。”
“嗯，是的。”听到能治二字，两个较小一点的梁家兄弟激动地握紧了手，低声道太好了！就连已经担任梁家家主多年梁有光，也十分激动，只是他要顾全大局，按捺下了自己的激动。
“能与我说说具体的情况么？”
“苏大夫，我父亲这伤确实是陈年旧伤了。大约在二十多年前便出现了，当时还不太严重，看了太医用了几贴药便好了。然而后来没多久，父亲就再次复发了，这些年便一直用着药。约莫在六年前，梁太医开了一管强剂药，父亲的身体恢复了七八分，接近痊愈。”顿了一下，梁有光叹了一口气。
“唉，只是老父亲酷爱书法，发病之后也不改其行为。我们劝阻他也没有用，总是乘着我们不注意的时候便坐着临帖。年深日久，父亲的病症便越发严重，脖颈出总是疼痛。父亲近些年也减少了临字的时间，身体情况比以前严重的时候要好上许多。前些时日都还好，不知为何今日突然便变得如此严重，脖颈处疼痛僵直，甚至不能起身。”
“甚至眼睛花乱，看不清楚东西，而且感到头晕目眩，今日倒在家中……”
苏渺点点头，道：“项弊病。”
“正是，苏姑娘不知你要如何进行诊治？”梁行看着少女，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此前，老夫曾用药膏药贴，还有针灸之术为老太爷治疗。初始效果不错，只是随着老太爷病症的加重，这治疗效果就越发微小了。”
“项弊症，属闭症，常为气瘀血滞，血脉不通而成。”苏渺说道：“我能去老太爷的书房看一看么？”
“啊？”众人本还想听她说下去，却听见少女提出这般奇怪要求。
梁有光：“可以。”老爷子远离朝堂多年，书房里都是些书画作品，并无什么重要文件，她要去便去了。
苏渺看着书房里的摆设，慢慢踱步到了书桌前，她忽然打开书桌旁的窗户。寒风登时便吹了进来，带着几片雪花，抬眼望去，一树早开的红梅立在雪中。
梁有耀解释道：“家父爱梅，也爱为梅题字、作画，偶尔会打开这窗子赏梅。”
“不过这屋里的煤炭都是很充足的，屋里很暖活的，绝不会冻到。”
苏渺笑笑，没说话，随后回了看诊的那间房间。
……
“苏大夫，这究竟要如何治疗呢？”梁有耀实在忍不住了，问道。
“严重的项痹症。我将采用七分手法，辅以三分药物的方法来治疗。这七分手法便是正骨理筋之术，帮助大人理通受损的经络，和淤积的气血。”
“那苏大夫，现在可要开始治疗了？”梁有光问道，他实在是有些急，不忍再见到父亲受苦的模样。
“可以。”苏渺点头。
少女走到床榻边，放柔了声音和躺在床上的老人道：“老太爷，我这便要为您医治了，您放松些，别紧张。”
“您这病是项弊症，现下已十分严重了。方才我在您脖颈处摸、探，发现您的颈柱已经病变变得直挺了。而寻常人的颈柱是微弯有弧度的，不过万幸您的骨质没有变坏。”
众人的心高高提起，又随着少女说的万幸又轻轻落下。
苏渺转动双手，五指松开又收紧，收紧后又松开，好好地做了预热的动作。
“你们来个人将老太爷扶起来，我要开始了。”
梁家的几个儿子连忙过来，动作轻缓地将人扶起来，让梁宗颐老爷子坐了起来。只是现下他的整个脖颈都僵直着不能动，姿势显得有些古怪。
“大人，您别怕，一开始会有些痛，一会儿便会十分舒服了，我不会伤害您的。”苏渺放柔了声音。
“姑娘，你来吧，老头子不怕。”这时候，梁宗颐的脸上还带着一个浅浅的笑容。他不愿那般干巴地拧着，苦着脸又有什么用？还不如笑着面对，给眼前的小姑娘两分鼓励，也给自己一些安慰。
苏渺也微微笑了，手下开始动作起来。“我现在用的是正骨理筋之法，给大人您理顺您受损的经络和颈椎。一共分四步，先松，后顺，再动，最后通。”
说着，少女的一双手落到了老人的脖颈处。她先是在脖颈处分别揉、按、碾、压了一段时间，让老人脖颈处的肌肉放松。然后用一只手虎口拖住他的下颌，另一只手则是在后面托住枕骨，以前面的搭肩作为支点开始拔头的动作，一牵一引的。
大约一刻钟后，只听见“咔哒”一声响，那是骨头正位的声音。
“嗬！”有人低低地惊呼一声，以为老太爷要痛叫出声。然而并没有，梁宗颐的脸上甚至出现了几分松快之色。
方才骨头发出“咔哒”的一声，他并未感觉到什么不适，相反他觉得那一下子十分痛快舒服。
“这是旋转复位法。好了，现在骨头复位，我便继续下一个动作了。”苏渺稍作解释，又开始了下一步的动作。微红的双手再次在脖颈处滚，碾……
又是一刻钟的时间过去，少女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道：“好了。”
“这便好了？”有人不可置信道。
“嗯。”苏渺应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她的双手微微颤抖着，这正骨理筋之术自然不像是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需要她对骨骼经脉的具体状况进行判别，然后通过手上的内劲和手法将它理正。
虽然方才已经瞧过褚宴施行过一番手法，他们已然觉得有些厉害。现在见苏渺的手法，更是神乎其技。
“其实，这手法看起来简单，实际操作起来是非常困难的……”褚宴替苏渺解释起来。一众太医见他十分了解，便拉着他到一边好好交流说道。毕竟没有拉走苏渺，那自然是见她此刻有些疲惫，而且人家还没有看完诊啊！
“父亲，您现在感觉如何？”梁有光低低问道。
梁宗颐尝试着转了转脖子，能动，而且不怎么痛！而且，他已经多年没有感觉到脖颈处有这般轻松了。这般大喜之下，他忍不住咧开嘴乐呵呵地笑起来：“我现在感觉很好，多少年了，再没这么轻松过。”
老爷子转头看向苏渺，声音庄重道：“小姑娘，你救了老夫啊！”
“大人言重，医者本分而已。”苏渺微微笑，神色依旧是不卑不亢的模样，镇定依旧。
“苏大夫太过自谦了！”梁有耀激动道。之前他的夫人便跟他说过，那位苏大夫很厉害，医术十分高超。他当时还没当回事，现在看来是他眼拙了。
“苏大夫自谦了，梁府定会送上厚重酬金，多谢苏大夫救命之恩。”
“太好了，父亲以后不用再受苦了！”
“诸位大人说这话还为时尚早，”苏渺见他们喜气洋洋的模样，提醒道：“我现在是用正骨理筋术为老太爷理正了脖颈的经脉和骨骼，若是后期不注意，随时便会复发。不良的生活习惯，这也是为什么老太爷的项弊症这般严重的原因。”
“烦请苏大夫说说，后面该如何保养呢？”
“大人此症是因为长年累月的伏案低头，导致脖颈处血气不通。这进而导致该处经络受损，气血淤积。”苏渺顿了顿，道：“中医有言，通则不痛，不通则痛。这便是为何大人会那般疼痛的原因。”
“正是如此。”梁行附和道。
“此次犯病来势汹汹，它的的罪魁祸首便是源于大人的一个习惯，总是开窗赏梅，导致寒气入体。本就血气不畅，再加上风寒入体，便形成病灶。再加上，大人已是七十六的高龄，身子骨较寻常人弱的多……”
“正气存内，邪不可干，然而老太爷的岁数……”梁行接道。若是梁宗颐身体强壮，那自然无事，然而他身体虚弱邪气便易入体。
听完苏渺的叙述，梁宗颐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自己那爱开窗赏梅的爱好害了自己，他悠悠地叹了口气。
屋中众人这才明了为何方才她会提出要到书房去看看。
“父亲，您都听到了，苏大夫是怎么说的，以后万不可再如此了。”梁有耀道，他们此前便劝阻过父亲。只是他倔，总不肯听。
“知道了，日后定不会再犯。”梁老爷子也知道是自己理亏，而且这一遭实在是受罪，他也不想再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了。
苏渺点点头，道：“大人，以后确实要多加注意，万不能再像以往一般伏案写画了，而且要注意保暖，防止寒气入侵。”
“这项弊症若是不加注意，不久便会复发，到时候骨质受损，那我也束手无策了。”苏渺道：“稍后我会为您写下一张药方，正骨理筋的手法再加上药方辅助，才能恢复的快。”
“嗯，老夫都听你的。”梁老爷子现在是学乖了，听医嘱听得再认真不过。
“伏案写画也可以，只是每次不能超过半个时辰，而且每隔半个时辰必须要起来走动，舒缓脖颈。待会儿，我再教您一套米字操，您好一些了便每天做个两三次，舒缓脖颈的不适十分有用。但是现下，我建议您还是先恢复身体，至少一个月后再想伏案之事。”
【作者题外话】：病例来自央视《中华医药》节目，加上个人的想象，大家别太当真，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这档节目，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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