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春堂和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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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草堂，开业第一天，无人问津。
本草堂，开业第二天，依然无人问津。
今天是开业是第三天，暂且还是无人问津。
苏渺也不急，头两天没有病人上门，她就正好空出时间整理整理医馆内的药材。
除此之外的闲暇时刻，她就拿着启蒙书本《三字经》、《千字文》教白芷认字。反正有事做，就也不觉得闷。
而且姜成师叔和林潼师兄也还没有解决完那边的事情，暂时没能过来，师父最近又不知道在房间里捣鼓什么东西。现在医馆里就她一个人在坐诊，连个跑腿小厮都没雇。
一切顺其自然咯。
而在长盛街的另一边，回春堂内。
褚宴看着板车上的夫人，对着家属作了一揖道：“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无能为力，各位只能是另请高明了。”
围观群众一片哗然，居然连回春堂的大夫都治不好么？！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今天一大早，回春堂就来了一位特殊的病人。一个白发老翁，并几个青壮男子拉着一辆板车停在了回春堂门口，上面躺着个姿势怪异的妇人，还在哀哀**。
那老翁不是别人，正是那日京城郊外，那间茶寮的老丈。而板车上的妇人是他的同村亲戚，村里人多多少少都沾亲带故，眼见着人病得不行了。在村子附近找游医看了治不了，他便想起了上次在茶寮那里帮他和老婆子治好了多年老疾的那个游医姑娘。
正好妇人的家人试探着问起他在哪儿治好的，他便跟妇人的家人说了实情。听说是个年轻的姑娘，妇人的家里人有些犹豫，但他们也没法子，便决定到京城来找那姑娘试试。再者说京城是个繁华地方，那姑娘治不了，那里的好大夫也多，也许能够治好妇人。
于是，一家人便借了板车到了京城。而老丈作为唯二认识那游医姑娘的人，也跟着过来了。
到了京城，陶家一家人向人打听，认不认识带着面纱的女大夫。
路人摇头，了解了他们一家人是来求医的之后，就向他们指了条明路：“你们要求医，可以到东坊市长盛街那边的回春堂，那是京城里最好的医馆之一，而且这两天还有免费义诊。”
陶家人听了，合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女游医，而且回春堂他们也知道确实是个大医馆。现在又有义诊，一行人便暂且放弃了寻找苏渺，直接奔向长盛街的回春堂。
褚宴见到这患者情况紧急，便先为这家人诊治，让陶家人讲述患者的具体情况。
听完详情之后，褚宴亲自为那妇人把脉，又试探着碰触了伤处，谁知妇人一被触碰便痛苦地**起来。
褚宴神色严峻，道：“大娘，冒犯了，请忍耐一下。”
说着便试着用手法为那妇人按压起来，没想到妇人这下更是惨叫了起来，脸上涕泗横流。
“这……”褚宴看向今日坐堂的刘大夫。
在边上看着的，回春堂多年的老大夫也朝褚宴摇摇头。
“唉……”
他掀开帘子，走了出去。陶家人本就在医馆大堂焦急等候，方才听见母亲/娘子的痛喊揪心得不行，没想到没过一会儿，就见之前进去的两个大夫都走了出来，还朝他们摇头。
接下来，便是围观群众见到的那一幕了。
“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无能为力，各位只能是另请高明了。大娘伤到了筋骨，而在下不善骨科，医堂内较为擅长的刘大夫也治不了，实在无能为力。”
陶家人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连连下跪求大夫医治，褚宴一再表示真的治不了之后，只能丧气地准备离开。
陶六婶姿势扭曲又怪异地躺在马车上，嘴里还哀哀地喊着疼。听见自己治不好了，整个人是万念俱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整个人狼狈极了。
之前陶家人给褚宴说明情况的时候，有些来往的路人也听到了，觉得这妇人的病也太过稀奇就留下来向看看后续。没想到连回春堂都治不了，看来这妇人是没希望了，路人摇头。
回春堂的刘大夫也算是见惯病人重症，家人愁苦的场景，现在见了也还是不免叹息一声。
“唉，”跟着来的茶寮老丈喃喃道：“要是那游医姑娘在就好了，说不定她有办法呢。”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耳朵尖，听到了便顺嘴道：“是不是个带着面纱的姑娘，一双眼睛亮得很。”
老丈眼前一亮道：“是啊，小伙子你知道她在哪？”
“喏，”那人指向回春堂的反方向，“如果没错的话，那姑娘就在那间新开的医馆那里。”
茶寮老丈连忙道谢，带着陶家人往那边而去。陶老大也知道陶老丈的肩膀被治好的事，他想说不定那姑娘真有本事呢。再说到了这地步了，再试一试也无妨，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因此，陶老大招呼着两个儿子拉着板车往本草馆去了。
围观人群还未全部散去，见这陶家人居然往那个只有个年轻女大夫的医馆去了，震惊不已。于是，便有不少无聊得紧的人一块跟去看热闹。
苍术见此，有些不忿。他就不信那家医馆有这能耐，请示了公子便也跟着去了。
苏渺此时正在医馆内给白芷启蒙呢，突然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并且越来越近。
“有人吗，这里面有人吗？”医馆外传来男子的喊叫声。
“有的。”苏渺连忙从里间走出来，正好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之前茶摊的那个老丈。
“姑娘，总算是找到你了！求求你，能不能救救我侄女儿……”说着，就要跪下。
苏渺连忙阻止他，却没想到板车旁边的几个男子又跪下了。
陶婶子的丈夫和两个儿子情绪激动，急声道：“姑娘，求求你救救她。我们找其他大夫看过，都说救不了，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呀……”
苏渺这才看到那板车上姿势扭曲怪异的妇人，连忙避开道：“快快请起，这我受不起。”
见几人就是不起来，苏渺也不多言，快步上前探了探妇人的脉搏，然后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腰部，轻轻地给她揉了几下。
大致了解了妇人身上的问题，苏渺道：“人我是定会救的，你们快莫再跪了，先起来帮我把病人送进医馆。”
见苏渺没有拒绝医治，还让他们把人抬进医馆，陶家人心里升起一丝希望。便连忙起来，想要将车上的人抬进去。
看见他们的动作，苏渺连忙制止，道：“住手，你们这般动作会给患者造成二次伤害。”
然后指挥陶家的两个儿子，到屋里去取了担架，将人尽量不大幅度地移动，稳稳地地抬进了屋里。
围观的人群一片哗然，没想到这姑娘还真能治，真敢治。
见人进了屋，有些人见没人阻止，就也跟着进了医堂里面围观。
苏渺并不在意这些目光，专心地热起手来。
“婶子说说吧，你是怎么伤的。”
说来也神奇，苏渺刚才给她揉了那几下后，陶婶子就觉得自己身上的疼好像舒缓了些。
身上没那么疼了，陶婶子也没再叫唤，虚弱道：“前天早上我跟往常一样到河边洗衣服，我把洗衣盆放在一边，伸手去拽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就摔了那一下，我整个人就痛得不行，就感觉身体被撕裂了一样，当时就起也起不来。”
说着陶婶子又伤心起来，开始抹眼泪，“我要是一辈子这样，治不好了可咋办呀？”
“娘……”陶家稍小一点的那个孩子也开始抹起泪来，“苏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娘。”
“没事的，这不是什么大病。婶子，你也别怕，等会儿我给你按按就好。”苏渺安抚道。
“真的吗？”陶家人有些不敢置信，明明看着这么严重，其他大夫都说治不了了。
“真的，你们放心吧。”苏渺开始准备待会儿治疗要用的东西，“婶子这是腰间的骨头出了点问题，错位了。我等会儿帮她按按，归位就没事了。”
她指挥道，“这位大叔，你们先帮婶子换个姿势躺好……对对，把婶子翻过来，脸朝下躺。”
苏渺活动活动手臂，就开始在陶婶子背上按起来，一时用手掌揉按，一时又换双臂滚动。
“好了，婶子你再换个姿势。”
说着，苏渺又让六婶子侧躺着，右脚蜷曲，左脚伸直。右手臂横在腰间。苏渺则是双手握拳，开始用力往下压。按了一小会，只听见那妇人身上的骨骼发出几声“咔哒”的声音，听得人直哆嗦。
苏渺那用力是真的用力，她的手臂就像擀面杖一样在陶婶子背上，腰上来回滚动，那力道看着就疼。
“嘶。”旁边围观的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可真疼啊。
陶家的两个儿子也忍不住道：“大夫，您轻一点，我娘疼的紧呢。”
苏渺却笑了，说道：“没事的，这看起来很用劲，但是不疼的。不信，你看婶子都没叫唤。”
诶，说起来还真是，陶婶子一点没叫唤，看起来还颇为轻松的样子。陶婶子小声道：“不疼的，大夫给我按着一点也不疼。我现在也不怎么疼了，而且还怪舒服的。”
苏渺继续给她按着，揉着。大概一刻钟后，她就停下动作，说道：“差不多了，婶子，你起来试试吧。”
陶婶子迟疑着慢慢坐了起来，之前撕裂般的疼痛还深刻地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脚尖试探着轻轻着了地，她的丈夫赶忙上前搀着她。陶婶子试探着走了两步，惊喜道“不疼了，我不疼了。”
“婶子，你试着蹲下看看。”苏渺柔和的眼睛看着她。
陶婶子依言蹲了下去，真的一点不疼了，她一脸惊奇又感激地看向苏渺。
苏渺笑笑，温声道：“婶子这病，我今天给她按揉好得差不多了。但还未完全康复，明后两天你们再带婶子来我这里按按，我待会儿再给你们开一个方子，吃上一段时间。”
“好，好。”陶老大忙不迭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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