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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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个爱剑成痴的人，要来找自己论剑。
云止水怕自己这小身板，还不够人家一剑戳的呢。
但是莫修远却连忙告诉云止水，并不是他想象的那种论剑。
难不成是来跟我论贱的但我也不贱啊
云止水放松下来之后，忍不住自我调侃了一下。
莫修远这边才又和云止水细细解释了一下，主要原因还是出在了云止水写的那本小说剑道第一仙上面。
不过也得怪万仙书局的宣传标题，剑仙明光看了都说好这标题哪个剑修看了能忍得住
剑痴叶虹青当初可以说是打遍纯阳剑宗年轻一代弟子，唯独败给了当时还未被公认为剑仙的明光。输给人家之后，剑痴也不气馁，反而越挫越勇，结果再也没赢过。
再后来，她就成了明光剑仙的死忠粉。
听说了万仙书局这个标题之后，叶虹青自然是忍不住的，当即去书局买了一本剑道第一仙回来，看完之后她整个人就兴奋了。拿起自己的剑就说要去找作者论剑去。
“这不还是要跟我论剑吗”云止水再次想要收拾东西跑路，不过他随即又想到“不对啊，她怎么知道我就是太上忘情的呢”
“其实她一开始是不知道的，所以她就跑去了万仙书局”
“好呀，原来是万仙书局哪里泄漏的”云止水咬牙。
“不过，万仙书局哪里也没有暴露出你的信息。”莫修远眼神飘忽，“是我后来在太虚观偶然碰到了她，随口问了一句，然后就”
原来内鬼竟在我身边
云止水哪里还不明白，居然是自己最亲近的朋友，背刺了自己
莫修远也知道是自己莽撞了，理亏的他当即就表示“我真的劝过她的但是她死活不听，我也没办法。”
云止水刀人的眼神开始克制不住。
莫修远又连忙说道“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和她说了，你是以文入道的，她听完之后告诉我说，她只是单纯的找你论剑，论文的那种。”
云止水这才逐渐放松下来，论文的就好，只要不论武的就行。
既然没有了生死一线的压力，云止水也就会恢复了自己日常的吃吃喝喝睡睡写写的常态，直到翌日莫修远带着那位剑痴叶虹青来到他的小院子里找他。
叶虹青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云止水，然后露出一副不太相信的表情，扭头问身边的莫修远“莫师兄，你不是在诓我吧”
云止水嘴角微微抽搐，我怎么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侮辱了
莫修远点了点头。
叶虹青好像也是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太礼貌，当即对着云止水拱手道歉“对不起，太上忘情先生，我方才说话过于直白了。”
云止水再次忍不住黑线，这人能活到现在不被揍，真的是靠家里有个好父亲，自己又有实力，否则就这种说话态度，不知道得罪多少人。
不过看在叶虹青表情十分诚恳的样子，云止水也不好再和对方计较这些。
当即他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喊我先生，我叫云止水。”
互相认识了一下之后，叶虹青和云止水对面而坐，准备开始论剑。
“我不是剑修，所以关于剑修的理论方面，都是纸上谈兵，说的不对请见谅。”在开始论剑之前，云止水觉得自己应该提前打个预防针。确定对方接受之后，云止水又掏出来纸和笔，示意对方可以开始了。
叶虹青“先生这是做什么”
云止水理所当然的说道“记录灵感啊，说不定下次写小说的时候就能用得到呢”
云止水答应和叶虹青论剑，也是又自己的一番小心思的。他认识的剑修不多，莫修远这个曾经的剑修已经被他给榨干了，太虚观里又都是一些道修，练剑只是纯用来施法的，好不容易上门来一个剑道天才，不好好压榨一番，哪里对的起自己浪费的码字时间
叶虹青也是小小的无语了一下，不过她也不在意。她认为剑修的剑道理念就是要互相论证，以他人剑道作引，修持自身。否则当初她也不会去纯阳剑宗门口摆擂台，也不会在看到剑道第一仙之后，就主动要去找作者论剑了。
叶虹青不急不缓，把自己的剑道理念给一一说出来，期间云止水多次打断向她提问，她也耐下心来一一解答。不过这一番下来，她心里也有点打鼓，在一些剑道基础常识上面，这位太上忘情先生，好像有些不太懂啊
不过叶虹青又想到剑道第一仙里面关于剑道四境的描写，又定下心来。能写出这种剑道理论的人，即便他不是剑修，想必在剑道上面也有一番自己的理解。
叶虹青猜的**不离十，云止水的确不是一个剑修，但是奈何他身后站着金大家和古大家等一众名家。
实操不行，理论还不行吗
作为一个常年在网络上冲浪，小时候被各种武侠剧洗礼，长大后更是看过各种小说网文的老书虫，关于剑道这方面，云止水别的不行，理论要多少有多少
不过云止水也不会随便忽悠人，叶虹青来找他论剑，目的肯定还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剑道，听完叶虹青说完自己的剑道之后，云止水心中逐渐有了一些想法。
云止水提出问题“我问你，你为何练剑”
这个问题简单，叶虹青从练剑以来，她就回答过无数次这个问题。她斩钉截铁的说道“我练剑就是为了保护无辜，斩妖伏魔。”
云止水反问道“那你用刀，用枪，用斧子不一样能够斩妖除魔，保护无辜吗”
叶虹青一愣，她刚想要继续说话，却被云止水继续打断。
“我继续问你，剑是什么”
“剑是我手中之剑。”
“错了，我再问你，剑是什么”
“剑是我手中之剑”
云止水眯了眯眼睛，作出质疑的态度，继续追问叶虹青“我再问你，剑是什么”
叶虹青面对云止水怀疑的目光，坚定自己的答案，“剑是我手中之剑。”
云止水笑了“对了。”
一旁的莫修远对这一场谈话，从一开始的疑惑、迷茫，最后恍然大悟。
剑是什么往大了说，它可以是一个人执剑的理由，可以是一个人的信仰，甚至可以是一种正义。往小了说，它就是一把兵器而已。
云止水接连询问叶虹青“剑是什么”其实就是在看叶虹青能否坚持自己的剑道。
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
这其实就是剑道的三种心境。
这一问，其实也是在看叶虹青能否坚守本心。
叶虹青能够在追问之下坚守本心，见山还是山，见剑还是剑，可以说是心性相当坚毅了。
“不愧是剑痴。”
云止水赞叹一声，然后接着问道“我知道有一位剑道天才，被世人称为剑神，他认为执剑者，当诚于人。但同样有一位被世人称为剑仙的，却认识应当诚于剑，而非诚于人。你怎么看呢”
诚于人，还是诚于剑
叶虹青忍不住仔细思考起这个话题，但她越是思考，却发现自己似乎越是找不到正确的答案。
看着叶虹青直接就地闭目冥想，云止水也不在意，收起自己手里的纸笔，准备会自己的屋子里继续赶稿。
莫修远看到叶虹青的状态，知道对方是在冥想状态中思考剑道问心，反正叶虹青修为高深，又不怕饿死，索性也回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叶虹青就这么端坐了三天三夜，最后睁开通红的双眼，无奈又坚定的对着一旁晒太阳的云止水说道“我想不出来，究竟是诚于剑，还是诚于心你能告诉我真正的答案是什么吗”
云止水从躺椅上站起来，听到叶虹青的问题之后，拍了拍手说道“答案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啊。”
其实诚于心还是诚于剑，就相当于是问你今天喝粥还是吃馒头啊这就是个没有意义的话题，云止水问她这个问题，其实就是为了拖延一下时间，随便糊弄一下。
本来想着叶虹青无论说哪个，云止水都点头赞同的，结果没想到叶虹青直接进入悟道状态了。
叶虹青“”
看着叶虹青身上飙升的剑意之后，云止水连忙说道“这个问题本身就是在考验你的剑道而已，你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剑道，自然是说不出来自己的答案的”
叶虹青自己也知道，但身上飙升的剑意依旧没有停止。
她觉得自己被云止水给耍了。
“冷静啊叶师妹”一旁的莫修远连忙过来劝叶虹青。
叶虹青也是一时上头，毕竟是她自己要找人论剑的，人家也是配合她，更别提云止水说的那些剑道理论，的确给她带来不小的启发。
散去身上的剑意，叶虹青向云止水道歉“抱歉，云先生，是我太冲动了。”
知错就改，她还是懂得。
“哈哈哈，没事没事。”云止水笑着摆了摆手。
虽然叶虹青觉得云止水是在耍她，但是她回去之后，每每练剑的时候，却又总是忍不住回想起云止水所说的那些话。
诚于剑还是诚于人
这是个难题。
叶虹青除了知错就改这一个优点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优点，比如说不懂就问。
恰恰，她就认识一位剑仙
就是当初那位打败了她的明光，也是她剑道修炼之中，唯一的偶像。
在明光手中经历过无数次比剑失败之后，叶虹青和明光的关系倒是变得越来越好，毕竟叶虹青外号剑痴，她也是一位剑道天才，早早的就领悟出自己的剑气和剑意，但是一直没能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这也是叶虹青一直执着的地方。
她传音给明光，把自己从云止水哪里听到的剑道理论说了一遍，同样也没忘记把那个让她一直纠结的问题同样问一遍。
明光听完之后，沉思许久，然后才又回复叶虹青。
这个太上忘情在剑道上的理论着实深厚，还有他问的那几个问题，也是一个十分不错的考核剑心的问题。
至于叶虹青问的诚于剑还是诚于人的问题，明光觉得这个问题并没有完美的答案，因为这两个选择，分别代表的你选择的剑道是有情道还是无情道。他在传音里告诉叶虹青，你想要在剑道之上走的更远，这两条路都要去走一走，只有走过来一边之后，才能更进一步。
剑道之上的人剑合一，和太虚观的至高境界太上忘情之境，其实殊途同归。
最后，明光建议叶虹青可以多去请教一下太上忘情。他觉得这位太上忘情，一定是一位剑道前辈
明光的回复，叶虹青觉得十分有道理。
于是第二天，她找到云止水之后，第一句话就是
“云先生，我想请你教我什么是情”
云止水“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