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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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
距离桃花祭正式开幕还有2天。
早晨六点，太阳刚刚露头，苏言三人一兽还在睡梦中时，桃露镇便早早地醒了过来。卖早点的小摊贩与铺子也顺应祭典的气氛，用上桃花以及相关元素装饰起来，富有活力的叫卖声也含杂着桃的气息。
“桃酿小圆子……”
“桃花酥，好吃管饱还不贵，限量供应……”
如若换作平日里，清晨是决计不会如此热闹的。满大街的空气里都是花的香味，食物的香味，浓郁地几乎要凝成实质。早早被闹醒的异乡人本是带着一身的起床气的，结果坐到摊位前，一份简单但精致的早点下肚，眼瞳差不多都成了桃心状，那点点脾气也在甜馥的氛围里被抛到了云外。
“早啊。”苏言也是早早被闹醒的人群之一，但他主要是被小狐狸闹醒的。六点刚过一点，小狐狸的觅食雷达似乎就觉醒了，一根毛毛的尾巴不停地扫着苏言的脸颊，不时还刮过鼻子，于是苏言就在打了一个不算太响亮的喷嚏后彻底清醒了。
简单洗漱后，他带着小狐狸在街上好好地吃了一圈，然后顺便给白莯和黎雨带了早餐。
“早。”白莯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打着哈切回了苏言一句，而后眯着惺忪的睡眼跟了一句：“你还给带了早餐啊，真周到。”
早七时一刻。
苏言三人和小狐狸围坐在一起，白莯咽下了一口饼，赞了一句，而后说道：“等会儿我和黎雨去一趟桃源市的异事处，苏言你和冰濡就在附近随便逛逛，或者先去桃花镇。”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分开行动？”
“嗯。我打算先去异事处查查桃花祭以及桃正和桃雅这两个人的信息，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这个时间应该不会太短，为了不耽误整体的进度，你和冰濡可以先去桃花镇看看。有事我们手环联系，哦，对了，你有没有什么贴身的东西？”
“？”苏言疑惑地看着白莯。
“啾？”小狐狸跳到了白莯面前，也抬起头满眼疑惑地望着他。
享用着美味早餐的白莯并没有察觉到苏言和小狐狸神情的怪异之处，他以为小狐狸没吃饱，于是分了一块酥给小狐狸，接着说道：“比如梳子，钢笔，眼镜之类的，如果你喜欢阅读那种纸质的书籍的话，书签也可以，再不济的话毛发也行。”
更奇怪了。小狐狸埋头将酥衔起，小尾巴扫啊扫，努力让白莯与苏言二人的视线不要对上。
“出了沧澜市，小雨她的能力发动需要一定的触媒，一般来说就是一些日常用品，有原主人信息的。但这个触媒它比较玄学，经过我们以往的实验，像梳子，笔之类效果就很好，反倒是像头发这种应该记载着原主更多信息的物品效果却会比较差。”
苏言哦了一声，从随身携带的行囊里取出了一个绣着琉璃苣的荷包递给了黎雨，“你看这个行不行。”
这次轮到白莯甩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苏言了。苏言咳了两声：“这是阿璃送给我的，我带着挺长时间了。”
黎雨接过荷包，仔细的翻看了下，赞道：“绣地真好。”而后缓缓闭上了眼。
片刻功夫好，苏言在心底听见了黎雨的声音：“可以听到吗？”苏言点了点头，拿回了荷包。
“行，那吃完了，就各自出发。”
早晨八时。
苏言带着冰濡在桃露镇的街上闲逛了起来，至于能不能真的瞎猫碰上死耗子，在桃露镇找到一些线索，苏言本人并不抱有太大的期待，他觉得这次事件的主要调查方向还是该在桃花镇。
且换一个角度来审视这次事件，换一个苏言从未考虑到的角度。苏言、白莯和黎雨目前的行为比较像义警，因为一来委托人并没有下达完整委托，二来无人要求他们来解决这次事件，用黎雨的话概述这趟桃源市之行，确实仿若度假。或许白莯的内心深处有着极为强烈的渴望与正义感，要解决这次事件，要救下那个被绑架的女孩。但目前的苏言心底是空洞的，现在的他是一个没有过去，也不见未来的人。
不被要求，没有联系，那个被绑架的女孩只是素未蒙面的陌生人，苏言毋需对她负责，他不必对任何人负责。
无人可以苛责他，除却他自己。
“那边的小哥，要来下一局吗？”苏言在喧阗的街市中穿行，心中思考着到桃花镇后该如何展开调查，是直接到委托人家中还是先旁敲侧击地问出一些委托人的事，或者还是先了解一下桃花祭的具体情况。
就在苏言的思绪逐渐凌乱时，一道温和的男声叫住了他。周遭的气氛无比热烈，单薄的人声大多数时候无法穿透人潮的力量精确地传达到某个人的耳中，但苏言却清晰地感觉到那道温和的男声就是在叫自己。
他停下了脚步，循着声源走去，是一个摆着棋摊的男子，那男子身穿白色长袍，黑发披肩，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嘴角噙笑，看面相极年轻，但再看又觉得那年轻的面容里写满了沧桑。
这是一个修行者，或者超能者。苏言在心底暗自确定道。
“下一盘吗？”男子用折扇指了指身侧的招牌，上面写着，五十一局。
“什么意思？”苏言问道。
男子温和地笑笑：“你给我五十，赢了我分文不取，退还给你。”
“那若是输了呢？”
“那我自是笑纳了。”
？
苏言霎时间觉得眼前的人似乎是不太正常，小狐狸也是这么觉得的，她以极快的速度跳下，爪子隐隐露出微光，只奔男子的招牌而去。
但一瞬，不，苏言甚至都不确定是不是一瞬，他只觉得就在一个无法描述的短暂时间内，冰濡就被那男子提在了手中，那男子依旧噙着温和的笑容，他将冰濡放在腿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脊，和声说道：“小家伙，我这招牌你可砸不得啊。”
“啾？啾啾！”苏言诧异，小狐狸身为当事兽更诧异，她抖了抖身子，想要挣脱男子的手，但于事无补，末了，她发出了戚戚的呜咽声，眨着她那双如冰雪般纯净的眼睛望着苏言，眼中写满了“救我”二字。
苏言见状微微躬身，尊敬道：“不知前辈可否高抬贵手？”
“下一盘吧。”男子没有直接回应苏言的请求，只是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语，只是这次换成了肯定的语气。
“好。”
“先交钱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