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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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云深把顾月来扶起来,周书缈走的倒是潇洒,就剩下他一个人。
若是平时,这点重量也算不了什么。
但是自己此刻手臂有些使不上力,而发烧的顾月来也没有平日那么的老实。
也许是因为热的难受,喝药她也不配合。
一只手箍住她,就不能拿起药碗了。
但是他又不想叫别人进来帮忙,如今两个人的样子想也知道,定是狼狈不堪。
“吃药才能好。不要动。”
不知道她听没听到,倒是没怎么动了。
展云深左手拿着药碗,右手用勺子慢慢喂她吃药。
这药确实太苦了,展云深喝完也不由得皱起眉头。
就这么一口一口的哄着她喝完了一碗药。
展云深这才放松下来。
很安静。
但是并没有什么不好。
展云深觉得此刻的安静,是一种恩赐。
从子玉那件事开始,独处对于他来说就成了一件痛苦的事。
只要安静下来,那些事情全都涌入他的脑海。
所以他只好不停的办案,去那些热闹的地方。
但是人多的地方,他却不能做自己。
可是和顾月来在一起却很不同。
她莫名的不怎么会看人的脸色。
如果说刚认识时还会伪装下,等到认识的日子长了的时候,直接放弃了伪装。
但是,却让他很安心。
半梦半醒间的顾月来却好像感受到有人喂自己吃药,又抱着自己讲了一堆话。
是大人吧。
“大人”
“你醒了吗?”展云深听到唤他的名字。
然后怀里的顾月来发出匀称的呼吸声。
展云深笑了笑,放开双手,将她轻轻放倒。
“睡吧。”
“叫凌霄过来。”
凌霄拿了换洗的衣服过来,看着大人还有些苍白的脸,犹豫着要不要劝他
“昨晚很顺利?”
“嗯是的,慧娘派了三人去送信,我们的人都在他们送到之后返程才将他们抓住,刚才周大人已经审问过他们了。”
“周大人说什么了?”
“周大人说慧娘稍后会来。”
“景恒说她会来,那么我们等着就可以了。”
“大人,您的”
“我已经没事了,不必多想。”
看着已经换好衣物的展云深,凌霄只好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
展云深将熟睡的顾月来抱起来,放到他的床上。
替她将脸上的碎发整理了下,然后就走了出去。
“我刚还要找你呢?怎么样了感觉?”
周书缈交代完事情就看到了展云深。
“好多了,信里写了什么?”
周书缈从怀中掏出那几封信。
展云深打开看,“白纸?”
周书缈点点头,“这怕是暗号吧。就算被抓到,也没有任何证据。”
展云深点点头,“想是他们之间约好的暗号。只是这白纸代表着什么呢?”
“对了,那三户人家我已经派人盯着了。如果需要的话,我就把那几人带回来。”
“先不用,盯着就可以了。”
展云深看着天空,“也许等慧娘来了,会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准。”
“月来姑娘喝药了吗?”
“她应该就是普通的风寒,喝了药就会醒过来,倒也不必太担心。”
周书缈说道,展云深点点头。
“大人”
凌霄站在他们身后,“慧娘来了!正在前厅!”
展云深来到前厅,慧娘正站在中间。
“凌霄,去把那三个人放了吧。”
慧娘给他们行了一个礼,“谢过展大人,周大人。”
“若是慧娘能够讲清楚的话,那就最好了。我们自然不会为难其他人。”
周书缈示意她可以坐下了,慧娘行礼之后慢慢坐在椅子上。
“看来两位大人已经猜到了,那想必也知道,慧娘也只是知道这三人的位置。”
慧娘只派出三个人去送信,说明她只能通知这三个人,其他人她看来也并不知道。
展云深点点头,“你们的暗号是什么?”
“若是收到空白信纸,就逃走。”
“连原因也不需要解释吗?”周书缈问道。
慧娘微笑,“信里有内容是件很危险的事情,若今晚不是两位大人拦住发现,我想他们几人应该早已收到信,逃走了。”
“况且我们也很少联系,这是第一次联系。”
“逃?”展云深轻笑说道,“你认为她们能逃到哪里去?海棠远在扬州都会被波及,她们真的会成功逃脱吗?”
慧娘微微低头沉思,“可我也只能做到这些了。之后的路,她们也只能靠自己。”
“让她们进来吧。”
语音刚落,三位女子走了进来。
三人皆是目光慌张,互相搀扶着走进来,在看到慧娘的那一瞬间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
“慧娘!”
慧娘只是点点头,示意他们不要害怕。
“展大人和周大人不会为难你们的,不需要太害怕。”
几人似乎十分相信她,听完之后果然冷静了许多。
“你们可知其他几位的去处?”展云深问道。
凌霄念出几个名字,是剩下的三个人的姓名。
几人都摇摇头。
展云深看着几个人的小动作。
听完这几个名字之后,他们互相看了看,虽然只是很细微的动作,但是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你们是想被我们官府找到,还是被那个杀手先找到。”
展云深注意到,在他说出‘杀手’两个字的时候,三人明显的表情变了,就连肢体动作都僵硬了。
看来这几人确实知道这个杀手的存在。
“海棠,石燕竹已经自尽了,但是,我想这件事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吧。”
展云深站起来走到她们几人面前,“杀了相公,从那豺狼虎穴中好不容易逃出来,结果自尽了”
他停住,站在原地。
“若是一开始就像寻死,何必躲起来,今晚又何必要逃呢?”
三人脸色苍白,半晌没有说话。
是一名叫做郑文心的女子先开了口。
“死了丈夫的寡妇被视为不详,我们又能躲到哪里去?只是在偏僻之处勉强度日就是了。”
“大人说我们杀了自己的相公,可有证据?”
那女子抬起头与他对视。
“文心”慧娘开口。“展大人他们不是坏人。也并不会调查你们的案子。”
听到慧娘说的一番话,郑文心这才收起浑身的刺。
拉起跪在地上的另外两位女子,“大人,不知我们可否坐下?”
展云深自然点头。
郑文心握紧她们两人的手。
“我是杀了我的相公。”
“因为他根本不拿我当人看。”说完撸起袖子,纤细白净的手臂上净是伤痕。
“生意不顺心要打我,喝醉酒也要打我,生了女儿要打我,还要怪我生不出儿子。”
郑文心冷笑了几声,“我在他们家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无数次被冷水泼醒时,都恨不得就这么死了算了。”
“可我不舍得我的女儿,她才那么一点大。我愿意为了她忍着这一切。”
“直到她离开我。”
郑文心的表情从怨恨变得悲伤。
“明明是病了,可他偏不信,说是中邪了,不让我喂她吃药,让那些什么道士做法喝符水,最后活活拖死了。我恨他,我抱着女儿的尸体告诉自己,一定要为她报仇。”
郑文心从那之后就开始在他的酒里边下□□,又扮成女鬼吓他,时不时将女儿的遗物摆在他床头。
她相公终于忍不住,去看大夫,身体却没有问题
于是郑文心便联系了一个道士,对家人说是中邪,鬼上身了,必须喝符水,并且让道士将附身在他身上的‘鬼’打走。
自然,符水里有更多的□□,而道士也只是一个有人命在身的逃犯。
郑文心许诺他,若是将她相公打死,会给他一大笔钱,足够让他后半身生活无忧,且会帮助他逃走。
“你一个深居闺阁的妇人,是如何买来迷药?又是如何联系上逃犯的?”
周书缈听完这些,轻轻地摇摇头。
“不知道当地是怎么办的案子。”
说罢开始看郑文心相公的这个案子。
奇怪的是,这一切都能够相洽,单从案宗上看,没有一丝证据可以指正是郑文心所做。
凶手被锁定是那个装作道士的逃犯,而作案动机则是大笔钱财。
“是那个杀手在背地里帮你们吧。”
门口传来有些嘶哑的声音。
顾月来脸色苍白,没给几人回答的机会,她继续说道。
“你们和他做了什么交易?”
三人皆因为这句话而直冒冷汗,展云深看着几人的反应,知道顾月来说对了。
“是你们的性命吗?”
不仅这几人,就连其他人也都惊到了。
“顾姑娘,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慧娘迟疑着开口问道。
“意思就是,那杀手在背地里帮她们杀掉相公,她们则是将性命交给他处理。”
顾月来走到她们几人面前,“他要你们何时死,你们就何时死。”
“所以海棠姑娘,才会吊死在树下;石燕竹也自尽了,但是由于位置太过偏僻,没有被人第一时间发现,所以杀手才将她的尸体挂到显眼的位置”
顾月来一下说了太多,嗓子有些干,轻轻地咳了几下。
“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