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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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声刚落下,一道身影就飞速的从远处跑过来。
速度太快了。
在黑暗的山中,伴随着风声,等展云深发现的时候这个人已经来到他不远的地方了。
一道刺眼的剑光晃过。
“我们比试比试吧。”
说罢剑尖就碰到了展云深的刀,展云深左腿退后一步,身子往左侧转了一下,果不其然那剑绕过他的刀直直的刺了过来。要不是他躲得及时,这把剑就会刺入他的心脏!
确认这个人是对着展云深来的时候,凌霄也过来帮忙。
周书缈不会功夫,顾月来虽然功夫差,但是眼下也只有她能保护周大人和小尼姑了。
她从左腿的靴子口抽出一把短刀,那刀刃是十分锋利的,在月光下反着光。
“你们站在我的身后,不要乱跑,我们不给他们捣乱就是帮忙了!”
担心那小尼姑害怕,顾月来左手抓着小尼姑的手安慰她。
然而在暗处,那小尼姑右手也仿佛拿着什么东西。
那男人的功夫并不低,即使与展云深与凌霄两个人打起来看起来也只是略略占了下风。况且这男人看起来对这里的地形十分了解,如果再不想什么办法的话,拉长打斗时间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
顾月来的眼力不错,她竖着拿起那把短刀,不时的左右挪动方向瞄准那个人。
“你不是要把刀扔出去吧”
周书缈看着她的姿势总觉得不太妙,连忙开口劝道。
“况且子安和凌霄功夫很好,对付这一个人应该是够了的!”
顾月来听到了只是摇摇头,“刚才这人还是占下风,但是现在借着这地形的了解,展大人和凌霄已经吃了一些亏,再说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别的人”
“不需要扎到他,只需要分散他的注意力就可以”
顾月来深呼吸,小声的对自己说道。
终于展云深和凌霄将这人逼到山丘的边缘处,再往下就是悬崖了!
虽然没有那么高,但是人落下也是很难活命了。
这男人抬起腿用脚背将凌霄的刀瞬间踢掉了,正欲使剑冲向展云深时,却发现有什么向着自己飞了过来。
是一把短刀!
瞄准的是他的胸口,但是有些偏。身体早已行成了条件反射,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去,身子转向右侧迅速前进,虽然避开了这把刀,但是下一刻脖子上就抵上了一把刀。
展云深的脸出现在他面前,他骇然抬头,刚好和一双阴沉的眸子对上,纵然他见过那么多神神鬼鬼,也被这瘆人的目光盯的头皮发麻。
虽然刚才飞过来的那把刀速度够快,但是这人的刀显然更快。
他自问这么短的时间是断然做不到的。
“谁派你来的?”
这男人轻哼一声,“展大人树敌众多,难道还猜不出来?”
展云深盯着这个人的脸,他很确认没有见过这张脸。
凌霄此时也捡起掉落的刀来到这男人左侧,不让他逃走。
“啊。”这男人突然轻叹一声。
展云深的刀抵的更近了些,但是意料中刀刃划破肌肤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反而感到一阵硬。
就好像是抵在了什么树皮上一样的感觉。
没有给他再次尝试的机会,这男人笑着向后仰,然后就那么笑着掉了下去!
“下次你会死在我手上的”
声音越来越远。
凌霄第一时间走向边缘看下去,但是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大人,我们明日”
展云深摇了摇头,“没用的,他不会死的。”
等到展云深赶回去的时候,顾月来松了一口气,“他死了吧?”
展云深先是将她从上到下看了下,并没有什么异样;站在身后的周书缈手里还捧着那个手帕,看表情也就是吓到了,倒也无事;最后边的小尼姑一脸惊恐,吓坏了一样的缩在顾月来后边。
“嗯。”
不想让她再担心,索性就说死了。
反正下次出现的时候,一定会死的。
今日这男子处处是杀招,又借着黑夜和地势的便利,让自己吃了亏,当然不会绕过他。
“好了,我们快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凌霄走在最前面,顾月来小尼姑周书缈走在中间,展云深走在最后。
几人可以说是连走带跑的回到了灵逸寺,主持听了他们的话,赶忙给他们安排了几间房,并邀请他们留下过夜。
展云深也正是这么想的,夜太深了,他们几人只是骑马前来,并没有马车,不知道路上还会不会有什么牛马鬼神等着他们。
顾月来一间房,展云深周书缈一间房,凌霄今晚在门口守着顾月来。
从回去,就是那小尼姑陪着顾月来沐浴,最后帮她关上门,和门口的凌霄道别就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展云深的房间烛火还是亮着的,周书缈一边用浸了水的纱布给展云深清理伤口,一边嘴里问着疼不疼。
展云深摇摇头,方才打斗时一不注意,竟被那男人的剑不小心划到了右手手臂。
“只是小伤口,止血就行了,明日下山再说吧。”
周书缈看着血肉翻开的伤口,皱着眉,“不行,我去问问那些师父有没有药”
“这么晚了,你一个男人去尼姑住的地方?”展云深提醒他。
周书缈叹气,然后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兴奋起来,“我去看看”
话还没说完就被展云深打断了。
“别想。她这时应该已经睡了。我没有那么矫情,你刚才不是看了吗?这剑伤并没有毒,死不了。”
周书缈气的连包扎的力气都大了些。
展云深却像是理解他为什么生气,只是笑了笑。
终于他们房间的灯也被吹灭了。
然后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脚步轻巧的翻过落锁的门,一路上了山。
“怎么这么半天才来?”
“总不好惹人注目,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
“哎,别这么说,我今日可是差点摔死,你刚才要是帮我一下,我就杀了他了。”
“那位说了,这次不要取他性命,你为
何还处处使出杀招?”
“习武之人忍不住嘛”
“再说了,我这次的任务只是保护,并没有帮你杀人这个任务。”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血啊”
“别废话了。有事做。”穿着夜行衣的人掏出一封信交给另外一个人。
“这个地方倒是不远。”刚才和展云深刚刚打斗一场的男人将信收好,然后笑着对着对面的人说,“走之前要不要一起喝酒?毕竟我们好久没见了。”
“没必要。你我都不知何时就死了,还是不要有这种一起喝酒的交情比较好。”
月光依然皎洁,此时风停了,安静的似乎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鸟儿叫声。
男人站起身走了出去,背对着。
“你可不要死在我前头,我死了还指望你帮我超度呢。”
说罢就加快速度,一会就不见了他的身影。
留在原地的那人伸出手,低头看着自己的一双手,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又仿佛看见了上面沾满了血
嘴里喃喃道,“我们这样的人,死后只能去地狱了吧”
然后抬头看了看月光下自己孤独的影子,
“不过,只剩我一个人,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顾月来醒了之后一直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却一下子想不起来。
凌霄敲门,说是现在就下山。
几人告别了师父们,骑上马返回碧城寺。
就在马上奔驰的时候,顾月来突然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了。
昨日的小尼姑好像一直不知道她的法号,回想来到碧城寺灵逸寺,师父们几乎都是一见面就会介绍自己的法号为何这小尼姑却没有这么做的?
而且刚才好像也并未出现
展云深发现了速度减慢的顾月来,也慢下来,“怎么了?”
此时已经能看下碧城寺的建筑了,想起现在重中之重应该是调查海棠,便摇了摇头。
几人到碧城寺的时候,也才到寺门打开的时辰。
香客们有些早的也来了,人声鸟叫声此起彼伏,渐渐唤醒了这个清晨。
顾月来有些走神,下马的时候没有踩稳,展云深赶忙过去扶住她。
顾月来就着这个姿势直接把住了展云深的右手。
“嗯”展云深发出一声低哼,她刚好碰到了昨天手上的地方。
“大人,你是不是昨晚受伤了?”
今早看到展云深骑马就好像姿势有些不对劲,但是由于心里有事,没有细想,原来昨晚大人竟是受伤了吗?
“无事,小伤而已。”
话虽如此,但是展云深能感觉到血好像渗出来了,好在今天穿的是深色衣服,不至于那么明显。
“昨晚我就说去找些药”周书缈看看他,终于是没忍住。
“但是展大人说不要影响有的人休息,硬是扛到今天。”
“这怎么行?要是感染了就坏了,白日天气会热起来的。”顾月来说着摇摇头。
“我去找无心师父,周大人,都需要什么药?”
周书缈写了几个药名,“这些都看看吧,没有再说。”
周书缈看着顾月来飞奔出去的背影,不禁挪揄道,“还是很把你的事情放在心上的。”
展云深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我们先回房间吧,处理好你的伤口我们就下山吧,要做的事情还是很多的。”
过了好一会,顾月来才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大人,有几味没有,看看影响吗?”
周书缈看了下,最主要的几味药材都有,倒是也不影响。
“我去捣药,你们等我一会。”
周书缈走出去之后,房间里面就剩两人。
“你今日骑马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顾月来猛喝了一大口茶水之后,才反应过来展云深问的是今早的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大人不觉得那个小尼姑有些奇怪吗?”
说着就把她的发现和猜想对展云深说了。
听完之后,展云深略微沉思,“你是怀疑这个小尼姑与昨晚的那个男人有关系?”
顾月来手掌托着下巴,眼睛盯着茶壶,“我也不确定,目前只是有些怀疑,也没什么证据,都是猜想”
“我更好奇的是,他们到底是谁呢?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周书缈端着捣好的药走了进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展云深。
周书缈:给你们创造二人世界,然后就只谈案子。
展云深:
顾月来给周书缈讲了下她的猜测,周书缈也发出了和她一样的疑问。
“那就是说那个小尼姑昨日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了?”
展云深深思,如此说来这个人倒是很厉害。
昨晚的两个人,一个骗过了自己,一个从自己眼前逃走了。
他们背后,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呢?
凌霄准备好了马车,他们告辞之后马上出发。
几人在马车上昏昏沉沉的,等醒来时已经进了城。
周书缈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海棠的尸体,两人没办法也只好跟着一起去。
海棠的尸体放在冰室里,即使这样,这几日过去,尸体上边还是生了很多尸斑。
周书缈拿着那把刀,开始和她背后的伤痕对比,
“果然,就是这把短刀。”
周书缈仍然留在冰室里查看尸体,展云深和顾月来去找凌霄。
刚才安排他去查下海棠已经去世的丈夫蒋德的案子。
有了具体的姓名和住址,凌霄很快就找到了资料。
知府一脸踌躇的坐在里面,看见展云深进来立马站起来迎接。
“展大人,不知案子调查怎么样?”
“是自杀。”
知府听到是自杀就放心的舒了一口气,不是凶杀案就好。
这样也可以快快结案。
上个案子搞得整个扬州人人都惶恐不安,还没彻底解决,就又来了一个。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流年不利。
得算一卦了。
书桌上放着案宗。
“扬州安庆府蒋氏二子蒋德被发现死于家中身中数刀”
“死于失血过多。”
顾月来看着那些文字,纵然只是冰冷的文字,但是却仿佛能想象到那日的血腥。
会是海棠吗?
但是紧接着的一段话就反驳了她的猜测。
“死者蒋德妻子海氏彼时在锦绣布料店,有多人可以作证”
继续向后看,却发现案卷的最后一行只有几个字,“此案未结。”
“这案子实在是蹊跷。”
展云深也看着那卷案宗,上面的资料很多都记载的模糊,要想知道的更清楚怕是只能去一趟安庆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