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笑面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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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后，吴宇洗了个澡，煮了点东西吃过，打算出门，啤酒销售公司那边要开个会，昨天晚上发的通知。
出得救助站，吴宇刚刚锁好门，刘长贵迎了上来，热情微笑着说：“这么早，这是要出去吗？”
吴宇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心说该死，自己太不小心了，出门就被盯上了。
他礼节性地说：“出去有点事。”
“我请你吃早点吧。这附近有一家吃杂酱面的，还蛮有特色的！”刘长贵热情邀请道。
吴宇推辞道：“谢谢你的好意，我刚刚已经吃过了！”
“吃了也再吃点呗！那家小馆子真的蛮不错的！”刘长贵执著地邀请道，“你去尝尝，我保证你不虚此行！”
吴宇有些不高兴了，皱眉道：“不好意思，我早上吃得很饱，真的吃不下了！而且，我还赶时间呢！”
刘长贵尴尬地笑了笑，继而改变策略道：“那中午我请你吃饭！”
“谢谢，真的不必了！我中午已经有约了！”吴宇强压着厌恶道。他很不爽，有一种被强迫的感觉，但又不想跟这刘长贵撕破脸，担心这家伙狗急跳墙。
而且，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态度这么好，还真不便甩脸子。
“中午有约，那就下午！”刘长贵继续邀请，“下午我们找个酒吧，一起喝一杯！”
吴宇的心里有一种无力感，微笑着道：“刘院长，感谢你瞧得起我，但你真的找错人了！我劝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好不好？”
说着，吴宇快步朝前走去，只想着尽快摆脱这个跟屁虫。
很快，刘长贵开着轿车，缓缓跟了上来，摇下车窗，大声说：“你不是赶时间吗？这样吧，我送你！现在这个节点，也不好打车！”
“谢谢！真的不必了！”吴宇加快步伐，刘长贵的车也缓缓加速，与吴宇并排行驶。
刘长贵一边驾车跟随，一边大声和吴宇聊天道：“别固执了，这个点真的没有出租车！上车吧！”
吴宇也不答话，快步前行，一直走了三四百米，周围又没有岔路，而且过往的出租车都已经载客，连一个空着的摩的都没有。
“昨天说的事，请你再认真考虑一下，不要急于拒绝！我们这里，才是你最终的归宿！”刘长贵继续喊话道。
没办法，吴宇干脆掉头往回走，后面的车流涌来，刘长贵被迫继续朝前开去，吴宇这才甩掉了这个执著的家伙。
公司的会比较简短，主要是给业务员们分配新的任务，拿着账单到各自所负责的区域，找商家催收货款。
商家回款的比例，直接与业务员的工资挂钩，再不实行底薪制了，而是按回款比例的1%发工资。
这一招，倒逼业务员挨家挨户地催货款。像吴宇这种打酱油的，再不能签到混底薪了。
按照公司的划区，吴宇负责的是滨江路、古城路区域，吴宇看了一下账单，商家三百多家，欠付的货款一百三十多万，如果全部回款的话，他能得到一万多的薪酬。
吴宇尝试着走了十几家店子，都吃了闭门羹。商家反映，货物积压比较严重，销售完了自然回款。
这些商家，吴宇平时也没走访过，他们对吴宇比较陌生，也比较有距离感，初次见面就要别人还钱，实在没那么容易。
还有的商家抱怨这个牌子的啤酒，价格又贵，口感又不好，一点也不好销售，而且利润也很低，下次不打算再要货了。
甚至，有的商家把这些不满情绪，统统发泄在吴宇身上。吴宇则陪着笑脸，尽量拉近和商家的距离。
一上午颗粒无收，吴宇感觉脚走痛了，嘴巴说干了，有些累了。而这才走了冰山一角。
吴宇寻思，未来一段时间，自己可能得一遍一遍地走访，通过自己得真诚，逐步与商家们建立起良好得关系，不然回款的事恐怕没门儿。这必然是一个艰辛的过程。
吴宇正在想着下一步的事情，一辆轿车停在了自己身旁，又是刘长贵，很亲热地说：“中午饭约在哪里的？我送你！”
吴宇又被吓了一跳，心说这难道仅仅只是偶遇吗？这家伙，身为精神病院的法人代表兼执行院长，一天盯梢我，这是闲得蛋疼吗？还是说，他这段时间的主要工作，本就是盯梢？
这样被人盯梢，是真的很可怕，有一种危险随时会降临的感觉。
吴宇很恼火，气愤地说：“刘院长，拜托你，能不能不要一天跟着我？”
“你这话说得，我这不是碰巧路过吗？”刘长贵淡然笑道，“上车吧！”
“你这是变相侵犯我的人身自由！”吴宇语气生硬地说：“我警告你，你再跟着我，我可要报警了哦！”
刘长贵哈哈大笑：“以后还要做同事的，有话好好说，何必伤了和气？就算不做同事，我们再怎么说也是同行，石月城这么小，你就能保证以后不会合作？”
吴宇无力说什么，躲进了一家商户。
“您需要点儿什么？”男店主客气地问道。
吴宇尴尬地说：“来一包石月牌香烟。”
“二十。”店主递过来一包香烟，报了价格。
吴宇掏出手机，准备支付，刘长贵在车上给店主打招呼道：“老李，记在我账上！”
店主眯着眼看了一眼，爽朗地答应道：“好嘞刘院长！”
后面来车了，刘长贵驱车而去。
店主笑着对吴宇道：“原来你是刘院长的熟人啊，这包烟我请客了！”
“那怎么行？”吴宇要扫码支付。
店主连忙收起了二维码，笑着说：“您别这么客气了！”
吴宇有些不高兴了，责备道：“你这样的话，烟我也不要了！”说着把烟退了回去。
店主有些诧异，嘀咕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近人情？”
吴宇也不生气，这事与店主没关系。他试探性地问：“冒昧地问一下，你跟这刘院长很熟吗？”
“那是当然！”店主自豪地解释道，“刘院长是从我们社区卫生室一步步爬上去的，当时他走街串巷义诊，我们这些老伙计，多少都受到了他的照顾！现在他高升了，周末还会来义诊，他真是个大善人啊！”
吴宇心里有些诧异，没看出来这刘长贵还是个爱心人士。
但这也不影响他对刘长贵的戒备之心。短短十几个小时的时间，这个家伙如影随形地跟着吴宇，随时都是笑脸相迎。
刘长贵的态度，让吴宇想到了一个称谓——笑面虎！
昨夜那可怕的梦境再度涌现在脑海，吴宇觉得脊背一阵阵发凉。
接下来，这个笑面虎会采取什么行动呢？仅仅只是如影随形般地跟踪？也许，待到他耗尽了耐心，觉得时机成熟，就会选择动手吧？
如何才能摆脱这个笑面虎呢？吴宇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