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 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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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喘着粗气倒在地上不能动弹,怀德半拖半抱把他弄进屋里。
这时候看门的人追了过来,他站在门口急忙行礼。
“公主恕罪,小的没拦住他,让他闯了进来。”
雅利奇低头打量这个小厮的长相,“这人看着有点眼熟”
看门的人忙道“公主,他是负责洒扫的小厮啊”
雅利奇恍然,“难怪我觉得眼熟。”
看门人解释道“这孩子很有孝心,在进咱们开发局以前,每日做三份工,供养着他多病的老娘。最近他娘又病了,他告假回家伺候。今天他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杜先生被人抓了,嚷嚷着要见公主。
公主您正在和诸位大人商量要紧事,小的哪敢让他进来小的扶着他苦劝,他一把甩开冲了过来。小的没追上他,请公主责罚。”
雅利奇摆摆手,“罢了,事出有因,这次就算了,你回去忙吧”
看门的走了,这边小厮喘匀了气,撑着桌子站起来,扑通跪在雅利奇面前。
“公主,杜先生被人抓走了,您快去救他。”
雅利奇“别着急,慢慢说,从头开始说。”
怀德给小厮倒了杯水,小厮喝完水连忙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杜先生是被谁抓走的。我去给我娘买药,回去的路上正好撞见杜先生与人拉扯。
那些人打晕了杜先生,把他抬上马车,我大喝一声赶紧去拦。那些人好不讲理,抬腿就给我一记窝心脚,我被踹得闭过气去,等我缓过来,马车已经跑得没影了。”
小厮无计可施,只能急急忙忙跑回来报信。
苏泰和问道“那些人衣服鞋子有什么特殊的印记吗马车上可有标志”
小厮摇头,“当时匆匆忙忙,我又没遇到过这种事,我只顾着慌了,没注意到这些。”
雅利奇喊人带小厮下去休息,再给他请个大夫看看。
小厮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公主,您一定要救杜先生啊杜先生是个好人”
雅利奇点头答应,等人走了,苏泰和说道“光天化日就敢绑人,对方肯定来头不小,我这就去查查杜仲秋有什么厉害仇家。”
怀德说道“你先别忙,年前的时候公主说杜仲秋遇见一个难缠的客人,会不会是那个客人捣的鬼,咱们先查查他”
雅利奇懊恼地拍拍脑门,“啧你不提我都把这事给忘了他提到的那个人是安亲王府长史”
公主将马鞭借给杜仲秋,怀德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所以对这件事记忆尤深。
他说道“不管杜仲秋以前是做什么的,他现在是公主的人,手上还拿着御赐的马鞭,寻常人不敢动他,我们不如先查查这个王府长史。”
“你说的有道理”雅利奇转身吩咐苏泰和等人,“你们在京城的地界比较熟,认识的人也多,你们去查查这个王府长史的住处。我和怀德去打听这个长史的行踪,看看他今天都去哪儿了。
两个时辰后,不管有没有查到杜仲秋的下落,我们都在这里会合,互相通个气。”
苏泰和等人应下,大家立刻出发。
怀德给王府的门房塞银子,跟他打听长史的行踪。门房收了银子什么话都往外说,他说今日不巧,长史大人病了,告假在家休养,想见长史大人过几日再来。
他还说长史大人为人贪婪,想求他办事得做好花钱的准备。
怀德又跟他打听长史的住处,门房不太清楚,怀德只能无奈离开。
雅利奇和怀德回到开发局等消息,两个时辰后,苏泰和等人急匆匆地赶回来。
苏泰和气还没喘匀就开始汇报,“公主,我们查到了这个长史的两个住所。一个在富顺胡同,一个在外城的长寿胡同。”
博敦说道“我们推测杜仲秋应该被藏在长寿胡同了。富顺胡同的宅子大,里面住着那个长史的家眷,他绑人不可能带到自己家里,让家里的妻子儿女发现。
长寿胡同那边偏僻,清静,他很可能把人绑去那里。”
雅利奇点点头,“辛苦你们了,你们歇着吧我去长寿胡同接人”
雅利奇起身,将桌上的刀别在腰间,苏泰和正在喝水,看见雅利奇要走,忙把水杯撂下。
“公主别急啊你一个人势单力薄的,我们跟您一起去”
博敦嗤笑道“你说公主势单力薄你还没睡醒吧你去了有什么用给公主拖后腿”
富乐推了他一把,“你怎么这样冷酷我们是没啥用,但凭咱们跟公主这样的交情,公主去打架,咱们得给她递刀啊”
怀德叹气,“你们忙活了一天不饿吗快去休息吃饭吧公主去打人,回头要被皇上骂的,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你们也想被皇上训斥吗”
富乐“哼,你明知道公主会被皇上骂,你怎么不拦着她你对公主就是虚情假意”
“我”怀德皱眉,“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那个长史不给公主面子,被打一顿都是便宜他了。不让公主出这口气,公主被气病了怎么办”
雅利奇哭笑不得,“你们好幼稚啊别吵了,也别闹了,想跟着我的快点收拾东西随我出发,不想跟着的留在家里吃饭休息。你们再啰嗦下去,杜仲秋就要被人弄死了”
几个人连忙穿上斗篷披风,带上武器准备出发。
开发局大门外,侍卫们牵着马站的整整齐齐,他们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苏泰和说道“公主,您竟然要带这么多人”
雅利奇抖开披风翻身上马,淡青色的披风在风中旋出一朵花。
雅利奇冷声说道“我平时不爱讲排场,但今日不同,我得让他们知道我是谁,出发”
雅利奇一声令下,众人紧随着她出发,队伍里不见人声,只有哒哒的马蹄声在空旷的巷子里回荡。
偶尔会遇到几个行人,他们看见这只肃杀的队伍急忙躲开,生怕惹了麻烦。
天空变得阴沉沉的,不一会儿就飘起了雪花。等雅利奇他们到了长寿胡同,天都快黑了,有些住户已经点燃了烛火。
到了地方,侍卫将那处宅子团团围住,富乐和博敦上前敲门,门房慢悠悠地过来开门,刚把门拉开一条缝,富乐和博敦就挤进去把他推到一边。
雅利奇带人冲了进去,门房急的乱嚷嚷。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知道这是谁家吗你们就敢乱闯”
雅利奇他们急着找人,没人理他,门房急得大声喊“快来人啊家里来强盗了快来人”
后面跟进来的侍卫一拳打在他肚子上,把他打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雅利奇带人直闯进后院,下人们受惊乱喊,那长史听见动静顾不上穿外衣,急急忙忙地从屋里跑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擅闯民宅,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雅利奇抬起头,马鞭撑着披风的帽子往后面顶了顶。
“你就是安亲王府长史官保对吧”
官保上下打量着她,心里咯噔一下,这样的年纪,这样的煞气,难道她就是五公主
官保心里发慌,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从容不迫地笑了笑。
“不知姑娘是谁家的小姐,为什么要闯到我的住处来”
雅利奇懒得跟他废话,她招招手,侍卫们冲进屋里开始搜。
官保假装自己没有认出五公主,他想了想,故意装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我乃朝廷命官,你们简直欺人太甚,不管你们背后有谁做靠山,今日之事,我绝不会罢休”
雅利奇没理会他拙劣的表演,侍卫出来了,雅利奇问道“如何”
侍卫行礼,无奈地摇摇头,“什么都没找到。”
雅利奇转身看向官保,他的表情毫无破绽。
“你们到底是谁你们要找什么东西我一穷二白,两袖清风,你们打劫也找错人了”
雅利奇冷笑,“官保大人说的是哪国的笑话真是好笑,你两袖清风你身上的衣服是苏绣,腰带上面镶着和田玉,你一穷二白,这天底下就没有穷人了”
雅利奇才不信他的话,没找到人她心里不甘,她在院子里转了两圈,最后走进东侧的厢房,刚才官保就是从这间屋子走出来的。
官保急忙去拦,苏泰和拔出刀抵在他的脖子上,把他脖子蹭破一层皮,吓得官保再不敢动了。
东厢房收拾的很干净,屋子里烧着炭火,非常温暖。
雅利奇问搜房间的侍卫,“正房也烧着炭火吗”
侍卫回忆了一下,“没有,正房是冷的。”
他看了看屋里的床,又上手摸了摸。
“正房的床褥也没有这个料子好。”
雅利奇冷冷地笑,“真是有趣啊不好好收拾正房,反倒是把厢房布置的舒舒服服。”
怀德说道“可能他一直把人藏在厢房里。”
富乐说道“杜仲秋不在这,是不是他又把人挪到别处去了”
雅利奇迈步在厢房里转了两圈,“不人就在这个宅子里,从外面走,这间厢房的长度大约有十五步,从屋子里走,这间厢房只需要走十步。”
博敦忙道“里外距离不一样,这间屋子有密室”
他扑到墙边,这里敲敲,那里砸一砸。他招呼侍卫挪开书架,使劲一推就把墙移开了。
“公主这里确实有密室”
房间外,官保隐约听见这句话,脸色瞬间就变了。
苏泰和冷笑,“官保大人,我们也进去瞧瞧你的密室吧”
苏泰和押着官保进了密室,密室里面,杜仲秋气息奄奄跪在地上,手腕被绳子捆起来,绳索吊在房梁上。
这间密室有皮鞭,有夹子,还有各种工具。蜡烛用紫红色的纱笼罩着,晕出紫色暧昧的光线。
雅利奇虽然不开窍,对情情爱爱的不感兴趣,但是托前世记忆的福,她懂得可不少,看着这一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雅利奇几乎要呕出来了。
怀德等人也是臊得满脸通红,怀德劝道“公主,咱们先出去吧”
富乐红着脸给杜仲秋解绳子,“是啊公主,我们先带着人出去吧”
富乐和博敦扶着杜仲秋躺在厢房的床上,怀德给他倒了杯水,杜仲秋喝完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杜仲秋看见怀德,第一句话就说道“怀德大人,请转告公主,我没有丢她的脸我、我有好好做人,我不是狗”
说着他呜咽着哭了起来。
官保为人偏执,说他是变态也不为过。
以前杜仲秋做头牌,官保不喜欢他,顶多和同僚聚会的时候,让头牌过来陪酒。
现在杜仲秋进了开发局,他反而提起了兴趣。
一个人原本沉在泥潭里,怎么看都是脏的,现在他从泥潭里爬出来,官保就想把他摁回去。官保想看着杜仲秋堕落,想看他永远在泥潭里沉沦。他想在杜仲秋身上,体会到无与伦比的控制力。
官保屡次接近杜仲秋,还承诺会给他金银珠宝,许下诸多好处。只要杜仲秋肯陪着他,两个人你情我愿的,五公主也不能干涉。
但杜仲秋已经下定决心要和过去一刀两断,以前他是没办法,如今他是五公主的人,可不能为了金银出卖自己。
五公主不顾外界的言论,拉拔着他重新做人,如此恩情他一生一世也还不完,他必须活出个样来,让大家知道五公主没有看错人。
杜仲秋屡次拒绝,官保恼羞成怒,心里就起了邪念。
官保打听清楚,今日杜仲秋休沐,他派人把杜仲秋引出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他抓走。杜仲秋休息,没有人会去找他,等开发局的人发现他不见了,那时候也晚了。
这件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会猜到杜仲秋是如何消失的。
现在杜仲秋走出去别人都尊敬他,叫他一声先生,但他不过是五公主养的一条狗罢了,这条狗没了,自然还有下一条狗,想来过不了几日五公主就会把他忘了。
官保打算得挺好,但他没想到绑人的时候会被开发局的小厮撞见,去绑人的下人也没有跟他说这事。他们以为那只是一个路人,压根没把那小厮当回事。
官保也没料到,五公主这样在意杜仲秋,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眼见着事情瞒不住了,官保立刻跪下认罪。
“公主,奴才一时糊涂,请公主责罚”官保狡辩道,“奴才与杜仲秋是老相识,我们二人情投意合,自从他离开品竹阁,奴才苦苦寻找,终于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他。
奴才想与他再续前缘,但仲秋想往上爬,他顾虑着他的名声,不肯理会奴才,奴才被冲昏了头脑,这才出此下策。求公主看在奴才痴心一片的份上,饶了奴才吧”
杜仲秋气得翻身要下床,怀德摁住他,杜仲秋便趴在床边破口大骂。
“放你娘的屁你个不要脸的下作玩意谁他娘的跟你情投意合我呸看见你就让人恶心”
杜仲秋看着雅利奇,目光哀求,“公主,他说的都是假的他是在污蔑我公主救我出来,我怎会自甘下贱他把我抓来,哄骗我跟着他,我不依从,他就打我。
对了我把公主的鞭子拿出来给他看,警告他适可而止,他根本不理会,那鞭子就在里面的桌子上,公主可以去看”
怀德不想伤着雅利奇的眼睛,他进了密室,看到公主的马鞭贴在小玩具旁边,他翻了个白眼,嫌弃地把鞭子捏出来。
“公主,这鞭子不能要了,脏了。”
雅利奇点点头,她走到床边蹲下,轻声问杜仲秋。
“还有力气吗我觉得,有仇还是亲自报比较痛快,你觉得呢”
杜仲秋笑了,“公主说的是,报仇的力气,我还是有的”
雅利奇“很好,我在正房等你,慢慢来,不着急。”
官保慌乱地往后退,“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朝廷命官”
雅利奇冷笑,“朝廷命官要是都像你这样,这个国家差不多要完了。你也算了不起,这还是第一次,我第一次不愿意出手打人,我看着你都觉得恶心。”
侍卫们守住这个宅院,让下人去点炭盆,烧水做饭。
雅利奇坐在暖和的正房喝茶,东厢房里传来哭嚎的声音,断断续续,持续了半宿。
第二天早上,苏泰和等人到正房来吃早饭。
富乐一边吃一边感叹,“杜先生,真人不露相啊”
雅利奇问道“这话怎么说”
“昨天晚上,我们帮忙压着官保,杜先生折磨官保整整一宿。那折磨人的手段,我都不好意思跟您说我们当时都不敢看啊我估摸着经此一事,官保也能去做小倌了。
您没看我都改称呼了吗我再不敢直呼杜先生大名了,我必须尊称他为先生”
雅利奇皱眉,“不对吧后半宿我没听见有声音啊”
苏泰和笑道“那是因为他怕打扰您休息,特意堵上了官保的嘴。”
博敦说道“你们把先生描述得太可怕了,这样有失公允,杜先生并没有折磨官保一整夜。他体力不好,休息了好几次呢中间他饿了,吃了点饭,为了提起精神,他还命厨下熬了碗浓浓的参汤,补充气力。”
雅利奇肃然起敬,“不愧是我开发局的人,这心态真没的说杜先生人呢”
“先生累极了,先小睡一会儿。他说等他养足了精神,立刻去安亲王府请罪,绝不连累公主。”
雅利奇对苏泰和说道“赔礼道歉这事轮不到他出面,一会儿你送他回家休息,这地方脏,他留在这也睡不好。吃完饭,怀德陪我去街上买点礼品,我去安亲王府赔罪。”
雅利奇低声叹道“这就是长大的烦恼啊我小时候打人,什么时候给别人道过歉,从来都是别人给我收拾烂摊子真是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