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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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云盏大抵是真的很心疼他的倒霉师尊,所以不再跟他们唠闲嗑,屁颠屁颠的回屋去照看苏九重了。
凤襄盯着他的背影瞧了一会儿,感慨道“你师弟真可爱。”
“你这话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了。”师云琢面无表情道。
“怎么我不能说还是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凤襄上挑眉尾,意味深长的“啧”了一声,“他不可爱”
师云琢顿了片刻。
“没觉得。”
“行吧。”凤襄也不拆穿什么,摇头道“云琢,你觉不觉得鸣鼎剑宗这群人怪得很。”
师云琢道“何解”
“九重仙尊的名声已经够臭的了吧,他们若只是单纯想要让九重仙尊的名声再坏一点儿,完全没必要这么九曲十八弯的扔一张红枫笺到箫下隐给秦云盏。”凤襄说“貌似无意,实则过于刻意,就好像是专门要挑唆小云盏和九重仙尊之间的关系一样。”
“你倒是难得说几句人话。”师云琢道“猜得没错。”
“我一向很犀利的。”凤襄深感不解,又愤慨道“如此釜底抽薪,柳吟川就这么见不得箫下隐再收到一个弟子吗”
师云琢没有吭声。
他其实并不完全赞同凤襄的看法。
比起要让箫下隐解散,柳吟川更想要做的似乎是另外一件事。
得到秦云盏。
这个目的在刻意遗落红枫笺的事件上显得昭然若揭。
“姓柳的心肠属实是黑到没朋友,为了解散你们宗门真是操碎了心啊。”凤襄絮絮道“难得秦云盏心思坚毅忠诚,肯陪你和九重仙尊渡过难关,九重仙尊真是捡到宝了,你们俩可得好好待他。”
“秦云盏既来,便只能是箫下隐的人。”师云琢的嗓音微沉,带着些许独断冷意,“我自是不会让鸣鼎剑宗称心。”
“对了,他的修为你看明白了吗”凤襄道。
提到这个,师云琢略略虚浮的瞳光终于落到了实处。
“我想,秦云盏需要一把剑。”他沉吟道。
“剑”凤襄不解道“几个意思”
“他能提剑破开我的炼气印。”师云琢说“可我和你一样,看不出他的修为。”
“连你也看不出来”凤襄的表情由讶异变成了惊恐,“不会吧不会吧,他不会真的是大乘期吧”
“不会。”师云琢说“顶多炼气后期。”
“那为什么会如此”凤襄费解道。
师云琢想了想。
那只是一根小小不起眼的枯枝。
但落在秦云盏手中前后,却仿佛施展出了无穷的力量。
那就是一把剑。
“我总觉得他与剑有些不解之缘。”师云琢轻声说“兴许就是有一些事你我不知道,孤陋寡闻罢了。”
“也是,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凤襄的神色微有肃然说“云琢,你多少得警醒些。”
师云琢凝眸,眉峰不由自主的压向冷峻的眉骨。
他想起了他与秦云盏初见的那一天。
六只辟邪追得少年穷途末路,仿佛秦云盏是什么极凶残猛恶之物。
七星六兽台上的辟邪石傀虽说不是多么聪明的活物灵兽,但胜在拥有一种古老的通灵印迹,当初桑止游历四方,便是看这稀罕石材浑然天成,可感阴阳,玄妙高深,才特意将其雕刻成石傀镇山,因此这些辟邪石傀感知灵敏,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混沌妖邪。
难道秦云盏身上有什么足以激怒辟邪石傀的东西存在
“他心眼儿不坏。”师云琢抿了抿唇角,淡然出声“我只要知道这点就够了。”
师徒团聚值得庆祝,苏九重就成了几人重点关注的对象。
秦云盏是眼巴巴盼着苏九重醒过来,师徒三人好一起回箫下隐居。
然而过了一天一夜,苏九重还是没有任何要醒转的迹象。
“那鱿怪的毒真的不要紧吗”秦云盏不免忧心忡忡,“我们会不会错过了什么黄金救治期,真的不需要再去找别的解药什么的”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凤襄坐在桌边摇扇子,他那把名为“无常”的象牙乌木扇摇起来凉风自成,“叫做,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秦云盏盯着他看了两秒,猛地扭头又去看苏九重,匪夷所思道
“你说我师尊明知道我和师兄在旁边等的心急如焚却还装睡。”
“你没发现他连鼾都不打了么”凤襄抬了抬下颌道。
秦云盏一听,还真是。
“不可能肯定还是因为余毒未清”他嘴硬辩驳,“我师尊能那么没有责任心吗他可是师尊唉不能够吧师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旁边的师云琢很不是时候的叹了口气。
这口气叹的秦云盏心惊肉跳,底气渐消。
“师兄你叹气是几个意思啊”他恐慌道。
“当然是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是这样的意思啦,世界上应该没人比你师兄更了解九重仙尊了。”凤襄耸肩道。
“实在不行就把人抬回去吧。”师云琢说“让他在自家慢慢睡,随便他睡几百年也无所谓,不等了。”
“几百年”秦云盏大惊失色。
“我会告诉你我上一去箫下隐居的时候在那儿待了一个多月,愣是没等到九重仙尊醒过来。”凤襄说“那时候云琢还不是经验人士,慌得要死,我俩对着九重仙尊可谓是殚精竭虑,黔驴技穷。”
秦云盏“其实叫醒一个人也不难,你们都试过哪些法子”
“我想想哈,挠脚心,扎手指,捏鼻子,甩耳光,抽鞭子,往他身上扔飞镖,等等等等。”凤襄回忆起那次的经历就感慨万千“就是经过那一回,我对大乘期修士的抗造程度有了新一层的理解”
师云琢“”
秦云盏看了一眼他师兄的心如死水的表情,就知道凤襄说的都是真的。
而且就从师云琢这麻木不堪的反应来看,苏九重后面还不止一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他都习以为常了。
“那就只好听师兄的了。”秦云盏用两手吊着眼角,仿佛瞬间老了十岁,恹恹道。
“那我去驿站再弄辆马车,方便你们驼人”凤襄积极道。
他起身出门,没过一回儿却又退了回来。
“砰”他将门背上,表情略显凝重。
“怎么了”师云琢道。
“院门被人堵了。”凤襄说“一大群人。”
“谁”秦云盏道。
“背着剑,穿着你们扶玉仙盟的校服。”凤襄迅速得出结论“鸣鼎剑宗。”
秦云盏微有变色,诧然道“他们怎么来了”
三人面面相觑时,院外适时响起了敲门声与呼喊声。
“鸣鼎剑宗陆文韬求见师仙君九重仙尊”
上来就点名要见苏九重。
师云琢望向秦云盏,两人眼底的光交汇,彼此得到了一致的结论。
来者不善。
柳乘风依照柳吟川所言,装模作样的带了一批人下山,半道上撞上了一个叫陆文韬的门徒。
柳乘风对陆文韬此人印象不深,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对方实在是没有什么能让人印象深刻的点,年过五十才刚刚步入开光境,足见笨钝,故而一开始连对方的名字都没叫出来。
被柳乘风视而不见,陆文韬却丝毫不觉尴尬,反而表现的十分热情。
“乘风乘风你留步”他穷追不舍道“我毛遂自荐,协助你下山去找苏九重”
“你”柳乘风驻足,瞅了他一眼,丝毫不掩饰眸光中的不屑,“抱歉,我带的人已经足够了”
“乘风你有所不知,师兄我生于木犀镇长于木犀镇,没人比我更熟悉木犀镇的地形和布局,况且,苏九重在莺艳楼的消息是我递给吟川仙尊的。”陆文韬开口便是拳拳心意,激情表功。
“是你找着的苏九重”柳乘风微有诧异。
“是啊,我熟知他的行踪,对他在木犀镇的那档子事了解透彻。”陆文韬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乘风,若有我跟着队伍帮你们指路,你找苏九重定能事半功倍而且他若狡辩,对所做之事拒不承认,我也可现身为证,戳穿他的谎言,管保将他盯死在耻辱柱上恳请乘风师弟给师兄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哇。”
陆文韬狠狠一抱拳。
柳乘风眯眼。
无极子在他的灵台紫府内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定是有所求,你且问问他所求何事。”
柳乘风心想有无极子在就是靠谱,不然自己差点儿就直接答应了,回头陆文韬狮子大开口提什么无理请求,自己岂不是很被动。
按辈分,柳乘风还得喊陆文韬一声师兄,可他属实是喊不出口,觉得有陆文韬这种没出息的老师兄很丢面子。
“你事成之后,想要什么”他面无表情道。
陆文韬果真眼前亮起,仿佛一直在等柳乘风的这句话。
“乘风当真体贴,既然你都问了,那我也不隐瞒,师兄我的确有事相求。”他迫不及待的冲口而出,“我就想请宗主赐予一个教习的职位就像黎真黎教习那样”
柳乘风一怔之下,随即心生几分嘲弄。
这些上了年纪又毫无修真天赋的人,在门派内待的越久就越容易教新人瞧不起,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与派中一席地位,最好的方式就是成为教习。
教习既可以顺理成章的教导规训寻常弟子,又可以不用对自己有过多的境界修为上的要求,是个能拿得出手的铁饭碗,因此人人向往。
但门中废柴居多,人人都当教习,岂不是满门都是教习
黎真能成为教习是托了与柳吟川沾亲带故的福,旁人想要成为教习,非得立大功,博取柳吟川的欢心不可。
这陆文韬,也算是使出浑身解数了。
门中多一个教习无关痛痒,但若真能扳倒苏九重、夺回秦云盏,那可算是天大的好事情,足以改变他的人生甚至是鸣鼎剑宗的历史。
念及此,柳乘风微微一笑,“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