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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心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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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有夏风拂过。

轻轻吹在他们身上,但是吹不平季清洄一阵阵卷起的燥热。

温听萝眉眼认真地盯着他的伤口,给他消毒,然后贴上创可贴。

她好奇“都没感觉吗”

“有点。”他心里快痒死了。

温听萝觉得这人可真奇怪。

她将手里的一些垃圾都丢去不远处的垃圾桶,再走回来时,一晃眼忽然觉得突兀。

徐亦婉给她准备的是卡通创可贴。

温听萝眨眨眼。

那个创可贴贴在他的脖子上,就像是幼鸟误入猛兽林。

她轻咳一声,“你回去后可以换个创可贴。”

“为什么”

“我这个不太适合你。”

“谁说的”他一挑眉,笑声泄出“明明天底下第一合适。”

温听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别开眼,眼底却盈满了笑,像是一池灿烂的星子。

“温听萝”

他唤她。

“干嘛”

“我觉得,我们也是天底下第一合适。”季清洄的语气懒懒的,像是在开玩笑。

温听萝蝶翼般的长睫轻颤。

两人间,只剩风声。

他听见她很低的声音,很软,但又很硬,“合适你个大头鬼。”

好乖啊。

纵使是被嫌弃,季清洄也有种忍俊不禁的感觉。

等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做什么后,季清洄一默。

你可真出息啊,季清洄。

有生之年第二次被人婉拒,你他妈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他把头偏去另一边,试图吹风冷静冷静。

温听萝抿紧唇,陪他一起安静着,但有忍不住在偷偷觑他。

见他没反应,她担心自己是不是伤害到了他,开始找台阶“你有没有想吃的我们待会吃什么呀”

她哪里知道,她笨拙地把梯子搬过来作台阶的样子,傻死了。

季清洄抬手,慢悠悠地揉乱她的头,声音慵懒,吹散在风中“吃大头鬼。”

温听萝“”

她的头发

她怒,又踩他一脚。

季清洄拎着眉头低眸看自己的鞋,嚯,一左一右都落下了枚清晰的脚印,在白球鞋上显得尤其明显。

“过分了啊,温听萝。”

温听萝摸摸鼻子。

就在温听萝以为要听到什么指责或者训斥的时候,却听得他说

“就不能踩在同一边么。”他纳闷,“你是不是有强迫症”

温听萝噗嗤笑出声。

季清洄显然不是真生气。

甚至,犯贱点地说,他还挺乐在其中。

校门口的选择不多,想挑点特别的也没有。

温听萝环视一圈,挑了家麻辣烫。

季清洄看上去好嫌弃,温听萝才不管,硬是拖着他进去。

第一次是麻辣烫,第二次是面摊,第三次还是麻辣烫,季清洄快绝望了。真是不能对温听萝抱有任何期望。

不过很快他就找到了乐趣。

这是一家四川人开的麻辣烫店,说好的微辣,不讲武德地差点把温听萝辣哭。

季清洄刚吃了两口,一抬头,就对上了温听萝水汪汪的、跟水洗过似的眼睛,眼角泛着嫣红,如一朵挂着露珠的蔷薇花。

季清洄“”

妈的。

刚拒绝他,就别在这勾他了。

他倒也没那么有毅力。

温听萝快被辣坏了,她想去拿可乐,很礼貌地问季清洄要喝点什么。

季清洄“你看什么好喝就给我拿什么。”

“噢。”

温听萝最终拿回来一罐桃子汽水和一罐可乐。就在季清洄以为可乐是要给自己的时候,温听萝把桃子汽水递给了他。

季清洄“”

他撩起眼看了她一眼,这眼神里多少带了点意见。

但是以某人的自觉性,压根发现不了。她拧开可乐,喝了两口缓解辣味后才继续吃自己的麻辣烫。

真的、好辣

可是又很爽。

她不太能吃辣,偏偏又菜又爱吃。

季清洄盯了一会那个桃子汽水,最终认命般地拧开喝。

嗯,挺甜。

和那个菠萝罐头一样。

在汽水的缓解下,温听萝继续吃着她的麻辣烫,只是仍不免被辣得泪眼汪汪。

季清洄看乐了。

他原本觉得吃这个环境氛围不够,不过现在他已经完全推翻了他刚才的想法。

小姑娘还挺不能吃辣的啊。这才什么程度,就能把她的一双鹿眸都给辣红了。就这副样子走出去,他怕是要被控诉死,说他欺负人小姑娘。

他看不够。一直盯着看也看不够。

温听萝很快就发现了他的目光,灼得烫人,总黏在自己脸上,她的脸都快被烧出一个洞来。

她不解“你怎么不吃一直看我做什么”

季清洄轻笑了声“你怎么这么不行。”

见她那罐可乐马上见底,他去拿了瓶矿泉水给她“喝这个会好点。”

说着,温听萝就忘了刚才的问题。她感激地接过来,径直去拧开瓶盖。

一下、两下

温听萝的表情慢慢僵住。

季清洄朝她伸手。

她乖乖递过去。

温听萝刚想解释一下,却见得他现出点懊恼的神色说“抱歉,没什么给女孩子递水的经验。”

他的意思是,他应该拧开瓶盖再给她的,但是因为没有给女孩子递过水,而忽视了这个细节。

温听萝愣住。

她咬了下唇,“没、没事那个,其实我平时连人的头盖骨都能拧开,今天是意外。”

她是想解释一下,自己其实不柔弱,她很强壮。

没想到的是,又引来季清洄一阵发笑。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时间有些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才好。她这都是在说什么

季清洄像是安抚小孩儿一样,“嗯”了声,“我知道。”

随后他把拧开瓶盖的矿泉水递给她“喝吧。”

他们都说他脾气不好。

他们都说他凶,都会忌惮他。

可是温听萝感受到的,只有他时不时流露出来的温柔。

并不是流露在表面上的轻易可见的,而是藏于骨缝之中不易察觉的,温柔。

温听萝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水压住了心底火山喷发似的躁动和燥热。

不知道是因为夏天的余热,还是因为麻辣烫太辣,今天她总觉得格外的热,不止是表面上热,连心里都热得在作乱。

矿泉水好像真的好很多,温听萝沉浸在麻辣烫中的感觉更爽了。

等吃完一大碗麻辣烫后,季清洄忍着笑给她递纸巾。

她的一双眼都红透了,脸也红透了。

红得叫他,很遗憾不是被他欺负红的。

虽然这样的想法很恶劣不该,但季清洄总是无法控制。

好像一见到她,就想欺负了。

时日一久,这份**只有更深,不曾减退。

她太乖了。

总教他想带着她离经叛道一回。

晚上季清洄和队友们还有场聚。

他和温听萝吃完,送她上出租车后径直过去。

队友们等了他好一会,终于看见人,武嘉礼跑过来耷上他肩膀,“等你好久了洄哥,来得正好嗯你鞋子被谁踩了一左一右,还挺匀称。”

符戈往另一边看,眯了眯眼,也觉出了不对“洄哥,你脖子上贴的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花花绿绿的,他没看错的话,是个卡通创可贴

在场的所有人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把季清洄围在一起上上下下地瞧,像是发现了什么稀罕物种一般。

得出的发现是,他今天太不对劲了

从上到下都不对劲

相比之下,被围观的季清洄就显得很气定神闲。他抄起一杯桌上的酒,慢悠悠地道“你们不懂。”

“不懂什么”

“白球鞋上的黑脚印,还是酷哥脖子上的卡通创可贴”

季清洄被他们气笑,搁这儿侃他呢

“滚蛋。”他笑骂。

可是肉眼可见的,他今天心情很好。

符戈已经在猜测,从打完球他说他有点事,叫他们先过来,到他刚刚过来的这期间都发生了些什么。

“你可别又是去欺负人家小菠萝吧”他问。

“你洄哥什么时候欺负过人”季清洄不满地反问。

符戈“”

那你不如问问你什么时候没欺负过人。

其他人听得来了兴趣,有个男生不在一班,他试着问了声“那,嫂子”

一群人齐齐哄笑起来。

季清洄扶额,懒懒地说了句“别扯,被拒绝两次了。”

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不敢置信地齐齐望向他,愣是沉默了好几秒。

“不是吧”

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会拒绝季清洄

还两次

幻灭了。

这个世界幻灭了。

从前他们只知道季清洄拒绝别人,同一个人被拒绝两次,也不是什么罕见情况,甚至更多次的都有,总有人越战越勇。他们却从来没见过反过来的情况。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震撼住了,没见过温听萝的都纷纷好奇起了这得是什么人物。

只有季清洄,看上去不以为意,并不觉得这事儿有多丢人,气定神闲地拎了杯酒在慢悠悠地喝。见他们还是没反应,不爽道“愣着干什么来这儿发呆啊”

他们这才有了点反应。

“不是,我们就是惊讶。”

开玩笑,能不惊讶吗

还有人在偷瞟他那鞋印,稀奇得看不够。

啧,洄哥不愧是洄哥,顶着俩鞋印,大摇大摆地就进来了。

哦,鞋印算什么,人家脖子上还摁着个卡通创可贴哩。

不对,怎么总觉得洄哥是在显摆

晚上,温听萝找了个时间与父母分享自己的发现和推测。

她基本可以断定,肖来娣是有问题的。

在程蕴眼里,肖来娣对她一点也不好,又凶又抠,又偏心又爱叫她干活。

但是温听萝和肖来娣相处这么多年,她自问她更了解肖来娣。

她这个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在肖来娣那里的待遇比程蕴还要差上许多倍。

她敢保证,肖来娣对她的凶,一定是程蕴的数倍。

在抠的方面,肖来娣也有区别对待,从前即使是她自己的钱,她自己想花,肖来娣也不乐意,因为在她眼里这些都是程家的钱。

然而程蕴竟然可以成功地搬出去,顺利去学校住单人间,肖来娣虽然嘴上骂骂咧咧,可她根本就没有阻止。

程蕴花的虽是温家的钱,但如果换作是她,肖来娣早就把那些钱搜刮了个干净,即使没能搜刮干净,也不会愿意叫她去住学校,别提还是最贵的单人间。

再说其它方面,细窥细节,也能寻到诸多疑点。

温听萝小时候,也有像现在的程蕴一样不听话的时候,比如肖来娣叫她干活,她不想去,这时候她往往会迎来一顿打。用农村里最方便的笤帚,抽一根来揍她,抽在皮肤上,可疼可疼。

肖来娣本身其实是个很不愿意干活的人,能叫温听萝做的都叫她做了,肖来娣自个儿能多闲着就多闲着,一度叫邻居们都夸她命好,养了个好用的闺女。温听萝并不觉得肖来娣真想治程蕴的话会治不了,唯一一个可能只有肖来娣压根没打算治。

在旁人眼里,肖来娣对程蕴已经很不好很不好。

包括程蕴本人,也没念过一句肖来娣的好。

但是温听萝太了解肖来娣了。

她自己本身就是个很渴望公平的人,从程小哲出生开始,她就很喜欢去比较爸爸妈妈是对她好一点还是对弟弟好一点。比较了这么多年,她对这个太有经验,是以如今轻而易举的就能发现不对劲。

相比于她,肖来娣对程蕴简直称得上是宽容。

可是她这个养了十七年的孩子都没能得到的宽容,到底是为什么,会叫一个刚认回来的孩子得到呢

这里面的蹊跷,只待挖掘。

有多,无少。

他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商议了一整晚。

徐亦婉想着,实在找不出证据,那他们便自己去寻、自己去造。

温听萝不明白她的意思“您是想”

徐亦婉眯了眯眼,“诈她一诈。”

正好赶上周末,徐亦婉准备明天就亲自去找趟肖来娣。

她并非胸无城府,相反,她在商场浸淫多年,玩了这么多年的心机那可不是白玩的。如果肖来娣有问题,她不信她诈不出来半点马脚。

温常赋不放心。商议了半天,最终决定由他来安排谈话地点,到时候监控设施和安保方面他都会安排好,他自己到时候也会在不远的暗处盯着。

于是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

至于该怎么约出肖来娣

温听萝提议“可以用程蕴的事情,引她上钩。”

温常赋和徐亦婉对视一眼,都觉得可行。温常赋非常欣赏她的冷静,以及睿智。

徐亦婉拿出手机开始编辑信息。

怕是连肖来娣都想不到,这场试探,从这条看似平平无奇的短信发出,便开始了。

温听萝凭空生出了紧张感,好像,面对的是一场硬战。

还有一种,埋藏了很多年的秘密,终于要被挖出来现于阳光之下的迫切与期待。

徐亦婉安慰地搂了搂女儿的肩膀,“相信妈妈,等妈妈带着好消息回来。”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徐亦婉觉得自己现在拥有无穷的力量,已经准备好去迎击那些对她的孩子心存歹意的歹人。

温听萝果然是了解肖来娣。

徐亦婉用“有程蕴的事情想谈谈”的借口,成功地约出了她。

周末,他们一早便出门了。

许是惦记着事情,温听萝睡得不大安稳,只比平时晚起了一小时。

她在温家的睡眠质量很好,并且是渐入佳境似的越来越好。

因为在这里没有任何家务是需要她做的,隔音也好,没有声音也没有人会吵醒她。相比于程家,这里是真的让她感到舒适。

她之前还有生物钟,即使是假期也会早起,但渐渐的,会在假期多睡几小时,算做是给自己放松与休息。

吃完早餐她就回房间写作业。

收到季清洄发的消息时,她正好写完一张卷子。

季清洄在做什么

温听萝老实回答做题呢。

季清洄默。

她怎么总是在做题

可别把人给做傻了。

季清洄为了期中考

不待她回复,他紧接着问为了压我

温听萝怎么又被他说得有点色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象是季清洄的原因,她就是觉得这四个字不太单纯。

季清洄这还不简单,你求我一下,我就让你压。

温听萝失笑。

不过,虽然知道他这是在和她开玩笑,但她还是认认真真地和他说你别让着我。

她就算想要第一,也是想要凭借自己的努力去拿,而不是他让。

季清洄勾了勾唇。

他了解她,早就猜到她肯定会这么说。

季清洄嗯,答应你。

温听萝抿着唇笑。

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笑。

他拍了张照片过来。

温听萝看,是昨天他穿的球鞋,洗得干干净净的被放在阳台上,这会儿,阳光正好照在上面。

他应该是在邀功,告诉她他把那双球鞋洗干净了。

毕竟是她踩的,温听萝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于是很真诚地夸赞道你洗得真干净。

季清洄技术怎么样

温听萝真好

季清洄扯着唇角笑。

嗯,还挺上道。

他摸了摸脖子,道洗澡的时候那个创可贴沾了水,上学的时候你再给我带两个

温听萝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喜欢卡通创可贴

昨天用那是没办法,情况突然,没有别的选择。现在都给你别的选择了,你还自己凑上前想用

季清洄沾水了不能用

温听萝

她怎么还觉出了可怜兮兮的味道来。就这么想要

温听萝不理解,并且大为震撼。

她心情复杂地去找出几个来,放进书包里,以免忘记。

这个人上次跟她提出的是感冒灵,这次是卡通创可贴。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她总觉得,他对她的东西,有一种莫名喜欢和想要的感觉。

不是贪婪,是类似于,有瘾的渴求。

温听萝长睫颤了颤,缓缓垂下,盖住眸里的思绪。

可是她只要一想到季清洄身边只有一个阿姨,大部分时间都是他自己一个人住,就会忍不住心软。她不了解他的家庭情况,但是好像情况也很糟糕。

他这么可怜,她多给他送些药品,多关心关心他,这没什么。

季清洄还在问给么

温听萝给你给你。

他心满意足,像一只餍足的大狗。

温听萝对自己的想象而感到好笑。

季清洄跟大狗,哪里扯得上关系

温听萝休息完了,接着写作业。

温常赋和徐亦婉是过了中午才回来的。

他们出去了一整个早上,四五个小时的时间。

温听萝一听见声音就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了出去。她记挂了一整个早上,一直没法安下心来。

徐亦婉看上去有些疲惫,是和肖来娣集中精力地斗智斗勇了这么久而生出的些许疲惫。

在看见跑过来的女儿时,她眼眶有些激动地红了红,一把搂住她,将她紧紧揽在怀里,压抑不住激动。

“萝萝,爸爸和妈妈终于查清真相了。”徐亦婉的声音很轻,带着哽咽。

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所有的事情也都尘埃落定,现在一切安好,会有人质疑这个真相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但是于他们而言,是重要的,也是非查不可的。受了这么多年的罪,哪能连个真相都蒙在鼓里

温听萝仰头看母亲“是她吗”

徐亦婉咬紧唇,先点头,犹豫了下,又是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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