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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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城即将被攻破之时，又出了意外。本来城邦之战——异人、术士等不得参与，否则将成为各城邦之“公敌”。可是城邦内驯养的专用来护城的或者妖禽或者异兽却并不在限制的范围之内。

刑城没有护城兽；蛮城却有一只异禽——一只能低飞的彩羽母鸡。

这母鸡一月能下一枚彩蛋。这彩蛋若放进宝药汤里熬煮，数个时辰后就可由正常的鸭蛋大小膨大到两三个碾子大小。

当蛋壳被撑破后就会钻出一个一人多高的大力鸡怪来。

这鸡怪鸡头兽身、生有四爪、满身彩羽。其行如虎豹，腾跃自如；利爪一挥，可瞬间夺命。守城之时，更能以一当百。

好在这鸡怪只守不攻又不愿出城，否则刑城一方早就败北。再加上宝药珍罕，因而蛮城内的此种鸡怪也是不多。

愁急之时，有人想出法子：以鸡克鸡。

一试之下效果良好。只要身前捆一只或兜一只鸡，那鸡怪就避开不攻。可蛮方很快就调集了一批神箭手——专门用来射鸡。

若身前兜的是死鸡，鸡怪会痛恨地把兜鸡之人给瞬间撕成两半。相互制衡之下，双方于是就此僵持了下来。

“吾数次请命去杀敌去扞卫，兵营却一再拒绝征召，嫌老汉年岁过高……”

刑台广场里，数人激语不休，不肯散去。

“值得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州霸痞多嘴问了一句。

“哈哈！当然值得！”

“不图别的，只图心里安稳。不战战兢兢、不畏畏缩缩、不怯懦惊惧、不悲愤无奈、踏实吃饭安稳睡觉。”

“也不忧心家人亲眷或友邻受了残害却只能指天捶地、只能撞地恸泣……”

“三世子难逃‘铁则’，外邦世子难逃‘铁则’，还有何人敢妄为？谁能踩死蚂蚁般踩死我等，却扬长而去？却逃出‘铁则’逍遥法外呢？”

“不图别的！就为了安心安定安稳和笃定地活！就为了能伸直腰杆——能挺胸昂扬地活！”

“什么是‘信仰’？‘铁则’便是我刑城永恒的‘信仰’！我等皆愿为之誓死一战！”

“誓死扞卫！誓死扞卫……”老者言罢，与他同在的数人也激情叫喊起来。

“唉……”少杰们听了也不禁慨然长叹。

第二日晨扫时，当扫到城门附近的街区时，那很彪的小孩“铁卫”——他正巧在街边哭喊。

“爹爹……娘……报仇报仇……扞卫扞卫……”铁卫捏紧拳头在街边哭喊，旁边一个年老的妇人拉扯着他。

原来铁卫的娘——昨天刚上战场就不幸中了流矢阵亡了。

“鸡鸡……鸡鸡……报仇……扞卫……”看见奇无妄又抱着绿毛公鸡靠近，铁卫哭喊着又再次向他伸出了手。

“唉……这孩子，可怜呀！爹才战死，娘又战死了，家里就剩他跟奶奶……”几个妇人在旁边怜惜和慨叹着。

奇无妄听了又看见小孩向他伸手，他忽地心里一痛。他也是没了爹娘的“孩子”呀！

于是没多想，他放开了绿公鸡，朝小孩丢了过去。

没成想绿毛鸡也喜欢铁卫。竟主动挨近铁卫。还抻着脖子去把红鸡冠凑近小铁卫的嘴巴边。

而铁卫也是抱住绿鸡就在鸡冠上亲了一口。

绿毛鸡似乎找到了真主人，似乎奇无妄只是临时的。它兴奋地抖抖翅膀并张嘴吐出一枚翠澈晶亮的小翠珠——吐进小铁卫的嘴里。

结果刚吞完翠珠，铁卫立感力大无穷。没多想他本能跺了一脚，可这一脚跺下却令现场观者大为惊异——那街面坚硬的石板竟被他跺得粉碎。

而且在那绿毛鸡的随意一嚎下，附近的鸡，不论公母，全跑来乖乖地匍匐在它的脚下，如同朝拜鸡们的皇。

有了这些神异，兵营竟破例地接受了小铁卫的请命，同意他次日抱鸡去上战场，去报仇、去扞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