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八章 重启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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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哥就是这么低调。
邬非鱼连头都没回,就洋洋洒洒的走了出去,举起右手向后摆了摆,权当是告别。
然后悠悠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未来的江湖,风高浪急,还请诸位善自珍重,且行且珍惜……”
他一向是行止由心,并不在乎别人的态度,不爽又如何?有本事来打我呀?
这装逼的思路,还是如此的清晰,且欠揍。
甚至现场的很多人都认为,如果他不是当了修真者,而是进了片场的话,肯定也是一名出色的大反派。
只是看着他身边小鸟依人般的凌小乔,凌若虚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不过,换个角度来看,这也并非全是坏事。
按照这厮的尿性,要是连女色都不沾了,还能干什么?肯定是一天到晚净琢磨着害人了!
以后遇到坐怀不乱的邬大少,赶紧躲着走,绝对没错。
不得不说,老泰山总结得还是很到位,这确实就是赘婿的真实写照。
但不管怎么说,他这一次可是实实在在的帮了一个大忙,大到足以抵消对‘拱了自家小白菜’的憎恶。
从合作伊始,邬非鱼的作战计划,就对凌若虚全部都是公开的,只是具体什么时候开始,如何实施,并没有特别说明。
这也算是留了一个后手,兵贵神速,主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
当初凌小乔遇险,王府的高手们不久即到达了案发现场,一直都是在衔尾追踪,却偏偏只能跟在后面吃土,就是这个道理。
一步落下,十步难赶,就很难再追得上了。
但这并不影响凌若虚的布置,相较于至今还蒙在鼓里的沈家鑫,已经有了巨大的先发优势。
如果不是这一次看到了‘诚意’满满,他也不会在明明知道闺女吃亏的情况下,依然还要让其去相送。
这看似翁婿和谐的一幕,落在沈家鑫的眼里,简直就是在赤裸裸的示威。
他对于自己无法掌控的东西,一向是深恶痛绝的,直到现在还想做最后的尝试,来改变这种束手束脚的现状。
可是凌若虚的一句话,却打乱了这如意算盘,也打碎了仅存的一丝侥幸。
他当然明白,这位王爷是担心自己和邬非鱼出去之后,可能会做出什么不利的小动作。
关键是自己确实有这方面的想法啊,看着意气风发的凌若虚,他虽然心里就仿佛吃了一堆苍蝇,但脸上的笑容,却不曾减少了半点。
如今可是人在矮檐下啊,对于这个逆转的角色,且得适应呢。
“王爷说得极是,年轻人的事情,下官确实不方便插手。”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辰宇啊,你代为父去送一下邬庄主,你们都是同龄人,更容易沟通,不妨多亲近一下。”
他也不是傻瓜,很显然,凌小乔跟上去之后,也就失去了与邬非鱼单独媾和的最后机会。
即便是她不明白凌若虚的意图,但是这搅屎棍的功能,却是无意中实锤了。
所以才对沈辰宇丢了一个眼色,希望他能够理会到这一番苦心,见机行事。
不得不小心啊,凌若虚也是个杀伐决断的主儿,一旦得势,照样是吃人不吐骨头!
这一次凌若虚倒是没说什么,反而点头表示同意这一观点:“嗯,咱们都上了年纪,有些事情完全可以放手了,也算是给年轻人一个锻炼的机会。”
这要是放在以前,至少他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介入,但是现在嘛,一切都好似理所当然。
“可是这个年轻人,确实是不一般啊,还需要锻炼吗?”沈家鑫感慨道,“以后没有属于他的时代,只有时代中的他啊……”
凌若虚得意的微微一笑:“这小子也就是玩玩嘴炮还行,如果真刀真枪干仗,他不过就是一只菜鸟罢了。”
对于这赤裸裸的炫耀,沈家鑫没有接话,直接不给领导装逼的机会。
只是出神的看着三人消失的背影,心中并没有轻松多少,反而感到了一阵浓浓的悲哀,难道这就是天意么?
就差那么一点点啊,眼睁睁的看着大好时机,稍纵即逝,着实令人惋惜。
一想到就要放弃争霸的梦想,就此归顺朝廷,让多年的筹划就此付诸东流,虽然几经权衡利弊,依然还是不甘心。
不过,除非立刻下决心起兵,放手一搏,否则凌若虚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幽冥二老那可是自己手上的大杀器,一直是当做保命底牌来用的,被对方激将之下,这才打了出来。
殊不知,不只是打不过人家,还直接被废了,这特么还玩个锤子!
失去了修士的庇护,自己手上再也没有足够分量的筹码,上场去叫牌。
反而是凌若虚随时都可以发起一场斩首行动,以节度使府现有的安保力量,根本就无法抵挡安老或者邬非鱼这个级别修真者的突袭。
人家唯一需要考虑的是,乐不乐意这么做,以及何时做而已。
凌若虚一旦度过目前的严冬,便会像冬眠的熊一样,春天一到,很快就会满血复活。
眼下这种进退两难的现实,让沈家鑫极端焦虑,因为凌若虚一旦成功楔入了安阳郡的事务,自己的势力必将大打折扣。
以凌若虚以前的尿性,绝对不会吐出吃下去的肉,这就是一条饿狼啊,也不知道该不该与他们共舞。
可即便是面临如此艰难的抉择,也不管当初那些割据诸侯们说得如何天花乱坠,他也没打算向外部力量求助。
所谓逐鹿中原成就一方霸业,不是单单比谁说得更漂亮,玩得更花哨,没有雄厚的实力托底,一切都是痴人说梦。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无论什么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活,绝不会替别人火中取栗。
那些各自为战的诸侯们,根本就不可能真心团结起来,看似气势汹汹,终究难成气候。
最关键的是,安阳郡的位置在那里摆着呢,如果倒向他们,第一个面对朝廷怒火的倒霉鬼,还是自己。
他早就看明白了这一点,一旦站错了队,等待自己的将是万劫不复。
一个马上就死,一个过些日子再死,而且还有一丝全身而退的希望,这个选择并不困难。
常言道,浪子回头金不换嘛,或许,真的到了应该回归老东家温暖怀抱的时候了。
沈家鑫目前还是安阳郡的一把手,妥妥的封疆大吏,虽然将要交出去一部分权力,但只要摆正自己的位置,那么依然还是封妻荫子,位极人臣,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不止是一种生存法则,更是一种政治智慧。
有人欢喜有人忧,瞄着毫无斗志的沈家鑫,全无昨天的淡定从容,凌若虚的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笑容。
不战而屈之,这正是自己最想要的效果。
很显然,这只老狐狸已经搞清楚了自己所面临的处境,怕是以后再也没法玩这两面下注的把戏了,所以才会意志消沉吧。
正好双方的智囊都在,不妨趁热打铁,就此展开谈判,商量一下安阳郡的股权重新分配的问题。
而沈家鑫因为不堪心理上的重负,也想早一点结束这煎熬,自然一拍即合。
于是,凌若虚打了个招呼,两人各自叫过来一众谋士,面授机宜。
双方经过了多轮交锋,具体的目标早已明确,这个无需多费口舌。
只要指明大体的方向,细节完全可以交给他们来磋商,两位董事长只管最后一锤定音就好。
在很多大是大非的立场问题上,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看透不说透,继续做朋友。
谋士们随即就凑到了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反倒是两位大佬闲了下来。
凌若虚笑吟吟的看着面色凝重的沈家鑫,心情相当愉悦。
虽然这只老狐狸一如既往的狡猾,可惜啊,棋差一着。
空有一颗傲娇的公主心,却只是一副丫鬟命,缴械投降仅仅是时间问题,这就叫‘时也运也’。
两位话事人端坐于上位,一边继续品茗,偶尔轻聊几句,跟普通的例会,在气氛上似乎并无二致。
只是当事人的心绪变化,早已是云泥之别。
谈判不是请客吃饭,更不是泼妇骂街,这是一门心理学的艺术,对凌若虚来说是这样,对沈家鑫也是如此。
凌若虚的底线很明确,上来就提出了一个最核心的解决方案,钱粮或者军权,只能二选一,不可能同时掌握在一家手中。
钱粮和军权乃是争霸的根本,两者相辅相成,本就是不能分割的一个整体。
这已经超越了沈家鑫的底线,虽然打定了主意屈服,也是一万个不情愿。
没想到凌若虚竟然有这么大的胃口,上来就要把自己腰斩,这事肯定不能答应啊,讨价还价也就成了必然。
而找到了感觉的凌若虚,则是步步紧逼,把简单粗暴的收割模式,可以说进行了教科书式的完美演绎。
他又恢复了王爷的威严,顾盼之间,隐隐有凛然之意,闪转腾挪时,把官场的厚黑发挥的淋漓尽致。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越来越习惯角色的转换,渐渐恢复了昔日上位者的气势。
面对斗志全无的沈家鑫,凌若虚占据了绝对的心理优势,气场强大。
言辞之间也不再玩虚虚实实,让人模棱两可那一套,而是简单直接,更加强势霸气。
不过,凌若虚也不想太过分,很多事上点到为止,谈判如烹小鲜,讲究的就是一个耐心,操之过急,反而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