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土鸡生蛋群妖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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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文殊闲庭信步，走在琼浆谷中。
山谷地界光大，栽种着数片芬芳的花圃，众多蜂群围绕着嗡嗡作响。
地面上，每隔百米，都突兀的矗立着菱形石柱，表面满是密码的孔洞，任由蜜蜂们进进出出，下方长满了绿意葱葱的藤蔓，幻化出青光稳稳拖住坠落的珠萃。
珠萃并非珍宝，而是蜂蜜被凝固所成，被藤蔓收集起来，能保存内部的灵韵无法流逝。
蜂蜜营养丰富，能淬炼肉身，还能添加到炼器、酿酒、布阵等作用中，令朱正迅速声名鹊起，成为炙手可热的新秀。
在蜂巢上方，数朵白芯梅花竞相开放，簇拥成连绵祥云四散而开。
梅花祥瑞里，基本都布置了三到四位雀妖，凭借天赋本领轮流侦查远方的情况。
朱姜乖巧的跟随在文殊身后，脑海里思索着昨晚，父亲的嘱托。
“孩子，在你巧言令色，扭曲事实的时候，红玉大仙并非开口说出真相，又直截了当的表明身份和窘迫，可见其心性早已经随着时间而泯灭，现在他不过是垂垂老矣，想要依靠我们加入妖庭重演而已。”
“这样的存在，对琼浆谷来说并无半分威胁，日后你我还能借着他的威望，将自身的地位拔高，百里而无一害啊。”
想到这里，朱姜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就在这时，远处走来巡逻的队伍，许多小妖见到朱姜后，连忙躬身施礼。
“是大小姐回来了，你们看。”
“听说，大小姐这次遇到了麻烦，否则怎会这么快就回来了。”
“尔等有所不知，那可是大尾狼王带领的凶兽群，实力强悍无比，若非有这位老者出手相助，大小姐早就陨落了。”
“咦，这位老者，为何看起来有些熟悉，仿佛在空明石的世界里见过。”
文殊眯起眼睛，丝毫没有在意群妖的议论，云澹风轻的模样，更加激发朱姜的尊敬之心。
琼浆谷内的妖，数量众多，组成的巡逻队伍，几乎每隔半柱香，就会遇见一队。
随着强者降临的消息走漏，无数双目光都落在文殊身上，指指点点，好奇无比。
有很多顽皮的小妖，甚至不顾父母的叮嘱，蹦蹦跳跳的跟在文殊身后，想看看这位老者有什么本领。
朱姜有些无奈，对周围摆摆手，示意退下，却引来阵阵欢呼。
山谷的东部，是群妖居住的地方。
无数硕大无比的蘑孤，散落有秩的罗列在花海中。
这种蘑孤内部中空，四周有窗，能自主换气，排泄灰尘，是妖族中最常见的居住手段。
随着文殊和朱姜前来，数百头妖纷纷推开孤屋，从里面走了出来，对朱姜和文殊行李问安。
它们皆穿着道袍铠甲，周围灵力涌动，目光清澈，气息浑厚，明显是受过朱正的指点。
在佛门，讲究心悦诚服，面对贤德之辈，强者之姿，生灵会跪倒在地，表示内心的虔诚，但芦洲妖族，生性孤傲桀骜，它们的膝盖，只会跪倒在妖皇和女娲面前，哪怕是面对长辈、族长、老师，都不会轻易下跪。
不过，跪倒在地的妖，也有很多。
它们多数气息不稳，境界虚浮，衣着显得略有些狼狈。
这些，都是地位低下，没有尊严的喽啰。
它们没有土生妖族的忠诚和凝聚力，或收编，或投诚，或捉拿而来，需要通过数道考验，方可得到修行的功法。
在战斗中，喽啰就是炮灰，用自身的血肉之躯，来消磨敌军的法力，生存希望渺茫。
文殊在朱姜的带领下，穿过蘑孤营地，来到处高耸入云的巨树面前。
巨树高达百米，枝干粗壮，根深叶茂，深处错落着无数房屋，枝干内部中空，也藏有许多房间。
这是木道灵植，望天树。
望天树里，居住的都是天仙，他们穿着雍容，气息绵长，见到文殊后，丝毫没有慌张，反而笑容满面的点头行礼，还拿来些灵果佳酿，邀请品尝。
芦洲风雪漫天，气候冰冷刺骨，木道灵植搭建而成的洞府，能很好的避免自然影响，同时提供源源不断的草木生机。
不过，这种手段，在西方就不适合。
西方庚金，雷鸣金光彻夜不息，若有这般高耸入云的树木，定会遭到雷鸣电闪的侵蚀，除非用阵法抵挡。
再往里走，就是朱姜修行的洞府。
有只匍匐在地的庞大勐虎，睁开血盆大口，静静矗立在地面。
勐虎身若小山，面露凶光，爪牙锋利，尾巴仿佛巨树藤蔓，长满了细碎的鳞片。
此乃异石——虎座。
文殊随着朱姜，顺着勐虎的嘴巴，走了进去。
虎座里面别有洞天，空间硕大，味道清香，桌椅板凳应有尽有，身躯两侧都有空洞，如同窗户般流通新鲜空气。
朱姜为文殊煮茶添置后，从怀里拿出朵小小的花包来。
“红玉前辈，这区区薄礼，请您收下，算是在报答您解救我等的恩情。”
文殊见状，略有些意外。
按照正常情况，谢礼应该是朱正拿出，用来彰显自身，却未曾料到，换成了朱姜。
他思索再三，还是把花包接了过去。
文殊现在两袖清风，没有任何资源宝物傍身，花包可谓是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朱姜，我救你们，并非是为了这些天材地宝，而是不愿那些凶兽肆意妄为。可惜我现在过于狼狈，难以保持傲骨拒绝好处，这朵花包我就收下了，日后定有厚报。”
听到文殊这么说，朱姜立刻喜上眉梢。
她恭敬的退了出去，将自己日常修行的虎座，主动交了出来。
文殊盘膝坐在勐虎腹部，轻轻的撕碎了花包。
哗啦~
大量花道资源，稀里哗啦的落在地上，闪烁着浓郁的光辉。
“嘶，给的有点多啊。”
文殊眯起眼睛，手掐宝印，唤出两只傻乎乎的母鸡来。
母鸡并非血肉之躯，而是泥土凝聚而成，身躯肥硕圆润，翅膀丰满，刚出现，就迫不及待的吞噬着宝物。
土鸡术！
文殊坐在旁边，用手摩挲着长髯，静静的等待着。
“看来琼浆谷的情况并不好，否则也不会多加试探，并准备这么多的宝物，想必昨天晚上，朱正没少费心思，弄来这么多花道的资源，可谓是用心良苦。”
“看来，朱姜用来狡辩的话，也有几分真相在里面，那个寒鹿族群，对琼浆谷造成了极大威胁，甚至已经开始打压，所以，朱正甘心大出血，换取我的青睐为其助拳。”
“至于为何让朱姜送来，呵呵，不过是碍于面子罢了，无奈之举。”
良久后，土鸡咕咕的叫了起来，下了两颗饱满圆润的鸡蛋。
文殊意念微动，土鸡瞬间散落成尘埃，消失在虎座里。
他将两颗鸡蛋捡了起来，敲碎蛋壳，张开嘴，将蛋液和蛋黄吞进腹中，感悟着花道的精华灵韵。
土鸡术能淬炼宝物，吸收污秽，在解决沼泽地带时，文殊就用了此法，令其顺风顺水。
灵韵散落在四肢百骸，爆发出浓郁的宝光，疯狂充盈在腐朽的肉身里。
无边花海凭空出现，将文殊稳稳拖了起来，彩霞蒸腾而起，凝聚出蝴蝶飞舞，蜜蜂振翅，满是欣欣向荣的景象。
他对于花道的感悟，仿佛流水潺潺，逐渐的提升起来。
整个虎座，都在斑斓的包裹中，逐渐增添着奇香。
直到晌午，文殊才睁开双眼，冒出两道寒光。
“呼，朱正可真是个实心肠，资源凝聚的精粹，竟然比海棠果还要浓郁几分。”
这时，外面传来清脆的佩环声。
朱姜换了身天蓝长裙，正笑盈盈的随着阳光，飘飘起舞。
当她看到文殊出来后，连忙停下脚步，柔声说道：“前辈，父亲准备了酒宴，请您过去。”
文殊点点头，顺着原路前往大殿。
路上，群妖依旧打着招呼，但主角却换成了文殊。
此时，它们已经知晓了这位老者的身份。
声名赫赫的红玉大仙！
文殊面若春风，不住的点头，他挨个寒暄聊天，将每个小妖的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让群妖心中震撼，感到受宠若惊，同时，对这位长辈更加尊重和亲近。
宴会上，灵果美酒，应有尽有。
朱正披着喜庆的红袍，亲自迎接文殊前来，为其添酒。
朱姜就坐在文殊旁边，乖巧的服侍着，除此之外，还有三四位真仙，皆是琼浆谷的中流砥柱。
众妖觥筹交错，颇有些相见恨晚之感。
席间，有位猪妖按耐不住，问起了文殊的经历。
文殊早就将自己准备好的话，当众说了出来，尤其是面对死亡来临的恐惧，和对修行的无可奈何之处，都极为唏嘘，丝毫不加掩饰。
他不住的摇头，看起来就像是放弃了功名利禄，财富地位的老朽，令群妖不由得心生怜悯。
他的话，早在心里排演了数遍，自然没有任何破绽，群妖听着惊叹不已，对文殊的直白，而感到敬佩。
修行是为了什么？
除了强悍的实力之外，就是为了遥不可及的长生。
面对死亡的来临，生灵们用尽各种手段，苟延残喘，但谁会主动承认，自己的懦弱？
细细算来，唯有文殊，如此直言，
朱正细细品味着灵酒，望着文殊目光沧桑，语气萧瑟的模样，不由得心生感慨。
大浪淘沙，就连传说中的英雄，都有如此痛楚鲜活的模样，可见修行的坎坷和不易。
正因如此，他的心里，对文殊更加亲切几分。
第二天，朱正亲自邀请，带文殊领略谷内风光。
途中，有位陌生的蛇妖，悄无声息的来到朱正身边。
它负责琼浆谷的侦查和情报，事无巨细，将这段时间的观察，尽数汇报而来。
寒鹿族群跃跃欲试，正在联络旁族，要将琼浆谷摧毁，趁机扩大库存，提升实力，为后续的北冥乱斗，做好准备。
朱正听完情报，忧心忡忡的皱起眉头。
等到蛇妖离开之后，他直接对文殊躬身行礼，苦涩的说道：“前辈救我。”
“道友，何必如此烦忧，距离鬼车苏醒，还有三个月左右，在这段时间了，琼浆谷完全可以收拾行囊，直接前往北冥海，依附嫡系血脉参与乱斗，这样不但能避免被蚕食，还有扬名立万，突破境界的机会。”
芦洲，是补天时期，巨鳌陨落的埋骨之地。
巨鳌的尸骸，蕴含着经久不息的毒素和怨气，金仙境界以下的生灵，根本难以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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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保妖族能够正常的繁衍生息，大圣鬼车甘愿以肉身镇压尸骸，封锁住那些蒸腾弥漫的毒素。
但是，妖庭秘境，需要鬼车的精血，点开迷障。
所以，每当妖庭重演的时候，鬼车都会从沉睡中苏醒，凝聚精血破开桎梏。
此时，毒素和怨气，失去了镇压，自然会瞬间席卷芦洲，令所有生灵遭受灾截，伤亡大半。
想要避免，唯有参与北冥乱斗，在妖师鲲鹏的道场里，方可安然无恙。
生灵们生存不易，环境残酷。
这些看似巍峨繁华，凋梁画栋的琼楼玉宇，仙家道场，洞府瑶台，都会在巨鳌的怨气中，被腐蚀干净烟消云散。
每次妖庭开启，都会伴随大量的死亡。
曾经有很多种族，不想参与北冥乱斗，所以提前布置好防御手段，却根本不起作用。
“唉，前辈的建议，我又何尝不知，可是，琼浆谷的紫檀蜂群，再过几天就要产蜜了，现在离开，就白白浪费了几百年的经营。”朱正无奈的说道。
文殊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心里却对他嗤之以鼻。
贪婪，往往是死亡的细作。
舍不得宝物，舍去的就是性命。
朱正目光短浅，想要用紫檀蜂群所产出的蜂蜜，提升自身境界，在斗争漩涡中拔得头筹，却不曾想过，寒鹿族群之所以没有出手，等待的同样是蜂蜜孕育的契机。
这时，朱姜忽然开口说道：“父亲，谷外来了敌军，有六七支队伍，都是前来索要紫檀蜂蜜的。”
“哼，这群可恶的杂碎，定是知道了寒鹿族放出去的风声，以为的朱正柔善可欺，红玉前辈且稍等片刻，等我前去会会它们。”
“且慢。”文殊拜拜手，将朱正拦了下来。
“道友，都是群鼠目寸光的无名之辈，何需如此愤怒，它们此次前来，不过是想要打打秋风而已，若你直接出去，岂不是拜拜落了面子。”
“此战就让我前去，如何？”
“那，就多谢红玉前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