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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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酌缓步出门,接过那黑衣人随手抛来的长剑,走入圆圈。
乙二也是个年轻人,大不了他几岁,脸上笼罩着几分萎靡之气,看来四天前的一场快活已伤了元气。
但他露出的姿态却很大方,右手倒持长剑,负于背后,左手竖掌当胸,微笑道:“请指教!”
云酌也客套了一下,还了一礼,道:“不敢!”第二个字方自出口,突然间白光闪动,一点寒芒袭向面门。
乙二竟趁他微微颔首之际,出手袭击。
云酌一惊之下,纵身后跃,乙二出手虽快,仍不及云酌身法快捷,长剑差了寸余,够不着部位。
但他一剑既出,剑势连绵,一连使了七下杀招,招招不离云酌身上要害。
云酌身法连变,对方攻了七剑,他就躲了七剑,每一剑都在间不容发之际躲开,看着躲得极险,实则游刃有余。
乙二抢攻一轮,已知对方武功稍胜于自己,只是性子仁慈,一时间不愿使出杀招,若要得胜,只好使出诡计,当即长剑斜劈,一股凌厉的劲道自剑上发出。
云酌已退到圈子边缘,眼见长剑来到,只得挥剑挡格,“叮”地一声轻响,乙二一剑交过,向旁一拖,顺势撩起,撩向云酌下三路。
一剑刺出,脚步竟似不稳,向前跌出一步,这一来精妙之极的一招反而失去所有妙要,身子反而扑向前去,撞向云酌的长剑。
云酌一惊,急忙煞住剑势,伸手去扶,眼见乙二就要倒入云酌怀中,突然左掌向云酌小腹猛地拍落。
云酌内力近日来有所提升,临危时的应变能力有所提高,小腹微觉刺痛,当即顺着掌势,身子旋了半圈,避开这一掌,反手刺出一剑。
只听得“噗”地一声,一剑刺在乙二肩头,鲜血登时染红了他的衣裳。
他的长剑仍差了寸许,被云酌听声辩位,抢先了一剑。
乙二大怒,长剑向前疾劈,剑锋划起尖锐的破风声,极具威势。
云酌长剑晃动,曲折如意,在乙二的剑圈中穿来插去,偶尔还得一剑,便攻得乙二手忙脚乱。
在场诸人都瞧得出来,云酌的武功足以杀了乙二,但要将他生擒,却办不到。
这般对耗,摆明就是不愿取乙二性命,要其自行认输。
乙二咬了咬牙,又是一轮猛攻,攻势更加凶狠,忽然一剑刺出,脚下装作不稳,踉跄几步,待云酌长剑刺到,跟他来个两败俱伤。
谁知云酌打定主意,耗到乙二认输,即使有了破绽,也绝不攻入。
再拆十几招,旁边观看的人已不禁笑了起来,这种场面就像是在耍猴。
云酌悄声道:“你还是认输吧!”
乙二脸色发青,突然后跃数步,恨声道:“明着来,暗着打,我都不是你的对手!在下服了!”说着横过长剑,抹向脖子。
云酌吃了一惊,抢上前去,突然“嗤”地一声,右腿伏兔穴上一麻,不由自主地半跪下去。
就在这时,利刃破喉,鲜血飞溅,洒了云酌一脸。
云酌抹去脸上鲜血,只见那乙二倒毙在地,死前的凶狠眼神还在瞪着自己,似乎在说,“为什么我会遇上你?”
云酌长剑在地上一撑,站了起来,瞪着那黑衣人,怒道:“你这颗石子若是打在他的手腕上,他现在也不会死的!”
那黑衣人冷冷道:“独归府的规矩,输的一方不死,就得遭受酷刑,乙二现在死了,反而痛快些!”
云酌颤声道:“这……这跟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那黑衣人淡淡道:“乙二是自杀,
甲二胜!”顿了顿,才道:“甲二,你现在服不服?”
云酌大声道:“不服,死都不服!你若不满,不妨杀了我!”
那黑衣人笑了笑,道:“又是一个硬骨头!”突然间欺近云酌身前,左拳击出。
云酌心头一凛,长剑直刺黑衣人胸口。
黑衣人身子微侧,变拳为掌,迅快无论地在云酌手背上轻拍一掌,跟着化掌为拿,轻轻巧巧将云酌的长剑夺了过来。
他这一番出手,多少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
云酌只觉手腕一麻,长剑已被夺走,惊怒交集之下,双掌一拍,喝道:“你有剑我就怕你吗?”
他已打算用尽全力打上一场。
谁知那黑衣人淡淡道:“黑铁卫负责监守,只要诸位不擅自逃走,我决不出手伤你们性命。甲二,你若想逃,可以逃给我看,不然就滚回石牢里去。”说着转身走开,不看上云酌一眼。
云酌怔怔地站着,忽觉其他石牢中的人向他投来恶狠狠的目光,正感不解,甲一已大步走了上来,手掌在他背后轻推,冷冷道:“我还没出牢,你就想出去?”
掌中内力透入云酌背心“大椎穴”处,云酌登时全身无力,被甲一半推半骂,带回石牢。
石门关上,甲一坐回床上。
云酌站在石门前,心中思绪纷乱,久久不能平定,终于,将目光转向甲一,道:“你到现在,已经杀了多少人?”
他的脸上犹自残留着血迹,这时搭配上有些低沉的嗓音,倒有几分似鬼。
甲一缓缓道:“像你这样的,七个。亲手杀的,一个,就是你替我疗伤那天!”
云酌道:“你就没试过逃跑?”
甲一道:“他们在我的饮食下迷药之前,还以独门点穴手法封住我五成内力,若非如此,区区迷药又如何制得住我?”
云酌恨声道:“他们非但行事狠辣,心思还如此细腻,那还有机会逃吗?”
甲一沉声道:“只有等!”
云酌道:“等?”
甲一道:“对,说不准等到了机会,就能出去,或者屈服,成为他们的一员。”
云酌黯然一声长叹,道:“我等!”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到如今,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们两个人初见时,对彼此没有什么好感,所以语气中不含敬意,现在熟悉了一些,也就习惯了,彼此交谈直来直去,没有客套。
甲一沉吟了片刻,道:“告诉你,你也不识。”
云酌道:“你的武功这么高强,在江湖上肯定是鼎鼎有名的人。”
甲一苦笑道:“或许武功高强,但我在江湖上并没有什么名气。”
云酌诧异道:“你到底是哪个门派的?”
甲一正声道:“在下昆仑派,云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