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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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却如此真实，我甚至能画出他们的面貌，如果不是我不会画画的话。”
陈泽对着眼前围满的医生花费了一段时间解释了他为什么昏迷了一个月。
“要不，转神经科？”
“可惜了，要是去写小说肯定能养活自己的。”
“唉，别折腾了，人家就一个星期可活了。”
窃窃私语传来，陈泽却听的清清楚楚。
不是他的耳朵好使，而是他们商谈的声音丝毫未曾顾及他的感受。
“我想出去走走。”陈泽提出要求。
周围的医生互相对视，皆点了点头。
为首的医生开口劝导：“小陈啊，该吃吃该喝喝，有事别往心里搁，那个梦虽好，但更重要的是现实，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是忘了吧，啊。”
“嗯，谢谢你，你是个好医生。”陈泽很有礼貌的回答。
“那个，小柔啊，你推着患者出去走走。”言罢，招手在她身边附耳几句：“多让他看看那些家破人亡依旧在努力活着的人，不至于让他心生死意，让他活好最后的每一天。”
“好的，大伯，放心吧。”舒柔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掷地有声。
一众人将陈泽扶上轮椅。
门外，陈泽忽然开口：“去看看那个毒舌刘医生。”
“啊？哦。”舒柔想了想，将轮椅向妇科推去。
多方打探后，产室门口，陈泽被推到此处，恰逢刘医生出来。
他急切而又悲恸的对着门外焦急的男子说道：“保大还是保小？”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擦了擦眼角长长叹息：“保大吧。”
言罢蹲下身，刚想露出脆弱的一面。
刘医生大叫一声：“骗你的！”
“啊？”男子有些惊愕。
接着刘医生一甩医生帽子，手套和手中的器具纷飞：“都没了！”
男子闻言如同被雷劈了一般。
狂喊狂叫的刘医生被冲出的护士拖了出去。
一个女性医师脸色沉痛的对着男子交接后续事项。
“刘医生疯了？”陈泽转头看着身后的舒柔。
舒柔闻言叹息了一声：“以前刘医生正是因为这种情况才决心做医生的，之前他是一个精通人性的男讲师。”
陈泽闻言默默点头：“他孩子和老婆也死了？”
舒柔闻言抽了抽嘴角，尴尬的说道：“那倒不是，是因为他看着一位患有遗传不育的好兄弟的老婆孩子死了才这样的。”
“哦。”陈泽点了点头。
“那天为什么是他给我插的麻醉针？”
“可能，恰巧路过吧。妇科有些时候取药要从那里过来着。”
“哦。”
见了见人情冷暖，陈泽继续被舒柔推着转悠。
“我能抱一抱你吗？”陈泽忽然开口。
舒柔愣了愣。
“你和我梦里的小妃，很像。”陈泽看着她。
其实她不像，只是陈泽的思念在作祟。
“这不太好吧。”舒柔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了，不然她女朋友要是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而对于陈泽而言。
梦醒了，似乎一切都消失了。
金手指，记忆，血脉，梦，什么都消失了，似乎什么都没剩下。
唯有寿命只剩七天的事实存在。
意料之中的拒绝。
来到一处人工湖泊，里面三两只一丝不挂的鱼儿沐浴在水中，优雅的摇曳着独属于它们的闲适。
陈泽看着那些鱼儿。
“我是不是很傻，辜负了所有人的期待，还选择了一走了之。”
舒柔闻言抬头：“你说那个梦？”
见陈泽点头，她又接着说道：“如果事情真如你后面所说的那样，那我觉得，你的选择还是挺好的。”
“有一位学者曾说过，我们登上并非我们所选择的舞台，演出并非我们所演出的剧本。”
“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演好自己的剧本，像你所说的最后那番场景，你能做到的就是尽量不伤害他人。所以，你的选择从那个方面来说是正确的。”
“谢谢。”陈泽闻言出声感谢了一句。
“不用客气。”舒柔温柔的回了一句，后又询问道：“还要到处走走吗？”
“不用了，我们回去吧。”
六天后。
夜。
长久的沉寂感。
陈泽爬起床，感觉身体虚弱的不成模样，仅肉身就像是连续打了一整天的游戏一口饭都没吃的模样。
虚弱虚弱，再加上精神上那股极端的疲惫感。
两眼无神，身重肢冷，倦怠无力。
活脱脱一副肾虚至极的模样。
“奇了个怪，我没干什么啊。”陈泽模糊的意识传出，双眼怎么努力都睁不开，稍一闭眼就觉得身体飘扬无依无靠。
下意识的拖拽着身体，半闭着眼依靠本能寻到厕所，陈泽解开裤子一扯。
空的！？
他一个激灵。
着目望去，下身却如空气飘扬。
横目往回扫去。
刹那间。
床上躺着一个人，无声无息。
“我死了？”意识传出恍然的波动。
在这一刻。
精细入微的感觉传来，那种清晰感，那种代入梦境般的错觉。
四周的一切快速在他脑海中成形，门紧闭着从窗户外透进一股冰冷的光、柜上的袋子里几颗水果还残留着水滴、床踩在地上而在它身上呼叫机存着绿色的闪光、甚至厕所内的窗户倒映着他浮空的白影。
是梦啊。
“我是死是活？”
悠悠意识荡漾，一道由远及近的声音响起。
【希冀族血脉具现中…，已激活】
陈泽猛然睁开双眼，气喘吁吁的呼吸着品味着生存下来的美好，那股渐渐袭来的窒息感终于不再，他活了。
【盈虚模拟器已绑定。】
【人物：陈泽】
【血脉：希冀族】
【下一次模拟倒计时：30天】
【人物寿命：一分钟零三日零一月】
简单的面板，奇怪的计算方式。
自己刚刚确实死了，只是这个奇怪的血脉救了自己一命，续了三十三天的寿命。
不过。
距下一次模拟三十天？
经历了一切的陈泽将这些事情全部联系起来。
他承认。
刚刚那种死亡如风，常伴吾身的状态非他所能驾驭。
他想活。
模拟，果真是模拟，上一次场景便是一次模拟，在那里面他得到了最神秘的希冀族血脉，然后被模拟器具现激活了。
“模拟器是真的，那发生的一切都是一个模拟场景，就是不知道是否真实。”
陈泽来到厕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刚刚那一幕在他的脑海久久不散。
解开裤子，长舒了口气。
上完厕所，陈泽再次回到床上躺下。
看着床头的一些水果，陈泽顺手拿了几个塞入口中。
嗯，味道有些变了，估计坏了一些，勉强咽下。
“盈虚模拟器？”
尝试呼叫，未曾回应。
继续挑了几个看起来还算完整的果子吃下，心中稍定。
有吃的就不怕。
再怎么着，也能做个饱死鬼。
百无聊赖的等待许久，琢磨琢磨再琢磨，陈泽终究还是敌不过身虚体弱。
困意一来，自然倒下。
日。
阳光播撒于大地，清晨的风露着一抹喧嚣之色。
陈泽在困意和腹痛交杂之中苏醒。
手忙脚乱的冲进厕所，稀里哗啦的一塌糊涂。
“嗤。”
冲水声响起，陈泽拍了拍不太清醒的脸。
玛德，吃坏肚子了。
忽然。
【你吃坏肚子窜稀，模拟倒计时减少半个时辰】
听到这句深入灵魂且清晰明了的话语。
陈泽蹲着坑，陷入前所未有的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