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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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星辰打完电话在座椅里躺了一会才提神站起来。
前前后后为这场比赛准备了小半年,终于在这一刻完全释放了压力,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过度兴奋之后的疲倦之中。
而这种疲倦是没办法缓解的,哪怕他第一时间拨通电话让自己听见那道声音。
“你还好吗”程深,队里的上单不着声色地走到他身边,伸出手虚虚抓住他的胳膊。
夏星辰避开了那只手,摇了摇头“没事,过去吧。”
国际惯例,为了体现“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精神,赢家是要去跟输家握手的。
张平却在这时候走了上前,摁住夏星辰的肩膀“你别过去了。”
年末的北半球到哪都是一如既往的寒凉,星空在哪都是深远悠长,夏星辰稍显讶异地挑了挑眉,没说话也没挣脱,在穹顶下以一种很新奇的眼神看着自家教练。
这不应该啊,这场比赛打完网络上就会有“让二追三”的言论疯狂发酵,sqg的粉丝会狂热地吹捧他们,也会毫不留情地贬低对面战队。
“让”这个字眼在任何一个赛场上都是不尊重对手的意思,他身为sqg队长,这时候要是都不遵守规则过去跟他们握个手打声招呼,转脸就会被冠上“目中无人、轻狂放荡、骄傲自大”的头衔。
他倒是不怎么在乎,但有什么必要让自己遭受这些非议呢
本来都要被骂了。
张平看见他眼神,知道他没明白自己在担心什么,拧着眉犹豫了半晌,直到工作人员忍不住要过来cue流程,他才憋出了一句“对面有一个可能处于易感期的aha。”
夏星辰愣了两秒钟,突然就笑了出来,掰下张平的手,“我又不是oga。”
他懂了张平的顾虑,但觉得这没有必要。
某种意义上来说,beta是最安全的性别,他们没有腺体,闻不到信息素,不会被标记,没有发情期,不会失去理智,也不会被觊觎。
唯有高等级的aha释放威压的时候会让他们出于天性本能地感到恐惧和害怕,除此之外,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简直没有任何软肋。
他们没有被威胁的价值,自然不会像oga那般频繁地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夏星辰“放心吧,只是一个a级的aha。”
s级aha的易感期他都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怎么会害怕。
他们朝对面战队走过去,sqg其他几个队员不自觉地将他护在了中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给队长c位,夏星辰却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群aha在护崽。
他垂下眼睛看青团露出来的一截细手腕,忍不住笑。
明明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他,却想要保护他。
“ven。”前面的人停了下来,夏星辰被喊回神,抬眼对上一双湛蓝色的眼眸。
这双眼睛应该算得上是好看的,如果忽略眼底那些躁动的血丝的话。
夜枭朝他这边靠了一步,夏星辰大大方方地伸出手“agares。”
男人手比他要大上一圈,指骨突出,关节宽大。对方伸出手停在空中,夏星辰握了上去,却被他手心灼热的温度烫了一下。
黏黏腻腻的,他顿时就觉得不舒服,很轻地蹙了一下眉头又松展开笑着说“我打得很尽兴,希望下次你也能发挥出这样的水平。”
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agares队里其他几个人下意识望了过来,夏星辰说完正要抽开手,手指却在一瞬间感受到一股挤压力。
不重,但绝对称得上是冒犯的程度,他收敛笑意对上对方的眼睛,一双眸子里缓缓覆上冷色。
他不认为agares疯到想在这里捏断他的手,他只是在刚刚那一刹那对aha的厌恶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程深、张平会提醒他,夜枭会靠过来,全都是因为他是场上唯一一个beta,他们害怕让夏星辰进入到易感期aha的攻击范围之内。
他们怕夏星辰被攻击,也怕自己来不及保护他,所以想要尽力降低他会被伤害的可能性。
他不是oga尚且都需要这样被人保护
他明明都这样被保护了,agares仍然敢在镜头下用这样大的力气握他的手。
这太像一个警告,他在给夏星辰传递一个讯息
这双手让他输了,所以他不吝于折断它们。
但凡他只是一个普通的beta,agares如果真的想,他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他们是高高在上的aha,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道“不小心”伤害了一只beta,又有谁会真的去责怪他们呢。
aha是只占全世界人口的十分之三的“高贵人士”,没有人会为了平庸量多的beta惩罚他们。
夏星辰没抽回手,微微凝了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agares,以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跟他说“irritate研发出来是要用在军队的你知道吗”
agares顿时瞪大了眼睛,手上力道不减反增,就要问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夏星辰却跟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笑了笑,哄孩子一般“嘘”了一声,“别声张,还没投入量产,我不想重打了。”
他说重打不过是开个玩笑,委员会如果真的确定agares用兴奋剂,会直接剥夺战队的名额,亚军往下按名次顺移上来,对sqg不会造成任何威胁。
只是如果irritate真的是军队要用的药物,必然会纳入安防计划签进保密协议,暂且不说eic组委会能不能查出来、敢不敢查,这话就不能通过他或者sqg任何一个人的口传出去。
他自然有别的打算。
不过他这么说真的让男人放松了下来,手上紧握的力道放松,夏星辰朝下瞥了一眼,趁势抽开了自己的手在空中轻甩了甩想要甩掉那些黏腻的触感,身体却向前倾,特别“好心”地提醒他“但是军队用的东西,没有哪个科学家敢在不确定副作用的时候任它流出来的。”
“agares,你真的敢完全信任药物来源吗”
主持人在cue流程,夏星辰听见有人叫自己的id,朝后退了一大步笑着扭过头,在场馆内找了两秒,被大片大片的旗帜吸引了注意力,身体直接朝向那边热浪,冲观众比了个大大的心。
他笑得乖极了,身后的男人却如坠冰窟。
他本来是不想用药的,但是那人跟他担保不会被查出来。
没有副作用、不会被查到,大幅刺激反应力和攻击力,谁能不心动
他有赢的机会了,他怎么敢放弃。
可是ven居然看出来了。
他打赢了自己,他还看出来了。
他明明一下午都盯着ven在打,sqg的中单是圈子里最特殊的存在,身为beta却打到了世界第一的高度,没有哪个战队没特地为他制定过战术。
就连agares自己,也不是没试过在类易感期的时候跟beta1v1,他在队里挑出过三个很优秀的后生,三个人无一例外在一局之后连握鼠标的手都在发抖。
可是ven不仅赢了他,还面不改色,好像丝毫不受影响。
agares整个人都被类易感期的状态刺激得快要失控,他需要用极大的自制力才能控制自己不去撕破面前这只骄傲的小beta衣领、咬断他纤细的脖颈
要克制
等等
闪光灯晃了一下,agares突然看见夏星辰下巴上的一滴晶莹。
一闪而过,那滴冷汗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顺着下颌线的弧度滑进衣领,滴落在高领毛衣内。
而视线再往下,那只只留指尖在外的手在没有风的情况下轻轻抖动着。
有什么秘密被戳破了
他并非如他表现出来得这么游刃有余。
他仍然在竭力克服生理差距。
他或许已经到极限了。
agares被这样的认知刺激得手都在抖,好像这么些年来被ven碾压的恐惧、eic赛场上以“金星”为名投下的网终于被他割裂了一段缺口。
就要能逃出去了
可以喘气了
ven不会是不败的神。
他始终会输。
颁奖嘉宾在台下准备上场,主持人正在让sqg队员和教练去到场地最中央的位置,agares突然对着那道纯白的背影喊了一声“ven。”
夏星辰脚步微顿,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但他没有回头,放任agares在他身后说“承认吧,你也快撑不住了,上一个像你这样的beta,连世界赛都没撑到你知道吗打了三年,你也该满足了,别被骂到退役”
夏星辰突然恍了神,他想回头看一看说话这人的嘴脸,青团却在身侧轻轻撞了他一下,“张教要骂人啦,别跟他耽误时间。”
他怔怔地点了头,怔怔地迈步往前,却很莫名地一下子走不动路了。然后他转过身,在众目睽睽之下,冲着一个aha挥拳。
ven在自己的颁奖典礼上,揍了对手。
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
江朔被消息提示音吵醒的时候,刚刚睡着没一会。
他压着烦躁摸开手机,发现所有的信息都来自同一个人。
v哥,你睡着了吗
v我想给你打电话。
v我想听你声音。
v我好想你。
明明晚上才通过电话报过喜,夏星辰为他投资的战队拿回了奖杯固然值得夸奖,但一次就够了,他允了奖励,要求再多就会像贪得无厌惹人烦弃的小孩。
他是喜欢黏人的小动物,但不喜欢不知分寸的。
隔着六个小时时差吵醒他,江朔并不是很想惯夏星辰这毛病。
他皱了皱眉,一条消息没回,直接关了机。
作者有话要说啾啾怎么会有人开文三天一个评论都没有啊,一定是因为妈妈写的太丑了qaq,星星,你说是吧
星星思考
啾啾世界崩塌为什么还要思考不应该直接反驳妈妈吗
星星认真思考我觉得你说的有点道理,但我又不觉得我长得丑,所以,你找找自己的问题
啾啾哇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