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人无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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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自己夺取了那个机械身躯，反而导致它能够在自己的意识线里活动吗……不，搞不好那个所谓的身躯也是它故意留下来的……
而确实，比起其他人，那两个偏执的女人……虽然看起来疯狂，但是如果能抓住她们想要的点……是要更容易达成共识……
只是……
黄道的意识扫过了下水道里的红发女性和被路灯贯穿的道袍女性。
坟某那填满城市的存在不知所踪，这令他的意识毫无阻碍地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她们的生命不断的流失，虽然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把手指交给坟某的，但是如果接下来坟某不能赢过自己，把手指还给她们，她们就不再是拥有强大恢复能力的持有者，而是两个凡人……
什么样的共识，能让她们在这个外来者身上压上性命？
……离开藤蔓空间？还是杀死自己？
又或者，仅仅不愿意再当自己的棋子？
不管是怎样，她们已经无法构成威胁。
而当她们已经连意识都失去，不能控制她们交给坟某的手指释放力量，坟某自己更只能激发手指里和自己同源的所谓存在力量……那在当下已经没有意义。
想通了这些事情，黄道抬起了头，看向坟某。
“原来如……”
然而他却没有看到坟某的身影。
他的视线被一根横挥过来的钢筋完全占据。
“——”
随着一声闷响，黄道只感觉两颗眼珠和鼻梁骨一起炸开，整个脑袋像是要飞出去一样的后倾回去。
“——你？！”
没有第二个答案，黄道不用想也知道，在场的能用这种手段对自己造成伤害的是谁。
弯曲左手的中指和食指，不知何时来到他面前的白色人形的动作一顿，而黄道的双眼趁着这个机会恢复如初。
“嗯，我已经回收完释放的存在了，我们开始吧。”
“你竟然会偷袭……？！”
代表大脑的左中指强化了黄道的……他称作摄魂术的意识冲击，虽然早知道这对坟某而言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当他看到对方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抄着钢筋挥过来时，还是感觉到了一阵惊讶。
比在意识空间那一次的效果还要差！
【删除完成。】
【已复制剪切板内容。】
【粘贴完成。】
他并不能听到只有坟某处理器中的提示音。
但是惊讶并不会让他的动作停下来。
左小指做出了弯曲的动作。
“别急着修复啊，**师。”
白色的机器人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跟着，黄道感觉到自己的刚修复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不停活动。
是……坟某的存在！
“糟！”
那一丝一毫仿佛活着的存在并没有破眼而出，而是从纯粹的存在转化成了微弱的电流，顺着眼神经钻进了更里面。
钻进了……大脑。
一瞬间，黄道的大脑发出的信号被外来的电流屏蔽了。
只弯下一半的手指停了下来。
而动力炉在手指的力量下开裂的坟某再次举起钢筋，狠狠地甩在了黄道的脸上。
同一个位置。
“——”
黄道的双眼和鼻梁再一次爆开了。
而这一次，脑信号被屏蔽的黄道没能第一时间用力量修复伤势和消除坟某的力道，于是，他的颈椎也力的传导中，在一声脆响中断了开来，整个脑袋向后倒去。
“对，我会偷袭。”
坟某甩了甩从废墟里随手抽出来的，已经在两次殴打下变形的钢筋。
“不如说为什么你觉得我不会，我只有跟你一样的存在等级，又没有其他力量，你不会以为我能靠正常手段赢你吧？”
说着，坟某双手握住钢筋，往后抡去，直到腰部和手腕的弹簧和液压杆发出悲鸣，才顺着回力的方向发力挥出了钢筋。
而此时，黄道才刚好把坟某入侵到他体内的存在驱除。
于是，刚恢复头部伤势，还没来得及退避的黄道再次迎来了钢筋的重击。
“————”
还是同样的位置，但是比前两下加起来还要重的一钢筋直接把黄道的整个脑袋砸了个稀碎。
“你老惦记着你那破**干什么。”
就像是看不下去了一样，坟某再次甩了甩钢筋上的红白混合物，开口做出提醒。
“你倒是用意识体控制手指啊。”
“…………”
感觉到了侮辱，但是黄道却没有反驳。
开局不利，自己很难立刻从坟某的压制下重新利用上**，只会受到越来越多的伤害——而手指的力量也不是免费的，在自己完全复活之前用一些就少一些……
那就如他所说，先放弃**转化成精神体，再趁它对精神体下手的时候恢复肉身。
一个意识闪过，中指一屈，黄道立刻感觉到自己离开了那具破损的身体，而随之脱离的，五根苍白的手指也迅速地失去了形体。
来，坟某，用出你的精神冲击。
——跟着，就是我返攻的时候，
黄道的左食指慢慢弯了下去。
然而，他却没有等来坟某数据化的意识。
……？
在他的感应里，坟某拉下兜帽，把自己的脑袋摘了下来，放在了他无头的躯体上。
跟着，随着机械脑袋和**断面的快速抽搐下，全程仅仅经过了半秒不到，那个机械脑袋就带着他的身体站了起来，和无头的机械一起摆出了咏春拳和八极拳的架势。
“好，这样就是二对一了。”
黄道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体开始一阵阵地抽疼了起来。
冷静，黄道，冷静下来，对方抢占了自己的身体也好，它也只有一颗脑袋，一个精神，一个意识，对作为精神体的自己而言，多加了一个身体意味着的物理优势并没有用，而就算它释放所谓的存在，自己这边也能做到同样的事进行反制，而没有其他力量的它要对自己造成伤害就只有用它的意识而已。
而此时，他仍然没有感觉到来自对方意识的试探。
很谨慎啊，知道我还有两根手指的力量没有暴露就不贸然进攻……
然而你不攻过来，我却能随意的攻过去啊。
什么二对一，终究是虚张声势罢了。
失去形体的小手指一弯，机械身躯的动力炉和导能管同时崩裂，液态的能量喷溅而出，在空气中熊熊燃烧着洒在地上，肉身的内脏也从胸腹部炸开后破体而出，四处横飞。
嗯……机械的【内脏】果然比起生物体要更难控制吗……
而在黄道思考着如何处理这个铁坨子的时候，一个感觉突然地袭来了。
意识的冲击！
终于还是来了，也是，它也已经没有其他手段了。
既然如此，它的败笔已定。
已经弯下的，精神体的食指彻底屈下。
第二指。
【损伤】之指。
毫不防备的，黄道的精神体立刻被坟某的意识撕碎。
剧痛，无比的痛苦。
然而黄道却为此感到了……满意。
在黄道的意识四分五裂的瞬间，坟某的两个躯体，连同它的意识一起被一股力量同样地……
——撕碎。
是了，你会受到跟我一样程度的伤害……
然而我却跟你不一样。
被撕碎的肉块开始分解，然后重新构成。
一张皮肤，或者说，空瘪的皮囊，逐渐的成型。
而随着黄道碎裂即将消散的的意识进入这幅皮囊，它内部的构造也开始不断地填充起来。
在五分钟后，一个完整的黄道站在了地面之上。
而相对的，坟某的碎块失去了任何动静。
“……”
黄道抬手一召，坟某的碎块里的两根手指出现在了他的右手中，断面没入了食指和中指的下方。
跟着，几滴血液透过皮肤撒在了地面，坟某金属的残骸在高温之下熔化，蒸发。
“……还不够。”
集中精神用意识力量扫过整个城市……甚至更远的地方。
没有。
没有一丝一毫坟某残留的痕迹。
残骸也好，意识也好，他都感觉不到。
赢了。
黄道这才确定了这一战的结果。
“得道六百载，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棘手的敌人……”
黄道叹了一口气。
“界外之人，不知令后还能否遇见……若是遇见，又是否能对酒当歌……”
“如今，左中指的封印锁解除……嗯，除了已死的右中指和右食指……这死城，相信很快就要成为此世焦点。”
黄道抬头了看几乎已经变成平地的废城，又看了看他自己也许久未见的阳光。
“也罢，也好，也该让这世间乱起来了。”
“如今取回了七根手指，虽然构成躯体的【骨骼】还没有回收，但是有了【血液】和【肌肉】，我已经可以实实在在地在世间活动，不必消耗力量维持身形……”
“不过在那之前，我需要一点时间……去恢复这一战的损耗……”
说着，黄道盘腿坐下，双手十七指上翻相扣，低下头闭上了眼睛。
“坟某……我只受了他三棍一冲击，修复这些伤势竟然令我的力量总额失之大半……”
“大概需要十个时辰……十个时辰的时间，还不够凡人做好对我造成损伤的准备……”
“而要杀我，更要用到核弹级的武器……相信他们在这段时间里做不出做出这样的判断。”
“嗯……就让我聚精会神一时吧……”
“……”
冥想。
黄道在冥想中陷入了沉默，断绝了对外界的感知，让自己的心神稳定，让力量在体内循环，增长。
……
然而，在十分钟后，黄道突然抬起了一只手。
一台笔记本电脑从废墟下，被他的存在包裹着突破了大量残骸飞到了他的手中。
他的双目仍然微闭，双手却熟练的打开了电脑，把手指放在了USB接口上。
很快，电脑的屏幕抽动了几下。
一个【辰】字的面具出现在了画面里。
【……所以我都说了，从现在开始是二对一了。】
电脑里逐渐响起了坟某的声音。
【走吧，兄弟，现在，我们有二十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去完成我的目的了。】
黄道就这么闭着眼睛站了起来。
【——去集齐手指，让巫王黄道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