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奥术飞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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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尼达斯很快发现，李斯特的独立性远超麦迪文，他拒绝居住在紫罗兰城堡和自己朝夕相处，反而重新回到自己的学生宿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他的问题。
他每天都会带着大量的问题前来询问自己，最近他加快了研究进度，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要释放他自己的法术了，安东尼达斯接过对方递来的草稿纸，他戴起单片眼镜：“释放法术中的魔力消耗问题，我很高兴你能提前注意到这一点，孩子，这是一个相当高深的问题，起码要成为**师才会注意到这一点。”
这就和物体摩擦造成运动过程中的能量损耗是一个道理，李斯特从没想太多，他只是不会计算为此来找安东尼达斯的，他欠欠身子：“抱歉老师。”
“没什么。”安东尼达斯在手中凝聚出三颗不同色彩的球体，一颗代表奥术能量的紫色球体，一颗代表火焰的赤红色球体，另一个代表寒冰的蔚蓝色球体：“你可以猜测，哪种能量更容易在空气中逸散。”
李斯特停下笔，他冷静地思索片刻：“火焰。”
“猜得对，火焰是最容易逸散的能量，奥术其次，寒冰最不容易逸散，我们可以来做一组对照实验。”安东尼达斯轻轻挥手，几套简单的实验用品飞出来，李斯特忍不住问道：“就靠这个？”
“这仅仅是对照，我们必须从最浅显的实验开始，后面还有更复杂的实验，然后才是计算为了维持这个法术所需要持续输出的魔力，最后你才会完全得到这些施法数据。”安东尼达斯语气平和而冷漠，甚至冷酷：“这个计算量很大，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于是接下来两个月，李斯特被安东尼达斯恶补高等数学，随后狂塞流体、热力传播知识，还有大量死记硬背的数据，反正据诺博所说，李斯特几次几乎昏倒在路上，但不知怎么都坚持下来。
李斯特按照自己的理解，将释放魔法的过程详细剖析，要想制作出魔法，首先要体内有魔力，这是不是很可笑，但这确实是必不可少。
释放魔力、塑造魔力、稳定魔力结构、维持成型法术，这就是魔法的四个过程，他的草稿纸上满是计算步骤，其中有很多步骤推算多次却依旧推演，他的形容越来越枯槁，但进步也预料之中地快速。
而现在，李斯特站在紫罗兰城堡巨大的训练室里，他要将这些知识彻底运用到法术中。
克拉苏斯密切关注着他，毫无疑问，这对一个孩子来说是巨大的挑战，他此时才八岁，而施展法术不仅需要大量的、充足的实验，更需要时间的积累，乌瑟尔已经做好了救治的准备。
流淌在血脉中的奥术能量缓缓汇聚，李斯特按照法师们最传统的施法手段，口中念叨着早就背熟的高等精灵咒语，这些咒语会提醒李斯特如何控制体内奥术能量的流动，在学徒阶段他们无法随心所欲地使用魔力，哪怕最精深的**师在施展某些强**术时也需要咒语，甚至需要借助外界帮助，比如克尔苏加德召唤阿克蒙德需要麦迪文之书，需要绘制庞大的召唤法阵，还要有诅咒教派亡灵法师帮助，甚至不能动弹。
咒语是提醒，手势则是帮助，手指牵连全身，当魔力流动到某些地方较为困难时只要做出特定的手势就可以帮助魔力流动，但相应的，也会有稍微的不适应，如果是一个青涩的法师，强行引导魔力，有很大可能会引起魔力反噬，进而导致重伤乃至死亡。
李斯特的动作流利而熟练，一看他便做好了完全准备，喃喃的咒语声如同天籁，低低地在这片寂静的空间持续回荡。
克拉苏斯挑了挑眉毛：“是奥术飞弹，最简单的奥术法术。”
另一名法师阴沉着脸，他正是紫罗兰城堡另一名著名的法师，克尔苏加德，此时他还没有晋升**师，尚未加入六人议会，也没有拜师安东尼达斯，但他的天资已经引起这位大师的注意，算得上是李斯特的师兄。
“不是简单的奥术飞弹。”克尔苏加德低沉地说道，他的双眼如同夜空中闪耀的星星：“一定不是简单的奥术飞弹，否则他不会花费这么大力气，你见过有谁花两个月时间在这个法术上吗？我掌握这个法术只花了两个星期，安东尼达斯大师只花了10天，可他足足研究了3个月，而且好多地方的咒语出现变化，手势也有极大改动，这肯定不是普通的奥术飞弹。”
“看！”乌瑟尔最先感觉到异常，他低低地喊道：“那是什么？”
无数魔力沿着李斯特的手指慢慢凝聚出来，它们旋转着，瑰丽的紫色奥术能量在空气中渲染出迷人的色彩，在某种无形力量的控制下更是开始缓缓凝聚、压缩到一起。
克尔苏加德双目一缩，这不是简单的压缩，而是在螺旋压缩，那些奥术能量在旋转着压缩，这，这怎么可能……
“尽力了。”李斯特感受体内被消耗大半的魔力，他剩下几个步骤也不用左手了，空着的左手微微张开，黑檀之寒立刻飞入他的手中，冰冷而温暖的魔力涌入他体内补充消耗的魔力，李斯特终于放缓奥术魔力注入，只按照逸散的程度注入相应魔力，一边维持这团致命的球体一边将它们凝聚成型。
哪怕走来的安东尼达斯和凯尔萨斯，在看到这瑰丽的法术后，也情不自禁屏住呼吸，他们不敢打扰这简直是奇迹的法术，既华丽，又危险，简直是所有法师的梦中情人。
当这团魔力完全融入其中后，一个拳头大小凝实的球体悬浮在李斯特手中，蓝紫色的奥术能量被凝聚成无数丝线，在其中不断旋转穿梭，绚烂的光芒如同太阳光般耀眼。
李斯特微微发力，它缓缓飞离手掌，众人立刻做好防御准备，没想到这个球体被数根不可观看的魔力丝线牵连着，既在控制它的运动，也在不断输入魔力维持它的存在，而不是和普通的奥术飞弹一样，发射出去即失去控制，现在看来那简直是恶心的渣滓，克尔苏加德双目如同火焰般燃烧，他张开双臂，双膝微微弯曲，彻底沉醉了。
安东尼达斯情不自禁鼓起掌，所有人都鼓起掌，这是何等美妙的奥术，这简直是奥术的真谛，李斯特指挥这枚美妙的奥术能量球围着自己飞行，翩翩起舞，好似蝴蝶，好似流星，甚至飞到安东尼达斯面前，**师伸出食指差点碰到它，要不是克拉苏斯的提醒，事实上这是因为他想要更仔细地观赏这个奇迹。
随后，如同毒蛇般美丽而致命的球体悄然落在地上，众人面色煞白。
一个足有米许的半球体巨坑出现在地上，惊人的震动被紫罗兰堡的防御法阵抵消，其中的致命性简直难以想象，如果这个致命的法术不是落在地上，而是落在自己身上……
“它……”克尔苏加德艰涩的声音在尘土中回荡：“它叫什么名字？”
“螺旋奥术飞弹。”李斯特长长舒了口气，惨白的枯瘦面庞在黑檀之寒的蓝光下散发出别样的光辉：“李斯特的螺旋奥术飞弹。”
他杵着黑檀之寒缓慢地走出大门，众人只是看着大坑，没有说话。